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往事难再
见玄奕没有回应，梦柔又继续哀求道：“父王，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要如何做，您才能放过他们？”
玄奕还是忍不住心软了一下，捏紧的手微微松开了些，沉吟片刻后道：“两个要求。第一，不可结友。第二，明日启程前往仙琼派，今后你便在仙琼派修炼仙术。”
“谢父亲。”梦柔不假思索道。
玄奕轻挥衣袖，凝聚了三道灵力，分别笼罩住三人，随即他们便昏了过去。
梦柔怕父王反悔，惊道：“父王你这是？”
玄奕瞥见梦柔的表情，淡淡道：“不要紧张，孤不过是抹除了他们几人关于这里的记忆。哦，还有你教出来的‘好徒弟’身上的法力。”
姜诏言身上的内力心法与梦柔的十分相像，据他了解，生活与此地的人类并不会法术，因此只能是梦柔传授了他法术。
玄奕可以不杀他们，前提条件是不能让他们的行踪暴露。
梦柔仍旧不放心，上前探了姜诏言的脉搏，确实无事，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姜诏言的性命想来是保住了。
然而她更伤心了，她将要永远失去这个唯一的朋友了，留下的只剩一段回忆。
“今日的修炼到此为止。回去吧，半个时辰后他们自会醒来。”玄奕肃容道。
回竹屋的路上，梦柔一直很安分地跟在玄奕身后，不敢吭声。此事是她忤逆了父王的命令。
玄奕没再责怪她，冷声道：“孤要回梦川了。”他说这话的声音很小，但足以让梦柔听清。
一时间，梦柔不知所措，呆站在原地，喉咙仿佛被石头堵住，想说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玄奕没有回头，仍继续往前走着，只听见他低沉的嗓音,“柔儿，我不在的日子，好好照顾自己。”
梦柔知道，玄奕终有一日要回梦川的，只是没想到这一天居然这么快就来临了，以后她真的就是一个人了。
她知道父王身上背负的担子有多重，她很想挽留，但不能。
直到第二日萧辰前来带她前往太凌山，那句“父王，能不能再留几日”都未曾说出口。
况且即便她说出口，父王也不一定会答应吧。
……
思绪飘回，上官梓羽送梦柔回来后，她便立马去找了萧辰，如今正在门外。
听见门外声响，萧辰开口道：“何人？进来。”
梦柔走至萧辰面前，恭敬作揖，“师父。”
“你来得正好，我方才刚炼好聚灵丹。”萧辰拂袖，桌面上出现了三个碧色玉瓶。
梦柔上前收好丹药。
聚灵丹对快速提升修为有极大的帮助，不过所需药材珍贵，炼制难度大，仙琼派中也就只有萧辰能够炼制此丹，且大多都让梦柔服用了。
萧辰睨了一眼梦柔，见她还收好丹药后仍未离开，问道：“怎么，还有何事？”
梦柔沉吟片刻道：“师父，能否出手救救治姜师弟？”
萧辰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方才查看他情况时，为师不是说过救不了他了吗。”
“那些不过是对外的说辞罢了，徒儿知道您定有法子可以救他的。”梦柔顺势跪下。
她仍记得，离开树林前父王告诉过她，父王曾让萧辰保管一个神器，将来如果萧辰出事，这责任就会落到她身上。
父王没有告诉过她那件神器叫什么，只知道通晓医术之人，用它能够医治世间所有疾苦。因此梦柔坚信这件神器也能医治姜诏言。
“救不了。”萧辰冷声道。
梦柔仍不死心，“父王之前给您那件东西，或许……”
萧辰端着茶碗的手瞬间凝于空中，随即重重砸向桌面，茶水溢出洒于桌面，打断道：“你这是在胡闹！是不是上官梓羽那家伙让你过来的？你只管回去告诉他，这人我救不了。”
要说在仙琼派，谁和梦柔走得最近，那便是上官梓羽了。按理说，梦柔不会对一个新来的师弟如此紧张，只能是上官梓羽让她帮忙了。
梦柔垂眸，说道：“不是他，是我。”
萧辰只当她在替上官梓羽掩护，眸中是藏不住的怒火，“你可知姜诏言体内的妖力是谁的？”
“是父王的。”梦柔回答。
萧辰起身，弯身蹲于梦柔身前，“你既知是玄奕的手笔，便知道我不可能救他，也救不了他。”
梦柔冷静说道：“师父您只管救他，所有的后果我来承担。”
萧辰轻笑，“你倒说得轻巧，所有后果你来承担。”
“还望师父成全。”
“不可能。”说罢，萧辰甩袖离屋。
“师父不肯答应徒儿，那徒儿便跪在不起了。”梦柔说道。
萧辰没有理她。
这两日，梦柔一直跪在萧辰居所的前厅，萧辰安排弟子定时给她送吃食，而那些吃食从来没有动过。
送餐的弟子不敢多嘴过问，只知道自梦柔入宗门以来，萧辰长老还是第一次罚她长跪。
自那夜离开后，萧辰从未瞧过梦柔，一是给双方时间思考和冷静，二是希望梦柔能知难而退。
第三日，萧辰偶闻丹阁弟子间在谈论此事，他虽命送餐的弟子守口，可时间一久，终究是瞒不住的。
若传到其他长老和掌门耳边，他该如何解释？
回到居所，梦柔仍跪在地上，桌上的吃食未曾动过。经过两日，萧辰的语气平静了不少，“你当真不愿意放弃？”
梦柔脸上平静道，“还望师父能够成全。”
萧辰蹙眉，无奈道：“他值得你这么帮他吗？”他依旧认为梦柔是为了上官梓羽而帮姜诏言的。
梦柔沉默，没有回答。
“罢了。日后若让玄奕知道此事，希望你不要后悔。”萧辰冷声道。
闻言，梦柔脸上肉眼可见溢出笑意，“多谢师父。”
萧辰连忙打住，“我可没说能救他。他体内的妖气我祛除不掉这事确实没骗你，我最多只能帮忙抑制住他体内的妖气，让他快些苏醒。你今夜来取药吧。”
“这已经足够了，多谢师父。”说完，梦柔起身作揖，出门后才揉了揉双膝，尽管这两日有灵力护膝，虽然不疼，却也有些发麻。
所幸她早已辟谷，两日未进食，倒也不觉得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