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你娶不娶我
晚上，赵晓智拉着东升给二娃家送去一大袋鱼，其实二娃的父亲已经捞了不少。只是，他自己捞的和赵晓智送来的不同，算是还了鸡蛋的人情，还提了提香红。赵晓智直接拒绝不好开口，就委婉地告诉香红的家人，一是香红的年纪小，来人方长，二是两人都不怎么认识，怎么好成亲，三是……
赵晓智找了很多理由，意思都是拒绝。
二娃一家人，见到赵晓智来的时候有多开心，听完赵晓智的话就有多沮丧。
赵晓智想想也是，别人拒绝能高兴什么，也没放在心上。
赵刚没想到制作的炸弹这么厉害，满村都有鱼吃，只是文雅告诉赵晓智已经过去四个多月了，她俩失去了信心，能不能活下去全靠赵晓智了。赵晓智其实想告诉他们，自己不想离开这里，在这里生活多美，不用每天打打杀杀的。
东升、赵晓智，接下来的几天可是忙坏了，这么多鱼只能晒鱼干，或者腌咸鱼，玉华一个人忙不过来，东升和赵晓智都要帮忙。白天到晚上，晚上到半夜。
不止是东升家，全村上下都在飘着鱼腥味，每个人都是开心到咒骂，“这鱼咋这么多，累死了。”
大清早，玉华站在院子里，长叹一声，“今年的日子又快到了。”
赵晓智练拳也没搭理她，只当她在说，秋收结束了。
一天总是忙忙碌碌，晚上已经很晚了，赵晓智和东升躺在床上。赵晓智催促东升去洗脚，屋子里的味道太难闻了。
“有吗，我怎么没闻到，”说着把脚拿到自己鼻子前闻了闻，“哈哈，有一点，还没入味。”
赵晓智是深恶痛绝，常常告诉东升，你们赶快成亲，去熏玉华去。赵晓智想想就能乐起来，到时候看着东升被打。
不大一会儿，听到东升进来，赵晓智头也不回，喊道，“你就不能多泡会儿。”
半晌，不见东升答话，赵晓智也不见他上床睡觉，就转过身看了一眼。
这一看，吓了赵晓智一跳，一个大美人正在脱衣服，已经脱了一大半。
“呀，你是谁？”
赵晓智坐起来问道。
“我是香红，你不是没见过我吗，我来让你看看，这样够清楚吗。”
“你先把衣服穿上，我们有话好好说，行不行。”
赵晓智美女见多了，没穿衣服的美女也不少见，这样火爆性子的女人还是很稀有的。他不想污了人家清白，自己不娶，也不能让人家不好嫁。
香红不搭话，只是自顾自地脱身上的衣服，直到一件不剩。
“你娶不娶我。”
赵晓智直接给整蒙了，这都是什么事呀，正想再说一通大道理。话还没开口，香红就打断他。
“我只问你，娶不娶我，”说着香红已经开始落泪。
赵晓智不能哄骗她，他不想再伤害一个像雅兰一样的人。
赵晓智低下头，艰难地说道：“我不能。”
香红大哭起来，胡乱地穿好衣服，跑了出去。
赵晓智跟出一步，院子里站着玉华和东升，二人看着这一幕没有说一句话。
晚上睡觉时，东升很沉默，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第二天早上，东升和赵晓智刚要出门，隔壁寡妇站在老远的地方对着二人说道，“香红这孩子，昨晚儿，上吊死了。”
赵晓智头一声嗡响，仿佛要炸了一般，赵晓智三步并两步，走到寡妇面前，“你刚才说什么？”
寡妇看了看他，然后轻快的说道：“香红上吊死了。”
赵晓智扭头看向东升，东升默不做声，“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东升还是不做声，“你说呀，她好端端的，怎么会自杀呢。”
“滚开，我怎么知道，”说着东升狠狠地踹了一脚赵晓智，对于赵晓智来说，这一脚实在太轻了，但他能感受到东升的愤怒。
东升扭头回了家，和玉华面对面坐着，默不做声。
“玉华，到底咋回事呀？”
二人还是不做声。
“我去看看。”
“回来，”玉华站起身，怒斥道，“你去做什么，去挨骂吗，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也不怪你。”
过了几日，家里依旧还沉闷，东升和赵晓智除了必要的话，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地里最后的活，已经收拾完毕，赵晓智坐在田埂上看着远方，“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坐一会儿。”
东升没有理他，自己一个人回去了。
