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看似明亮的光芒中，或许存在死角
群山市的职能部门在周末依旧忙碌，窗外灯光洒入屋内，堆叠着案件信息的办公桌前，王成正在翻看着手里的资料。
他在此之前已经看了好些天案宗了，也实地走访了一些与徐海明坠楼案相关的人，但得到的信息总是出奇的一致——
徐海明的情绪在一个月之前突然大变样，从阳光多言，骤然变得沉默孤僻，王成敢肯定在此之间发生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但这件事情究竟是什么，他眼下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老肖。”
“诶在！”
听见王成招呼，肖不折立即从对面桌前站起。
“怎么了？”
他还有些睡眼朦胧，昨天晚上没回家休息，他一直陪着王成在局里整理线索。
“昨晚不是让你看了徐暖林的资料吗？来，给我讲讲他的情况。”
“噢噢，好。”肖不折理了理衣衫，接着开口说，“徐暖林，男，50岁，群山市……”
“直接挑有用的说就行。”
“好，那就直接跳过生平部分。”拿起面前一张文件夹，肖不折快速翻了翻，“我昨天特别记录了一下，在案发当天晚上，徐暖林是和工友刘长风在长河湾景区内进行救援工作，这件事情他的工友刘长风可以证明，你……也能证明。”
“嗯。”王成点点头，“继续说。”
“案发当天他也没有和死者徐海明讲过电话，根据信息科提供的资料，他和徐海明之间最后的一通电话是在……9月25日，也就是案发的三天之前。”
“所以问题就来了。”王成开口道，“如果周围人说的情况属实，徐海明的情绪从一个月之前起就变得非常低沉，那他为什么会在案发三天前的时候，突然给徐暖林打电话？”
“这……根据徐暖林在医院里提供的证词，徐海明当时给他打电话是为了完成一项作业采访。”
“这件事情去找学校老师核实过吗？”
“核实过，确实是有这么一项作业。”肖不折点点头。
“嘶——”王成后仰身体，倒吸一口冷气，眼眸微微抖动，他脑中若有所思，“所以……我们姑且可以认为徐暖林的证词是准确的。”
“目前看，确实是这样。”
“那徐暖林和徐海明之间最近的通话记录都查询过了吗？”王成接着问道。
“我都已经去查询过了，除了25号的那通电话，近一个月时间内，二人之间还曾通过三次电话。”
“三次？”王成挑了挑眉，“电话录音还能提取得到吗？”
“可以，我之前就让信息科的人帮忙准备好了。”肖不折翻找了下，从身前抽屉里，取出了三张小型磁带。
“听听？”
“嗯。”
……
待三张磁带全部播放完毕后，肖不折摁下了播音机的停止键。
“王队，这对话……感觉就很平常嘛。”
“确实。”王成点点头，刚才三张磁带里播放的内容，就是很普通的聊家常，一次是徐海明打过来，两次是徐暖林打过去，通话持续的时间都不长，短则几十秒，长则几分钟。
若硬要说有什么问题的话……
就是频率稍微有点少。
“老肖。”
“怎么了？”
“徐暖林的就诊记录调出来看一下。”
“好，等我下。”
肖不折律动手指快速敲击键盘，很快，电脑屏幕上就出现了徐暖林过往所有的就诊记录，从大医院一路延展到小医院，事无巨细，一览无余。
王成绕过桌子，走在肖不折身旁站定，两人目光审视着屏幕，一条条浏览着上面的信息。
心脏病、风湿、骨寒……
“王队，你到底想找什么啊？”肖不折有些不解。
“精神病史。”王成开口说，“徐暖林过往没有精神病史吗？”
“没有吧……”
通透看了一遍，确实没有任何精神疾病的就诊记录。
“但上面没有不代表他在遭受到刺激后就不会产生。”王成突然话锋一转，说道，“再放一边刚才的磁带，快！”
“好！”
肖不折立即重播磁带，两人又从头到尾认真听了一遍。
“王队，我还是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啊……”肖不折一脸疑惑，“你是怀疑徐暖林有精神病吗？”
“有可能，正常人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很可能会衍生出一种保护自己心理的意识。”王成徐徐说道。
“你是指……”肖不折抬起手捏了捏自己胡子拉碴的下巴，“如果徐暖林是因为刺激产生了这种保护意识，那他可能就会‘忘记’一些关键的事情？”
“对。”王成点头，“他或许会觉得他已经把该说的全部都说了，但事实上，根本没有。”
“那这三次通话，到底有问题吗？”
“目前是没有听出什么问题。”王成摇摇头，“我现在需要更早的对话，从那些人供词里徐海明情绪变得低落的那天往前衍神一个月，我要徐海明所有的通话记录。”
“我马上让信息科去准备！”
“噢对了，老肖！”王成突然喊停了肖不折。
“咋了？”
“叫小沈也赶紧来警局，待会儿咱们可能得出去一趟！”
“收到！”
……
日上三竿，套着伪装的警车是刹停在了月光社区的停车场之中，车上下来三个人，头戴墨镜，身穿夹克，一点都看不出是警察的样子。
“王队，我们就这样上去吗？”小沈推了推墨镜，面色有些紧张。
“不然还能怎么样？”王成笑了笑，“放轻松，咱们只是过来问话的，不是来抓人的。”
“可王队，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好一阵了，受害者家属可能才刚刚从悲痛之中恢复过来，咱们就上门去询问，是不是……不太好啊……”肖不折的表情有些犹豫。
“我们是为了查明他们儿子死亡的真相，相信他们会理解的。”王成拍了拍肖不折肩膀，“走吧，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