第42章 讨公道
“楚先生，苏首席已经前往太常支援虫灾了。她走之前曾说，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前去胡苏进行支援。”工作人员说。
“我会考虑。”
楚云川简单应道。
忽然，有电话打来，来电的是阿飞。
楚云川一脸疑惑得接过，听了几句后，脸色急剧阴沉。
“黑狮公会，好一个黑狮公会，如此大胆！”
“竟敢对她下手，还伤了阿飞，我今天就灭了你们！”
挂断电话，楚云川刚想离开，却被工作人员叫住了：
“先生，你的手续还没办完，东西还没拿呢！”
楚云川毫无心情与其纠缠：
“等下我让我助手来处理！”
抛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离开镇魂司，前往黑狮公会据点。
…………
晚高峰时间。
滴滴滴——！
江陵一中校外的街道，来往车辆不断，鸣笛声与喧哗声混杂，回荡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
金色的夕阳挥洒在离校学生以及前来接孩子的家长身上，将街道上染上独属于学生才能懂的浪漫。
就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忽然走出一个穿着老旧藏青色军服的身影，在嘈杂的人群中格外显眼。
那个身影腋下夹着什么东西，拄着拐杖，步履蹒跚，一瘸一拐，走路十分艰难。
哒哒哒——
几乎每一步落下，都能让周围人替他担心，害怕他下一秒就摔倒，再也起不来。
在场所有人，没人知道他是从哪儿来，为了走到这里花了多久时间精力，又付出了多少。
“老爷爷，你迷路了吗？”有志愿者前来搀扶，“你的家人呢？”
老人看起来已经很大了，腿脚也十分不便，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么拥挤的地方。
即使是接学生也不应该，以老人这身体，根本就是负担才对。
“谢谢你，你比某些家伙好多了。”
老人在志愿者的搀扶下，朝着校门走去。
“你刚才问我的家人，是吗？”
“嗯……”
老人突然竖起拐杖，指向学校大门，目光突然变得凌厉：
“我唯一的家人，我的孙女，她在学校里被绑架，被掳走……”
“这件事情，校领导知道，主任知道，保安也知道，几乎所有高层都知道……”
“但他们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志愿者被老人这番话惊到了，脚下的步伐也停顿：
“老爷爷，话不能乱说啊！”
老人不答，只是冷冷地扫了那位志愿者一眼。
只是这一眼，就让志愿者毛骨悚然。
那是一种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人才能拥有的杀气，是从尸山血海中踏出的人才配拥有的气质。
“小毛丫头……”老人叹了一口气，终究是没有把气撒在志愿者身上。
“你要知道，这个世界，往往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美好……”
“它在人类心中的原始欲望上建立，披上了名叫“法律”与“道德”的衣裳，这才让它看起来没有那么可怖。”
“可今天，一些人当着我的面，将这层外衣脱掉了。”
“他们做了千不该，万不该做的事……那么，我也要让他们知道，有些事不是那么简单的。”
“我的确老了，许多事都力不从心。我只知道，我的孙女需要我，我就来了。”
拍了拍志愿者的肩膀，老人在前者震惊的目光中，丢掉了拐杖，艰难地向着学校门口走去。
在那一刻，他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那是一个秋天。
金黄的稻谷铺满原野，农民们高喊着口号，组织成队，武装起义。
老人年轻时，正是那里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农民。
“洛奕，别种地了，跟哥们干一场。”
“为什么？现在不是秋收时节吗？现在不干，之前一年不是白干了吗？”
“洛奕，我知道你家没什么存粮，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没粮？”
“因为……都拿去交税了，被抢了，被那些当官的拿走了？”
“这不就对了嘛……哥跟你讲，咱们干了这一场，只要干赢了，我们的子孙可都不用挨饿了！”
在那之后，老人参军入伍，并结识了许多战友。
几十年过去了，他们不是战死沙场，就是老死在岁月长河中。
只有那位从一开始就与他一起的那位挚友，那位带着他走上这条路的好大哥，陪着他走过了几十年的光阴，见证了岁月变迁。
这几十年，虽然他的子孙也饿过，但的确不像先前那样了。
一切都在变好，让老人看到了光明。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位大哥说的没错。
老人站在校门口，举头看向那挂着“江陵一中”的四个字，嘴里喃喃：
“真是讽刺啊……我原以为，那种事只会出现在我们那个年代。”
“没想到，现在我还能看到。”
“那么，你们也会付出代价！”
在志愿者以及过往人群震惊的目光中，老人缓缓取出腋下一直夹带的东西，掀开包着的黑布。
那是一块板书，上面苍劲有力地写了几个大字：
江陵一中，还我孙女公道！
背面，则写着事情发展的经过，以及对中学高层的谴责！
一如几十年前，他站在高坡，高举旗帜，吹响进攻的号角！
当他掏出这块板书，所有人都将目光投了过来，有震惊，有不解……更多的，是深深的震撼。
“老……老爷爷，你这是要闹哪一出啊？”志愿者何时见过这种场面，当场被吓得不轻，急忙远离。
周围放学的学生，以及接孩子的家长也纷纷远离老人，许多人掏出手机拍摄，使老人周围空出一块空地。
“喂，那老头！”保安拿着武器赶来，“你在干什么！赶快离开！”
“我在干什么？”老人丝毫不惧，“没看到我写的吗？我在讨公道！”
顷刻间，保安们就将老人包围。
老人也没有反抗，只是冷冷地站在中间，用枯瘦的手臂，高举板书，怎么也不肯放下。
“老头子，你现在想走也已经晚了。念你年老，我们不对你动手，赶紧叫你家人来吧！”
“家人……我唯一的家人，就是因你们的不作为而不知去向。”老人摇摇头，
“我的孙女很乖，从不跟不三不四的人交流……她的朋友很少，我是为数不多能帮她的人，所以我必须得做点什么。”
“在那之前，我不会放弃。”
“嘁，给脸不要脸！”
保安正要上前，忽然听到天边传来一阵阵巨响。
只见一排军用直升机纵队出现在天边，径直朝江陵一中而来。
其中一架直升机，不顾人群之多，直接降落在学校空地。
尘埃散去，一个同样穿着藏青色军装的老人，在一个中年人的搀扶下，向着门口走来。
“洛奕老弟……好久不见！”
来人是当今国防部长的父亲，苏安东，而他身后搀扶他的中年人，自然是当今国防部长苏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