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重阳宴1
沁芳苑
这段时间顾安宁过得甚是舒心，没有扰人的事，没有碍眼的人。
“主子，彪大叔派人送了些新品，我们要不要去瞅瞅？”程之之嗑着瓜子道。
“是你想影姐姐那儿的肘子了吧。”
顾安宁拿开盖在脸上的书，睁开一只眼瞥程之之，揶揄道。
“哎呀，主子！哪有嘛，我是好奇那些东西呢~”
程之之啪得丢下手里的瓜子皮，就想去捂顾安宁嘴，被顾安宁一个翻身躲了过去。
“好了好了，我错了，是我想吃，是我想吃。”顾安宁刮刮程之之的小鼻子。
随后两人出了府便直奔凝霜阁而去。
自从上次送了银子，顾安宁和程之之大摇大摆得出门也不被拦了。
今日依然是从正门走的，你要问为何不翻墙了，那是因为墙后的巷子里近几日常来几个小摊贩，属实是不方便。
从凝霜阁回来后，顾安宁在前院居然遇到了顾靖行。
也是巧了，自张良事件以后，顾靖行竟然没再为她寻先生，如此才得了那么些日子的清闲。
“去哪了？”顾靖行一见顾安宁从府外回来，便沉下脸。
“自是去府外用饭了，怎么，侯爷不许？”
“家中厨房做的不合你胃口？要抛头露面出府去吃？”
顾安宁闻言停下脚步，摩挲着手上新得的一个小玩意，嗤笑出声。
“侯爷莫不是忘记了，过去的这些年，我日日抛头露面得在外混饭吃呢！”说完领着程之之步履悠闲得回了自己的院子。
“你……”顾靖行被顾安宁的一番话噎住。
半晌才缓过来，罢了，只是还没学规矩，日后会好的，顾靖行安慰自己。
今日是九月初六，再过三日便是重阳节。
顾府的宴便定在了初八那日，这几日常常看到府里的丫鬟小厮忙碌着布置，花房那边更是搜罗了好些品种的菊花过来。
顾安宁本想在花园里走走，见到这些下人来来去去的也甚是眼烦，便回了院子。
快到申时的时候，沁芳苑的门被敲响了。
程之之开了门，见是个不认识的小丫头，便好奇得盯着她看。
小丫头被盯得结结巴巴，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你是说顾清清找我？”顾安宁看着站在下首的小丫头。
“是是的。”莲儿颤着嗓子道。
顾安宁和程之之对视一眼，不寻常。
“走吧，随你去瞧瞧。”顾安宁捏着手上的一枚戒指把玩。
……
莲儿带着两人到了主院便退下了。
顾安宁远远看到正厅里摆着好几架衣服，顾清清正拿着一套往身上比。
“安宁来啦，来瞧瞧，这是绮罗坊送来的新款，正巧府里要办宴，你也挑几身。”林氏招呼着，尽显一个母亲的温柔贤良。
顾安宁上前摆弄了两件看，呦！这回这林氏也算下血本了，这些料子确实不错，嗯，款式也确实新颖。
顾安宁见有外人在，很给面子的没说什么，还随手指了两件素色的。
“安宁为何只选了两件素衣衫？”林氏道。
见顾安宁不理她，便又说道：“后日府里的宴会会来很多世家公子小姐，安宁还是选几件亮丽些的，喜庆。”
“就是啊，姐姐还是选这件吧，旁的比不过，最起码脸还能给我们涨涨面子呢。”
顾清清早就看顾安宁那张脸不顺眼了，这不顺着林氏的话便拿了件玫红色的欲递到顾安宁面前。
“喜庆？有何之喜？”顾安宁本不想和她们废口舌。
林氏想也不想的便开口，“当然是庆贺咱们清清入了云临书院啊，你可能不知道云临书院，那可是我们玄国初级书院中最厉害的呢。”
“哦~原来挺厉害的呢。”顾安宁若有所思。
片刻偏头看着顾清清手中的衣裳狡黠一笑。
语气散漫，目光射向林氏：“妹妹拿的这件倒是很适合你，毕竟续来的主母怎么也要低一头，不是吗？”
一瞬间厅里安静了下来，陈嬷嬷忙挥手让厅里其他人出去了。
林氏猛地站起身，指着顾安宁：“你……果然是乡野来的，半点规矩都没有，目无尊长的下贱胚子。”
顾安宁眸光微冷：“呵！何为尊又何为长？我母亲十月入土，你次年三月便入府，可顾清清实际年岁却只比我小了不足一年，论下贱谁又比得过你？”
“你胡说！”林氏震怒，扶着扶手的手攥得发白。
双眼通红，脸色青白，竟似是震惊又似是害怕。
顾安宁浅笑着瞧着屋里众人的神情。
顾清清早已被顾安宁的话定在了原地。
“去…传信给侯爷，快…快去。”林氏憋了半天，最终冲陈嬷嬷道。
当年岳箐九月二十三生下顾安宁，因生产时便有血崩之相，靠续命的汤药吊着，直至九月二十八撒手人寰，十月初入土为安。
而林氏于岳箐离世的次年三月便和顾靖行举行了大婚入了府，于十二月诞下顾清清。
这些年顾安宁闲来无事便去查些侯府的事，倒是真让她查到了些东西。
那林氏当年怀孕后一直对外称胎不稳。
荷花刚开的时节便去了城外庄子上调养，直至次年十月才回了府，于十二月为顾清清办了周岁宴。
说来讽刺，当年顾靖行对岳箐一见钟情，也曾发誓一生只一人。
婚后不知是暴露了本性还是禁不住诱惑，更甚至为了仕途更进一步，要求娶她人为平妻。
岳箐为此伤神伤身，在生下顾安宁后离去，而这恰好成就了林氏。
侯府对外说顾母年事已高不易操劳，而顾安宁月份太小又无人照料，这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续娶林国公嫡次女林氏。
顾安宁之前本不欲和这些人周旋，奈何有些人总是自己找上门来。
林氏在吩咐陈嬷嬷后便拖着呆立原地的顾清清进了内室。
此时正厅里只余下顾安宁主仆。
程之之凑近顾安宁：“主子…你没事儿吧…”
顾安宁回神，闭了闭眼，哑着声音回道：“没事，走吧！回去。”
且说那林氏派去送信的小厮找到顾靖行后，为他讲了府里发生的事，顾靖行只说此事宴后再议，大抵也是有些心虚吧。
此次宴请除了一些文人墨客外，还有临州知州通判外以及几位军中的将领，也耽误不得。
林氏得知回话强行按压下心中的怒气，尽心操办起府宴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