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田园劳作

    正午时分。

    二人在市集广场的餐馆随便吃了一顿。

    酒足饭饱后，埃尔德带伊莲娜到田野放飞魔法风筝，看着少女在风中欢快奔跑，埃尔德的脸上也洋溢着笑容。

    这才是恋人相处的完美模式。

    放完风筝，有些疲倦，埃尔德便与伊莲娜一同去看电影，是一部由乌尔里希·斯图普导演、苏兆彬联合指导的奇幻武侠片——《剑雨》。

    在遥远的艾泽瑞尔世界，季林从未在银月影院中观看过这部神奇的影片，但他在水晶荧屏上屡次重温，发现其蕴含着浓厚的魔法武者韵味。

    尤其是其中一段深邃的誓言，令季林刻骨铭心：

    “我愿意化作永恒的青石古桥，承受五百年的疾风，五百年的烈日，五百年的骤雨，只求你能踏足桥端，轻轻走过。”

    尽管细节已模糊，大意却依然铭记于心。关心月观影时目光如炬，当女侠客遭遇巫术袭击，她不禁紧握季林的手，季林暗想，或许下次邀请关心月一同探索幽灵之地，他或许能收获更多亲密。

    影片结束，季林护送关心月返回。回到家中，他看见父亲季伟民手持炼金燃油桶，正为那辆古旧的飞空摩托注入能量。这辆摩托曾是季伟民从一位工友那里以魔法晶石交换的二手货，平日里，他们更习惯骑行魔法飞车，因此摩托早已被尘封许久。

    灌注完燃油，季伟民尝试启动魔力引擎，却没有回应。看来，长时间的静置让它失去了魔力储备。

    对此，季伟民并未困扰。“小阳，帮忙把油桶收起来。”他边说边跃上摩托，奋力踩动启动踏板，连续数次，摩托终于低吼着启动了。

    季伟民脸上洋溢着喜悦。接着他对季林说：“明日破晓，我们就出发去祖母的住所——钱家村。今晚早点休息。”

    钱芸在学院的魔法食堂工作，随着学院假期到来，她也得到了休息。此刻，她在厨房施展火焰烹饪，颈间佩戴着季林赠予的魔法项链。

    “今天去了哪里游玩？”钱芸将一碟紫色的幻影茄子端上客厅的魔法桌，见季林归来，随口问道。

    “拜访了董导师，然后在翡翠广场逛了一整天，还看了一部魔法剧场。”季林如实回答。

    “独自一人？”钱芸正清洗魔法锅，准备下一道佳肴。

    “不，有个同学陪我。”季林从厨房取出一对魔力筷子，尝了一口菜肴，美味无比，即便是最奢华的魔法餐厅也无法与家的味道相媲美。

    闻言，钱芸心中有了猜想，便不再追问。她又烹制了一道佳肴，呼唤在庭院修缮摩托的季伟民。一家人在魔法光芒下共享晚餐。

    一碗米饭，两碟小菜，三人之家，四季安宁，这就是普通艾泽瑞尔人的日常。

    次日黎明时分，季伟民驾驭着飞空摩托，载着钱芸和季林离开科恩城，驶向位于青岚山脉边缘的钱家村。

    钱家村，一个隐藏在群山之中的小型村落，仅有数十户人家，百来口人。四周环山，田地散落，道路崎岖，连连接各村的魔法路网也未曾延伸至此，雨后路面尽是黄泥。

    在这样的环境下，收割机无法通行，因田野间无处停靠。于是，每当稻谷熟透，村民们都需亲手收割。

    道路艰难，飞空摩托足足花费近一个小时才抵达目的地，途中还熄火一次。车辆停在三座石瓦屋前。

    季林的小舅舅听到动静，立刻出门迎接…

    &34;姐夫，阿尔达，你们竟如此早到。&34;

    钱军抽出一支魔蝶香烟递给季伟民，那是一种在魔法森林中罕见的烟草，仅售两个银币一盒，因其低价而在乡间广受喜爱，然而十年后，它却在世间消逝得无影无踪。

    季林记得除了魔蝶，还有雷霆之春、金猴烟草、茶花叶与热带芒果烟，每一种都低廉无比。在他与朋友们的童年，最乐于搜集这些烟盒，然后折叠成魔法三角，作为游戏的赌注。

    季伟民并未推辞，虽居住在城镇，他的生活与普通农人并无二致。

    &34;要不来一支吗？&34;

