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东升之死
早上的鸡鸣是最好的闹钟，东升和赵晓智教了大伙儿一会儿就各自回家。
“他们真笨，教了许多遍，还是什么都不懂。这样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东升看着众人散去，只觉得前前路漫漫，和自己想得相差甚远。
“你也不是一个月才会吗，三扇刀法你也不是没掌握吗？”
“嗯，这也是，像我这样的天才都学了一个多月，他们真不知道要多久？嗨，卖东西的来了，咱们和他商量商量买刀的事情。”
东升见周围的人散去，拉着货郎秘密说了一会儿，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把刀的价格说到三个金币一把。赵晓智感叹，不能对比，这里的刀送上门才三枚金币，绿族那边一把刀加一只匕首八十多金币。
也就是几天功夫，真的是有钱好办事，货郎极为隐蔽的带了二十多把。东升又向货郎买了一些长弓，匕首，如果能买到弩也不错。几个来往，货郎赚地盆满钵满，大家手里的武器也渐渐丰富起来。
天，开始飘起了雪花，大家一起练武的时间更多了。阴阳步除了大熊和阿虎其他人都已经学会，尤其是紫妹，第一个学会，只用了短短的十天。
大熊虽然阴阳步不会，但是三扇刀的基础刀法掌握的出类拔萃。尚兵看到有匕首，拿起匕首耍的非常好。
下雪并没有阻挡大家的热情，尤其是每人都领了一把刀的时候，对未来有了无限憧憬。东升拿到了长弓，他想让大家都练，最后挑几个好的单独训练。
“嗨，停停，你们可以挑战一只耳，只要打赢他，我赏一枚金币。”
东升亮出几枚金币，这都是买武器剩下的，东升每天都不忘得瑟一下。
底下却“嘘”声一片。
“我可以试试吗？”
紫妹跃跃欲试，第一个站出来挑战赵晓智。
东升鼓掌叫好，他走到赵晓智跟前低声说道：“你要是输了，我让玉华三天不给你饭吃。”
东升担心赵晓智故意放水。
“她不听你的。”
东升哭丧着脸，“你别见了女的就手软呀，我的钱，我的金币啊，这下要亏大了。”
赵晓智和紫妹，各种找了一根木棒，准备切磋，就在这时，村口响起敲锣打鼓的声音。
大家不明所以，一般只有马匪来的时候才会响起敲锣声。众人知道这声音也是一种预警，村里一定出事了。
“我们去看看，把各自的武器都收好，”东升召集大伙儿。
走到村口，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赵晓智老远就看见被绑在木头杆子上的货郎。他身上衣服破烂，满身都是血淋淋的，一根绳子吊在那里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东升，赵晓智心中都是咯噔一下，感觉不妙。
现在跑是跑不了的，就算能跑，马匪不会放过村子。东升和赵晓智都明白，硬着头皮也要扛下来，不能害了村子。
台子上坐着一个人，就是年轻剑客老小孩，他身边依次站在六个人。六个人都是神采奕奕，除了一个拿法杖的比较瘦弱，其他的都是强壮彪悍。台子周围还有十几个普通马匪，在四周立着，真是威风凛凛。
老小孩面前站着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中年人在台子上转了几圈，看台子下面的人越聚集越多，看看远方向老小孩说道。
“当家的，人来的差不多了。”
老小孩点点头，“再等一会儿。”
东升和赵晓智离台子不远，心中有些打鼓。
又过了一会儿，老小孩挥挥手。
中年人站在台子中间，清了清嗓子，“我们大当家的仁慈厚爱，没想到这人勾连村里的年轻人，意图造反。这个货郎已经正法了，他带来的武器，你们赶快交出来，还有你们谁参加了造反都站出来。”
东升知道这次完了，他第一个想得是把事情承担下来。
“刀有二十三把，匕首有十六把，弓二十把，都拿过来放到这里。”
稀稀拉拉的有几个人站出来，把自己的刀丢在了台子上。台子上的中年人见武器还少很多，心中恼怒，“再磨蹭，我就开始杀人了，少一把杀一个。”
