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温姑娘好
“惜儿？”卢凯恒见对方对他微笑，才敢上前相认，“真的是你？！”
温惜儿从桌边站起身，一身漂亮洁白的衣裙展示在卢凯恒和燕行面前，对比起两人乔装的普通商人与家仆来说，甚是高调豪华。
“凯恒哥，好久不见！”温惜儿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卢凯恒打招呼。
温惜儿的父亲温英豪和卢康胜是在同一个东北村庄里长大的，后来卢康胜来到河北，温英豪则遇到贵人，发迹成了铁路局副局长。温惜儿小时候曾经来白云山游玩过，卢凯恒和温惜儿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后来，温英豪把十八岁的温惜儿送到日本留学，过了三年温惜儿自己又前往欧洲游学。
虽然两人在国外也偶尔有书信往来，但是两人上次见面已经是八年前了。记忆中的跟着自己上树爬山的小姑娘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卢凯恒一开始着实没敢认。
“温姑娘好，”一旁的燕行也对她点头问好，两人之前也见过面，“坐吧。”
三人坐下。
“惜儿，上次你在信里说能联系到外国军火商，购买到最新制造的枪支，这是真的吗？”
“凯恒哥，上来都不点菜，就直接问，不觉得太没诚意了吗？”温惜儿微微娇嗔了一下，脸颊边的卷发微动。
“哦哦，怪我在山上待太久了，”卢凯恒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卢凯恒转头对燕行低声说道：“燕师，你去点一些好菜。”
燕行正欲出门，被温惜儿叫住，话却是对卢凯恒说的：“你都不问我喜欢吃什么？”
“额，”卢凯恒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对他来说能买到枪支是当务之急，与温惜儿叙旧倒是其次，可依温惜儿的反应看来，对她来说倒是反了过来。
还好卢凯恒从脑海深处挖出一条有用的信息。
“我记得你小时喜欢吃糖醋鱼，”卢凯恒如今有求于人，必然要贴合着对方的性子来：“不知有没有改变？”
燕行看温惜儿的反应，便知寨主这一问是问对了。
温惜儿立马眉开眼笑，“没变，原来你还记得呢。”
“还有烩面？”卢凯恒笑着说道。
温惜儿笑着点了点头，手里的杯子捏很紧。
“那我去点菜了。”燕行感觉自己在两人中间待着有点别扭，赶紧告辞退出房间去点菜。
等他回来时，卢凯恒正与温惜儿聊到她在欧洲见到的趣事，两人相谈甚欢。
“原来这个人就是你说的做武器生意的德国人？”
“没错，你说巧不巧？在德国遇见一次，又在法国遇见一次。”温惜儿说的时候脑袋上的卷发不住地晃动，显得格外生动。
“太巧了，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能邀请他来中国？”终于绕到正题了，卢凯恒松了口气，小时候就是个鬼机灵，长大后还是这么能扯……
“这次我回来，就是为了他来中国铺垫的。”温惜儿喝了口水，继续说道：“他们工厂知道中国现在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正是需要武器的时候，所以过段时间他会来中国考察，到时候也会视情况带一些样品，如果碰到合意的卖家和诚心的价格，签几个单子也无妨的。”
“那太好了，到时候就拜托你，带他来白云寨看看山间风光。”卢凯恒早就听说国外的枪械已经发展的非常厉害了，如果有了这批武器，山寨一定会更加壮大。
“可以是可以，不过……”温惜儿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小时候觉得卢凯恒长得高大结实、聪明伶俐，带着点小女儿家的崇拜和喜爱。
这些年温惜儿在国外也谈了几个男朋友，以为看见卢凯恒应该没什么感觉了，今天一看倒是还有些兴趣。
“咳咳……”卢凯恒不是不明白温惜儿眼神的含义，但故意没有接话。
此时，正好伙计过来上菜。
等着菜肴上齐，正好打断了刚才的尴尬气氛。
“寨主，温小姐，吃菜。”燕行对两人说道，彻底冲淡了刚才凝固的空气。
卢凯恒特地夹了一筷子糖醋鱼放在温惜儿面前的小碗里：“吃菜，吃菜。”
说完，自己也开始埋头吃饭。
温惜儿看了看小碗里的糖醋鱼，尝了一口，还是好吃的。可是，好像没有记忆中那么好吃了。
吃完饭，卢凯恒和燕行先送温惜儿来到酒家门口。
“对了，这段时间你住哪里？”卢凯恒想着山寨男人多、环境条件各方面都不如旅店，于是没有开口要接温惜儿回山寨居住的意思。
“在唐光街租了一间房子，房东是个寡妇，为人还算热情，房子条件也还算不错。”
唐光街？不就是陈芷柔她家那条街吗？卢凯恒心想。
“行，我不方便在城里走动，就不送你了。”卢凯恒一边叫住一辆黄包车，一边对温惜儿说。
温惜儿也知道卢凯恒的身份特殊，便没有使性子，踏上黄包车，对车夫报了个地址。温惜儿对路边的两人挥挥手，便坐着黄包车远去。
“少爷，咱们现在去哪儿？”办完了事情，当然是回山寨，可燕行偏要这么问一句，可见他知道卢凯恒有别的地方想去。
晚上，陈家好不容易凑的鸿门宴，这么热闹，怎么能错过呢？卢凯恒心想，自己倒是要看看陈家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而且……不知为什么，总是放心不下陈芷柔一个人赴宴。
晚宴前夕。
此时院子里和白天完全不一样，陈府上下的人都聚集来了前厅，倒有了些人气儿。
前厅正中间摆着一张酸枝木圆桌，四条三弯式桌腿，用镶嵌青花瓷工艺，牙板随圆面一周相交，并雕回纹与博古纹浮雕，桌凳都是四条三弯腿式，镂雕花纹，造型优美，是陈家规格最高的一套桌椅家具。
此时，陈兴思和康氏坐在左侧，陈芷柔和司徒氏坐在右侧，四个人的面色苍白，神情恍惚，看着不像是摆宴席的，倒像是办丧事的。中间的位置则空了出来，留给今晚的客人。
从进门处，经过走廊，直到前厅都点上了四角雕花灯笼，一片红彤彤的光影交织，看起来又热闹又渗人。
管家陈弘正在检查桌上的菜品是否有疏漏，便听大门上一声巨响，急匆匆去开门，正是向丰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