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不配为人父
顾靖行一听林修元的名字，便知道刚才说错话了，在京城的时候他知道这人，却并未见过。
林修元乃是太医院之院使，其医术精湛，堪称太医院翘楚，位列前三甲。几年前，他追随云临书院山长来到临州，肩负教授医术之重任。历经数载，已源源不断地为京城培育出众多杰出弟子，声名远扬，于京城之中备受尊崇与赞誉。
林修元询问发生了何事，几个学子七嘴八舌的将刚刚发生的事讲了。
闻言冷声道，“呵！顾侯爷当真是个好父亲！魏山长亲自给阿宁送的荐书，没依靠任何人，顾侯爷是否从未看到过阿宁写的东西？”
顾靖行听到林修元的话一顿，自己一直以为顾安宁大字不识，荐书是靠旁人送予的。
“那又如何？她还不是日日打架生事？”顾靖行不承认自己有错。
“打伤了谁？”
一个听不下去的学子出声：“顾安宁是来为我们讲解针法的，何来打伤？倒是你们的马车伤了人。”
“此消息在书院早有通知，你女儿顾清清没告诉你？”
顾靖行闻言面露惊诧，看了眼满脸无辜的顾清清，张了张嘴还欲再问，又看到周围众学子的指责，脸上黑了红，红了青，变换不定，片刻，转身就往外走。
顾清清也面色发白，咬着唇急忙跟上。
等人走了，众学子皆面露鄙夷之色唾弃出声，“怪不得能做出将人赶出府的举动，呸！”
顾靖行上了马车，黑沉着脸冲顾清清问道：“顾安宁何时会的医术？你为何没说？”
顾清清扑簌着眼泪，“我…我以为是假的。”
顾靖行闭上眼，未再说话，顾清清在一旁低垂着头默默咬牙。
……
回春堂。
林修元原本担心顾安宁心情不虞，今日的讲解就算了，然而，让人意外的是，顾安宁仍旧坚持。
向嘉衍待在一旁陪着，尽管他对医术并不精通。
结束后，在场的众多学子们对顾安宁的钦佩之情又加深了一层。从这次讲解中他们看到，顾安宁不仅有着深厚的知识储备，下针收针都极为熟练。
这也意味着，顾安宁定不是一朝一夕练就而成，而是经年累月的积累。
顾安宁和向嘉衍往书院走，路上向嘉衍转头看了好几次。
“怎么？”
向嘉衍干咳一声，才开口：“阿宁，如今你真的很好。”
顾安宁斜眼睨了他一眼，“以前不好？”
“你知道我说的什么。”
顾安宁呼出一口气，将身上的披风裹紧了些，语气淡淡道：“总要往前不是吗？”
两人未说话，直至到了山门前，向嘉衍拍拍顾安宁的头，又说了几句话才分开。
山门里的小路上。
墨郕玦和江文亭正等着马车。
墨郕玦手里捏着块玉佩，脸上没什么表情，直直的看着一处。
江文亭抬头，便看到顾安宁缓步而来，眨眨眼，忽的跳起来，“哎，你瞧，那不是上次遇到的那个小丫头吗？”
撞了撞身边的人，见人没什么反应，转头看去，便看到人脸色沉沉。
“不是，你怎么了？”说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半晌，视线在顾安宁和墨郕玦身上来回看了几次。
“这就是你那个阿宁？？？”江文亭忽的回过神，盯着墨郕玦，不放过他脸上的一个表情。
墨郕玦的目光还是又清又冷，眸子半眯着，半晌看到墨离驾着马车过来，才抬步往山门外走去，顾安宁早已拾级而上，不见了身影。
江文亭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又受不住墨郕玦时不时散发的冷气，只能爬到前面和墨离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直到到了圣雷山庄，下了马车，墨郕玦吩咐道：“去查！”
留下墨离和江文亭面面相觑，“江少，主子说查什么？”
江文亭摸着下巴，沉思片刻，问道：“你先告诉我，那个阿宁是不是一个长相极美，爱穿青衣，头上只簪着一只素簪的？”
墨离想了想，点点头，“对，顾小姐确实爱穿青衣，也不爱戴首饰，长得也确实好看！”
“得嘞，我可救你一命，今日有个男子和这阿宁走得极近，你去查查这人是谁。”江文亭拍拍墨离的肩。
晃着步子往里走，半晌，嘴里嘀咕道：“阿玦怕是真栽咯！”
墨离挠挠头，只得去查。
……
翌日。
顾安宁没去青枫院，回了凝霜阁。
“呦，小阿宁怎么又翻墙进来？”素影抱着手臂看向翻墙而入的少女。
顾安宁顿了一下，“清煜来了吗？”
“来了来了，阿宁，我在这儿。”梨树下一白衣男子款款而立。
孤光回去那天清煜便马不停蹄得赶来了，一直在凝霜阁等着顾安宁。
顾安宁淡定的询问着谷中的情况，丝毫没有翻墙被撞见的尴尬。
素影也就顺势说了凝霜阁最近遇到的情况，没说几句，有人来唤，便去忙了。
顾安宁同清煜边走边说话，当然，主要是清煜在说，顾安宁时不时回一两句。
两人走到后院的厅里，清煜为顾安宁斟了茶，立在一旁从袖子中摸出一封信递给顾安宁。
“阿宁，清河镇送去了一封信，是京城来的，我顺路带了过来。”清煜道。
“嗯，先放那儿吧，我写给你的药方琢磨得如何了？”顾安宁看着信封上描的兰花道。
“还有几处有些不明白，还望阿宁不吝赐教。”清煜一说起正事，便立马正经起来，掏出了怀里的一本册子。
“嗯，你问。”顾安宁垂下眼，抿了口杯中的茶道。
“那个芎苓子要分三次放入，每次具体需要隔多久？”
“半炷香。”
“白角果是整果入药？”
“整果切片。”
“我尝试了整果入药，但是会产生新的毒素……”
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后，顾安宁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去。
清煜手中的册子已经翻了一页，一二三四五六七……十多项问题。
此刻清煜清隽疏朗的脸写满了认真，坐在一旁，等着顾安宁解惑。
顾安宁看懂了清煜此次来的目的，无奈道，“随我来！”
顾安宁带着清煜到了后院的一个制药的房间，一步一步细致得讲给清煜，还贴心得照顾他做笔记的速度。
一连三日，顾安宁同清煜在药房中一直忙碌，终于在清煜熬坏第五锅药后，成功了。
清煜黑黢黢的脸上只有眼睛亮晶晶的，“阿宁，凝髓丸我制出来了，嘿嘿嘿。”
顾安宁看着高瘦的男子，满脸无语，这三日，哪是学凝髓丸，是拖着她硬生生得改良了归元丸、逍遥丸、永和丸和抑火丸的配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