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女人是射不好箭的
“笃笃。”
陈芷柔不用猜就知道来人一定是是军师，燕行。虽然她来的时间不长，但是她找到一个规律，那就是整个山寨上下只有燕行会敲门，其他人找寨主都只会在外面大喊。
“请进。”这次卢凯恒没有起身去开门，而是在门里说了一声。
燕行打开门，发现两人端正地坐在桌边喝茶，走进来后先是向着陈芷柔行礼：“夫人。”然后转向卢凯恒：“寨主。”
卢凯恒也给燕行倒了一杯，让他坐着说。
陈芷柔则向燕行笑了笑，燕行从第一天开始对她就很友好，所以她还挺喜欢燕行的。而且他身上有一种文人的气质，不似山寨里的其他人，没有那么重的杀气，自然就会感觉亲近些。
“你们昨晚在温泉过的夜？”燕行一坐下就开口说道。
“咳咳咳……”刚还对他微笑的陈芷柔被燕行的语言突然袭击，毫无意外的呛着了。
卢凯恒用手扶了下额头，掩饰脸上的尴尬神色：“燕师果然是神机妙算。咳咳……不过，我想你来应该不是为了这件事吧？”
“嗯，”燕行对卢凯恒使了个眼色，卢凯恒表示没关系，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于是燕行继续讲道：“之前温小姐给我们联系的外国军火商有进展了。”
“真的吗？”
陈芷柔感觉卢凯恒一听到“温小姐”三个字就两眼放光，不知是何方神圣……
燕行继续说道：“再过十多天，她就会到沙坪镇，到时候我们可以约她见面详细商谈。”
“好，我知道了。”卢凯恒激动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燕行说完此事，便告退了。
陈芷柔在旁边听到了所有信息，若有所思地看向仍在镇定喝茶的卢凯恒：“你不怕我把消息泄露出去吗？”
卢凯恒自信的看着她：“我们是一根绳儿上的蚂蚱，害了我对你没什么好处。而且能把你送进来的陈家，你会愿意回去吗？”
虽然他说得轻松且直白，但是陈芷柔听了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所以活该自己只能被捆绑在这里一辈子吗？
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嫁给卢凯恒，未来也会被陈兴思嫁给任何一个他觉得有利可图的人家，婚姻根本不是自己所能决定和选择的。
“怎么了？”卢凯恒见陈芷柔不吭声，以为她是昨晚没休息好，提议道：“要不要回床上补觉？”
陈芷柔摇了摇头，开口问道：“今天我还能去靶场练箭吗？”
“可以啊。”卢凯恒虽然不解她为什么要如此努力练习射箭，但还是任由她去。
下午，陈芷柔又一次来到靶场，这次是她一个人过来的。
可能是卢凯恒和靶场的人事先打过招呼，所以对方见她走过来，先是恭敬地问候了一声“夫人”，然后就放自己进去了。
陈芷柔取了弓箭来到射箭靶场，按照卢凯恒上次教的开始射箭。
前两次都只堪堪射到靶子，离准心好远。陈芷柔觉得当下自己有些心神不宁，她放下弓和箭，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
突然，身边出现一个声音，又是彭大宝，他也在靶场练习。
“夫人好。”彭大宝跟陈芷柔打了个招呼。
陈芷柔很少见到小孩，更不知道如何对付如此调皮自大的小孩。
“你好，大宝。”陈芷柔温柔地跟他打招呼，想给对方和自己一个台阶下，毕竟彭大宝还差点带自己逃出山寨呢。
“我从来没见过女人射箭，”彭大宝当头给陈芷柔泼了一盆冷水，他说道：“女人是射不好箭的。”
这小孩子可能是打从心底里不喜欢自己，陈芷柔心想。
“大宝，这个世界上的事情，不是你没有见过就不存在的。”陈芷柔本来胡思乱想的脑子突然被大宝的冷水泼得冷静下来，她耳朵和脸颊有点发烫，可是手上却拾起弓箭。
陈芷柔在心里默默回忆，卢凯恒教过她的，双脚与肩同宽，手握弓把，勾弦推弓，在开弓过程中，将眼，准星和靶心连成一线。
“咻——”
陈芷柔的手指一放，一只离弦的箭飞向靶子。
“噔！”
那箭牢牢地钉在靶子上，发出“振振”的声音，与红色的靶心就差一点点距离。
陈芷柔高兴地回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彭大宝：“怎么样？”
彭大宝没接茬，脸上明显是吃了瘪的神色，回头看了看自己的靶子，也几乎都在靶心周围，对陈芷柔的反问不置可否。
陈芷柔又射了几箭，几乎都在靶心周围，其中一箭还正中靶心。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第一次如此有力的跳着，脸上还是镇定的样子。她知道目光所及之处，大家都在看自己笑话，只有彭大宝年纪小不懂事，上来说了大实话而已。
可自己刚才射的这几箭，就是女人也能射好箭的最好证明。
不仅是靶场内练习的其他人，甚至远处路过的几个兄弟，见到他们的山寨夫人竟然在靶场练射箭，也都驻足观看了一会儿，发现夫人不仅人长得漂亮，射箭技术也不错。
从那天以后，陈芷柔每隔一天就会去靶场练习射箭，有时候一个人，有时候有卢凯恒陪着。山寨里的兄弟们一传十，十传百，都说没见过女人射箭，从一开始的偷偷观察，到后来好几十人都会在靶场外驻足观看。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那天陈芷柔没有练习得全身是汗，因为练到一半就被小厮告知，寨主也就是卢凯恒找她。
陈芷柔对小厮说了一声：“知道了。”
弯腰放下弓箭，对管理处的兄弟交代，将自己的弓箭保管好，便往卢凯恒住处走去。
山寨占地面积大，结构复杂，陈芷柔还是无法自己一个人移动，全靠着来传话的小厮领路，才顺利回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