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前因后果
长老云知忧心忡忡，带着龙一离开房间，现在圣女需要时间休息调整，龙一见到圣女这种状态，也不免泛起了同情之心。
龙一跟着长老云知在寨子里游走，他这一路上见的都是巫族人民专心劳作的场景。他们个个淳朴善良。
想想他们真算是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这倒让龙一陷入思考：到底是富裕繁华的生活好，还是单纯质朴的生活好。
明明巫族圣女灵力强大，完全有能力带领自己的族人走上一条万众瞩目的荣华之路。拥有能力却能懂得控制的强者确实是凤毛麟角。
因此龙一对圣女越来越感兴趣了。
长老云知用手捂住胸口，心中一阵没来由的慌乱，急匆匆地来到了村寨的幽深处，这里远离居所，四周围绕着参天的梧桐树，就在树中心的位置上卧着一汪清潭。
长老云知察觉到是潭水出了问题，惊慌失措地奔到水边，潭水已然变成了深褐色，水位下降了不少，堪堪盖住潭底。
他神色黯然，悲痛道：“果然，这真的是报应呀，报应！”随后癫狂地仰天哭笑起来，直到最后犹如散架的风筝跪倒在地，生无可恋。
龙一一整个懵逼的状态，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长老云知这副模样，就大胆猜测：难不成巫族要发生灭顶之灾了？以前我见话本里描写发生大事时，主人公都是这个疯样。
龙一不敢轻举妄动，继续站在原地观察着云知的情况，见他一副枯竭的样子，垂着脑袋，一动不动。便一步一步慢慢走到长老云知面前，不过他还没做好开口的准备，不曾想长老云知自己主动说起话来。
“你想听听巫族圣女的故事吗？”不等龙一回答，他倒自话自说起来，“巫族圣女是巫族的守护神。自巫族诞生之始，从古至今都只有一位圣女，她自圣泉中诞生，一直守护着巫族子民。”
这等秘辛说给我这个外人听，他莫不是真疯了。
长老云知艰难地抬起他的脑袋，仰望着龙一，眼睛里浸满了泪水，声音颤抖地说道：“就是你今天见到的圣女。”
他苍白的嘴唇哆嗦着，“可是她快要死了，你知道吗？你看这潭水，它不再清澈明亮，它在慢慢变得暗沉干涸，你再仰头看看周围的梧桐树，它们曾经满树花朵，枝繁叶茂，如今也只有零星的花朵点缀其中，所有的一切都预示着圣女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长老云知抱着自己的脑袋痛哭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龙一不知道该如何劝慰长老，只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巫族长老，万物自有其始，自有其终。如果肉体的存在就是真正的存在吗？长老，我不相信你不懂这个道理。”
“你如今在执着些什么？不要被欲念所求迷惑住了眼睛和心神。”
“我想圣女大人早就有所感知，她都没有害怕恐惧，你们其实也不必如此。”
听了龙一这席话，长老云知脑袋逐渐清明，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太强求了，巫族的灵力本来就是上天赐予的，从来不是巫族自己的东西，就算是如今老天爷要收回去，我们也只能接受。今天是自己着相了。
想清楚这些，云知往后一撑，双腿一摊坐在地上，面色恢复如常。
等到双腿不麻后，便从地上爬了起来，郑重地向龙一道谢，感谢他点醒了自己。
龙一见长老云知恢复正常，就继续询问他对圣女当年的梦境内容知道多少，为什么仅凭一个梦就可以断水中生灵的善恶，这难道不草率吗？
长老云知带着龙一在石凳上坐下，讲述到“我们也曾质疑过梦境的真实性，但是巫族圣女才是巫族的实际领导者，她对梦境深信不疑。”
圣女太武断了，没有根据的事情，就因为一个梦，就因为她拥有灵力，就因为她作为人族的身份，就将水中生灵置于死地，太可笑了。
龙一没想到堂堂巫族圣女竟然会是这样行事，水中生灵何其无辜呀！
长老云知自知站不住脚，理亏。但是这就是所谓的人性，万事利于己。
他们对于‘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深信不疑。
龙一明白事情真相后，二话不说要去找圣女讨教个说法，这是他作为半个水中生灵的责任，长老云知根本拦不住他。
龙一不管圣女到底有没有休息好，直接推门闯了进去。
坐在地毯上的巫女看到闯入的龙一，微微叹了口气，尽管她已经恢复神智，但是她明白自己的身体在不断的衰败，生命也即将走到尽头。
“圣女大人，你必须给青州水灵一个交代！”龙一愤怒说道。
龙一的恼怒没有激起圣女任何情绪，她平静地注视着龙一的一举一动。就好像一潭死水，就算丢进一块石头也激不起半点水花。
在这种场景中，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嘴唇上下合动，“你能告诉我错在哪里了吗？”
圣女的话倒是把龙一问懵了，他原以为圣女会跟他争辩，否认，甚至是劝说，这个回答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但是龙一心中早就有了答案，来到巫女面前，吐露出自己的心声：“圣女大人，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你不想青州人族受到水灵的伤害。但是你忽略了事实，我相信在没有放出那则荒唐的谣言时，他们两族都是和睦相处，没有大的纷争。”
“可就是谣言的出现打破了维持已久的和平，引起屠杀，这不仅伤害了青州人族，更伤害了青州水灵。”
龙一停顿看了巫女一眼继续说道：“当时，你明明有更好的方式去未雨绸缪。当时你有明确的证据证明水灵会做出伤害人族的事情吗？”
巫女没有出声，只是沉重地摇了摇头。
“是了，没有证据怎能定水灵的罪行。圣女大人你错得真的很离谱。”
“这一切的一切可以说是你推动的，你把两族推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
圣女早就察觉到判断有误，只是她不敢承认自己的一意孤行，为两族带来了深重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