赵晓智非常自责，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见到雅兰一个这样的人就够了，为什么还让他再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赵晓智可以想到无数理由为自己开脱，可香红死了，他却不能原谅自己，那是一个年青的生命，就这么没了。
直到一钩弯月在天边升起，赵晓智才怏怏回去。
走进大门，看到芝心正和丽华坐在石凳上聊天，见赵晓智回来了，芝心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哥哥回来了呀，“芝心洋溢着甜甜地笑容，让赵晓智心里一暖。
“今天怎么跑来了，“赵晓智强装着笑容，笑容却非常勉强。
“我想玉华妹妹了，就跑过来和她聊聊天。“
芝心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盯着赵晓智，赵晓智和二人聊了一会儿，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正想着离开，却听芝心站起身，转了一圈，向赵晓智问道，“哥哥，我今天好看吗？”
赵晓智都没听之前大家在说什么，只听到了这句，赶忙回答道：“芝心今天比以前都好看。”
赵晓智都觉得自己很敷衍，他心情压抑，有苦却说不出。可此时的芝心却已经红了脸，看来刚才的问话，也是鼓足了勇气。
又和二人客套了几句，便离开回到了房间，香红的事情都快把赵晓智击垮了，感觉心里比挖矿石的时候还苦。躺在床上，赵晓智根本睡不着，只是无神地看着房梁。
过了一会儿，丽华进来：“芝心姐姐叫你出去吃好东西。”
“帮我谢谢她，我今天实在太累了。”
又过了一会儿，丽华又进来：“你真不出来了呀。”
“嗯。”
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声响。
第二天，赵晓智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出门的，他想着去山上砍些柴。走到半路却发现自己两手空空，绳子斧头，什么都没拿。
回到大门口，正要进门，突然，有一石头向自己投了过来。赵晓智轻轻松松就可以躲过，但他看见了丢石头的二娃。赵晓智没有躲闪，石头又准又狠地砸到了额头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小兔崽子，谁让你丢石头的。”玉华走出大门，向二娃呵斥道。
二娃哭着说道：“打死这个坏蛋，活该。”
玉华正要上去说点什么，被赵晓智一把拉住，“算了，算了，我们回去吧。”
“你昨天怎么不和芝心好好聊聊呀。”进了院子玉华开口说道。
“哎，没什么可聊的，我去山上打柴了，”赵晓智从柴房拿出工具，就出了门。
“早点回来，东升也不知道跑那里野了……”
赵晓智没有听见丽华后面说什么，独子一个人出了门。
也就是四五天，一大早就听到村口锣鼓喧天。
“什么声音，这么热闹？”
赵晓智问还在做早饭的玉华。
“马匪来了，今年来的早了好几天呀！”
玉华很淡定，就像说很稀疏平常事，来了，就像货郎过来卖货一样。
“他们每年都来吗？”
“嗯，每年都来。”
“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
“有什么好害怕的，每年不都是那样，粮食，值钱物件，还有女人，只要交够了他们从不杀人。”
玉华说的异常平淡，让赵晓智都不敢相信。
“没人管吗？”
“谁管，他们就是一伙儿的，去把东升叫起来吃饭了。”
天已经凉了，大家渐渐地开始不在外面石凳上吃饭，丽华端着饭菜正往里屋走。
门外来了一人，“当家的说了，今年可以用清潭鱼干抵粮食。”
玉华“哦“了一声，就不在理会了。
边吃饭，玉华对着二人说道：“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抵法，东升你等下提前问问，我们合计合计,看看划不划算。“
“嗯。“
赵晓智听了，这马匪像是收税的官员，是自己少见多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