众人这才稀里哗啦全拿了出来。
“大当家的武器都找齐了。”
“嗯，谁是领头的呀。”
中年人点点头，“你们谁是领头的。”
中年人指着赵晓智一众。
众人无一吭声，村民们也极为安静，可以清晰地听到远处的鸡鸣犬吠声。
“他们没人承认，要我说全杀了算了。”
老小孩瞪了中年人一眼，“这些年轻人是我的财富，现在精灵已经再次开放参悟地书了，只是价格比以前翻了一番。我们不依靠这些年轻人，依靠你吗，你呀，越老脑子越不好使了。”
中年人唯唯诺诺地称是：“大当家说的对。”
老小孩站起身，看了一杆年轻人，指着说道，“首恶必除，自己站出来。”
赵晓智心中怒极，迈步上前，却被东升拉住了。赵晓智挣开东升的拉扯，两人异口同声地说，“是我。”
“想死，还有人抢着。”老小孩在台子上哈哈大笑。
东升低声对赵晓智说道，“你是村子的希望，以后都靠你了。”
东升推了赵晓智一把，自己跳上台子。
“是我，组织大家的，要杀要刮，冲我来。”
赵晓智看出了东升的决绝。
老小孩回头看了看拿法杖的人，“审问的是他吗？”
那人点点头。
老小孩对着赵晓智笑了笑，然后看了看众人，“还愣着干嘛，绑起来呀。”
尖嘴猴腮的中年人，迅速招呼人把东升绑了起来，杆子上面是货郎，下面是东升。
玉华再也站不住了，哭着要往台子上冲。
村子里的人将她拦下，然后牢牢拉着她。整个场地除了玉华的哭喊声，都异常的沉默。
老小孩指着底下的年轻人，“我是最痛恨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但……念你们是初犯，先原谅你们，若有下次统统杀掉。”
底下众人还是很安静。
“现在所有人排着队，一人捅一刀，不管你是几岁的小孩，还是上百岁的老人，只要能喘气的都上来捅。让你们知道，这就是反抗的代价。”
听罢老小孩的话，玉华已是泣不成声。
“嗨，怎么都不动呀，从你开始，你们后面都排好队。”
尖嘴猴腮的中年人，开始叫嚷着众人上台子。
“东升哥，对不住了。”那人拿着刀，抹着眼泪，无奈地说道。
“男子汉哭什么哭，你捅吧。”
那人轻轻在东升身上扎了一下，中年男人大怒，“这么小的伤，没吃饭是吧。”
中年人说着噗呲就给东升深深的一刀，东升痛得吸着凉气，咬紧牙关不发一声。
那年轻人被逼无奈，满含热泪，在刚才的伤口处又插了一下。鲜血外涌，疼的东升面目都扭曲了，可就是没有出声。
接着是第二人，第三人，赵晓智内心积满了仇恨，他知道现在杀出去，自己没有活路，还要连累全村人。
赵晓智几步跳上台子，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上前一步说道，“嗨，嗨，插队呀，看你急不可耐的，让你先。”
赵晓智几步走到东升面前，“你有什么可要交待的。”
“呵呵，没想到你又捡便宜了，我就知道你惦记着玉华，娶了她，好好照顾她，不然……”东升又吸溜了一口凉气，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求赵晓智。
“求你帮我好好照顾她。”
东升的笑容扭曲得极为难看，赵晓智悲伤地说道，“还有吗？”
“还有村子。”
赵晓智点点头，东升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赵晓智低着头，眼泪已经止不住地往下淌。他在心里默默说道，“雅兰，我这不是哭，我这不是软弱，只是掉眼泪。”
“愣着干嘛呀，快点，后面还有好多人等着呢？”
赵晓智左手抹过眼泪，右手利落的从东升脖颈处挥过。
鲜血四溅，打湿了赵晓智的衣服，鲜血四溅，激起了村民的一片哀鸣，鲜血四溅，送走了东升年轻的生命。
赵晓智松手将刀丢在地上，默然地站在那里。老小孩哈哈大笑，拍手叫好。
热血在空中飘洒。
老小孩地笑声在耳边回荡。
极目远望，众人在歌唱。
歌声誓将老小孩埋葬。
赵晓智跳下台子，抱起哭昏的玉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