    钱军询问季林。

    然而，不待季林回答，钱芸便轻拍弟弟的手臂，说道：&34;没个正经，哪有这般当姨父的，年纪不小了，连个伴侣都没有。&34;

    好吧。

    这席话让钱军尴尬地收回手，亲姐姐的威严仍是不可忽视的。

    季伟民与钱军交谈着。

    &34;大林还没来吗？&34;

    &34;刚才通了电话，他的马车轮胎破裂，正在修理，恐怕还要一会儿才能到。&34;

    季林的小姨住在邻近的魔法小镇，她与姨夫经营着一家小酒馆，供应魔法早餐如巫师面粥和热干魔粉。清晨忙碌过后，其余时光便可自行安排，因此她也有空前来帮忙。

    &34;不必等他，先去见见咱妈，随后直接去魔法田里吧。&34;

    季伟民领着季林走向厨房，季林的外祖母正在其中忙碌。看见他们，她说：&34;我做了些煎魔法饺子，一会儿带给田里，多带些热水，别喝凉的，太热了。&34;

    &34;知道了。&34;

    钱军带着微笑应答。

    季林清楚，这位小姨丈非常孝顺。当初外祖母生病住院时，他曾打算出售新建成的魔法屋以医治老人，不过季林得知此事后，立刻汇回了款项。

    尽管知道外甥在魔法大城过得不错，钱军却从未主动开口借钱，更不会向亲戚乞求援助。贫困，但贫困有尊严，这就是钱家人的本色。

    这也是季林为何特别喜欢小姨和小姨丈，而不亲近父亲那边亲戚的原因。

    一个贫困却骄傲，一个富裕而自尊。

    常人都能明白该如何选择。

    &34;小阳长大了，都进魔法学院了，将来必有所作为。&34; 老人称赞道。

    在老一辈的认知里，进入魔法学院是无比荣耀的事，但他们并不了解，如今的国家每年都在扩大招生，许多魔法师的生活还不如普通的农夫。

    &34;妈，现在天气尚可，我们打算先去田里忙碌，等大林来了，你就让他们直接过去吧。&34;

    在长辈面前，季伟民总是显得拘谨。

    向季林的外祖母告别后，他们每人手持魔法镰刀出门，就连季林的母亲钱芸也不例外。从乡村走出来的孩子，做起活来都是能手

    季林本想召唤一台神奇的收割机来帮助他们，但站在那参差不齐的梯田边缘，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不可能的。这些蜿蜒的田埂仅容双脚通行，连最小巧的魔导收割机也无法在此施展。

    他也拿起了魔法镰刀加入劳作。

    虽然显得生疏，但他确实减轻了大家的负担。然而，没过多久，季林便已气喘吁吁，而他的小舅舅和父亲却依旧专心致志地割着稻谷。

    一阵交谈声从身后传来，季林回头，看见姨妈和姨父走了过来。

    “小阳，难得啊，你居然也动手了。”

    姨妈走来，看着季林割出的歪歪扭扭的田垄，打趣道。

    季林擦了擦汗水，回应：“姨妈，我这才明白，割稻原来并不简单，我都快累垮了。”

    “你才做了几天农活，有这样的成果已经很不错了。割稻是有诀窍的，不懂的话当然累。你先歇会儿，我来。”

    姨父林大海接过季林的位置，开始割稻，速度比季林快了许多。

    此时，季林才体会到专业的重要性。他转而负责捆绑已割好的稻谷，并与姨妈一起用魔法推车将其运送到晾晒场上。

    姨妈钱萍空闲时与姐姐钱芸聊天，瞥见她颈间的项链，笑道：“你们家那位终于舍得为你买这个了？”

    钱芸撇了眼忙碌的季伟民，回答：“这辈子指望他不如指望我自己，这可是小阳送的。”

    钱萍感叹：“小阳这孩子真孝顺，要是小雨也能有这份心意就好了。”

    “小雨现在应该上高中了吧。”

    “对，今年该读高二了。”

    三家人忙活了两天半，才把十亩稻田全部收割完毕。尽管疲惫，却也充实，季林觉得自己仿佛精神焕发。

    “阳哥。”

    坐在外婆家门前，季林突然听见有人叫他。

    他望向前方。

    门塘埂上，一个黝黑瘦削的年轻人呼唤着他的名字。

    一个名字跃入脑海。

    季林脱口而出：“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