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入书院1
这顿饭只有顾文川吃得开心，其余几人神情各异。
本来这两日就因为城里的传言烦闷，眼下顾安宁竟然瞒着自己有荐书的事，让林氏越发气愤。
这两日也不知是何人将顾府的事传了出去，聚福楼的事倒是未如林氏所想那般传开。
“唉你听说了没？那顾侯爷还有个原配生的女儿？”
“什么原配不原配的，不是说侯府就一个女主子吗？”
“你不知道，现在那个是个继室。”一个青年言辞笃定得道。
“啊？没听说啊，那之前说要考云临书院的女儿是哪个夫人所生？”
“当然是现在的侯夫人，我听说侯爷原配的女儿之前过得可惨了。”
“……”
“唉！那小姑娘可真可怜，小小年纪被后娘不容，亲爹也不疼的，遭了大罪了。”
“就是说，丧良心啊……”
诸如此类的言论一时间在临州的大街小巷上演。
林氏听到的时候气得够呛，“给我查，是谁传出去的。”
眼下听到顾安宁真有荐书，顾靖行也后悔那日让人轻易离了府，不过他倒要看看，离了他定安侯府，顾安宁要如何过活，他等着她求上门来。
顾文川观察着几人的神色，片刻，敛了敛眸子，“大伯大伯母，眼下临洲的事情已了，我留在这也无事，便准备回京了。”
“怎的这么急，左右你京中近日也无事，多待些日子吧？”
顾文川摇头，顾靖行见他如此坚决，只得问道：“哪日走？”
顾文川答：“明日一早，随这边的商队一同回京，已和他们领队沟通好了。”
林氏接话：“这般急？”
顾文川并没有回林氏的话。
顾靖行吩咐道：“夫人，你去为文川收拾些在路上需要的东西，记得多备些银两，这样在路上也宽裕些。”
顾文川拒绝道：“大伯不用了，这次前来本也未带什么行李，银两也足够。”
“如此也好，但银票还是再带点，所谓穷家富路，路上总要应付些突发的事。你跟我来一下书房，我有些事要交代于你。”
说完之后，顾靖行就带着顾文川前往书房。
一直以来，顾靖行对于侯府这位大公子都很是疼爱。
且这次从京城出发时，也前前后后忙碌安排了许久。
今天听他说即将返京，也只是想叮嘱一下有关顾安宁的事情，到底不太光鲜，且顾安宁明年才会回京，不必说太多临州的事。
顾文川早就知道顾靖行担心的是什么，闻言只是笑着应下，事关阿宁，他又怎么会乱说呢。
……
翌日一早，顾文川便随着商队离了临洲，临行前只是派人往凝霜阁送了封信。
顾安宁收到信的时候才知道顾文川天未亮就出发了。
一边看着信里的内容，一边叫来正在院子里浇花的程之之。
程之之蹦蹦跳跳的进了屋子，手里还拿着盛水的瓜瓢：“主子，咋了？”
“那日大哥给的除了一封荐书外，还有个东西，你拿来我瞧瞧。”
程之之另一只手挠挠头，“东西？我去找找……”
不一会程之之拿了那枚玉符过来。
那日顾文川递给顾安宁的时候，她没注意，只当是个小玩意。
如今细细看来，这枚玉符外形是鱼的形状，鱼肚处花纹里一面刻了一个言字，另一面刻了兼字，言、兼二字合在一起不就是“谦”，正是顾文川的字。
顾安宁看了眼信，又看了眼玉符，轻笑出声：“大哥倒是……”
“倒是什么？”素影走了进来，正好听到顾安宁的笑声。
顾安宁将信递给素影看，素影看完，愣了愣，“倒是没想到……阿宁，你大哥这般，可真不辜负你对他的信任啊。”
顾安宁垂下眼，叹口气道：“是啊，也就我那个傻哥哥什么都往外说，也不怕我拿这东西去做些什么。”
“那你会做吗？”
顾安宁将玉符往手里一攥，轻叹出声：“必然……不会！”
在凝霜阁又待了两日，顾安宁才让程之之帮她收拾些衣物，启程去书院。
……
云临书院。
顾清清这两日凭借着她那乖巧的模样倒是笼络了几个小姐妹。
“清清，你那个姐姐怎么没在书院看到啊？”围在顾清清身边的一个女子说。
自从流言传出后，顾清清也没法隐瞒自己有个姐姐。
“不知道，前几日她和爹爹吵了一架，便离府了，我以为她住书院了……”顾清清确实这两日未看到顾安宁。
“毕竟是个村姑，可能是突然有羞耻心不来了吧。”“就是就是，大字不识怎么好意思拿荐书啊，也不知道这荐书是怎么拿到的……”
“琳琳，你们别这样说姐姐，姐姐这些年很不容易的，能来云临书院学习，我为她高兴。”
“清清你真善良。”
这日下午，算术课。
算术是云临书院大课之一，在每年的年终考核中尤为重要，因算术先生较为稀少，故一般甲乙两班会合并在一起上课。
上课钟声响起，卫嵩踏着钟声进来。
他以往严肃的面容今日反倒是带着明显的笑意。
“卫先生，什么事这么高兴？”任笙翘着二郎腿起哄。
卫嵩笑意更浓，向门外招招手，“进来啊。”
众人的视线向门外看去，顾安宁敛敛眉，捏着新发的课本，缓步从门侧走了进来。
课舍里陷入诡异的安静，之前的起哄声、窃窃私语声都瞬间消失。
一个个都愣愣的看向门口，安静得落针可闻的教室昭显着他们的惊愕。
卫嵩未注意到课舍中的异常，指着一个后排的空位，示意顾安宁，“顾安宁你坐那里吧，闫梦梦，你课后给安宁介绍一下书院。”
后排一个圆圆脸的少女一个机灵回过神，站起身，激动得点点头。
任笙还有后排的几人还愣愣得盯着顾安宁。
直到走近，顾安宁抬眼看去，任笙才倏地转过头，不小心踢了旁边的桌子一脚。
刺啦一声，寂静被打破。
开始了大片的讨论声及吸气声，有讨论的，有注视的，有漠不关心的。
课舍中的人大都在看她，顾安宁如画般得眉眼又低低敛下，隐约可见几分躁意，唇瓣微微抿成一条直线。
早知道晚点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