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后山有温泉
两人练了半个时辰，陈芷柔已经筋疲力竭了。
练完射箭，陈芷柔出了一身汗，虽然以前在陈府吃穿条件都不好，但是用水非常方便，家里不仅有佣人烧水，康氏那幢中西合璧的小楼里甚至接通了“自来水”龙头。所谓的自来水是仆人爬上屋顶的水箱里加水，然后分流到各个房间里的。
陈芷柔在司徒氏那里也能经常洗澡，可是在白云寨，似乎……
“夫君，我今天晚上能洗澡吗？”
卢凯恒知道城里人所说的洗澡，就是在房间里放个大木桶，烧上许多水，然后整个人浸泡在里面。但是山寨里没有这个条件，不要说烧水了，就连烧饭的柴火都经常不够用。
兄弟们也大都很少洗澡，就连卢凯恒自己也只会擦浴，偶尔去后山的温泉泡一下。
陈芷柔看着卢凯恒为难的表情，知道他们这里可能没有木桶，“没关系，或者有没有热水，我擦一下……”今天练习射箭时出了一身汗，黏在身上非常不舒服。
“后山有温泉”卢凯恒说道。
他平时不太去后山的温泉，只会在房间里洗冷水澡，但陈芷柔肯定受不了冷水澡。
“真的吗？你可以带我去吗？”陈芷柔一听有温泉，脸上绽放出笑容，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温泉呢。
卢凯恒看到她高兴的样子，不忍拒绝，而且洗澡这种私密的事情也不适合委托其他人。
陈芷柔收拾了一个小包裹，把换洗的衣物全都放在里面，就跟着卢凯恒出发了。
两人往大门的反方向走去，沿着一条小路拾级而上。此时已经天黑，空气的温度比白天低很多，陈芷柔心想，如果温泉的水不热的话，随便擦一擦就行了。
走了大约10分钟，小路的台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青石板路，两人继续往前走了5分钟，空气中已经开始弥漫着湿润的水汽和硫磺的气味了。
“到了。”卢凯恒出声。
眼前是一大片竹林，在竹林中间有一个泉眼，汩汩地冒着散发着蒸汽的泉水。在泉眼的周围是人工搭建的一个竹制引流管道，把泉水引到一个人工打造的池子中。
这是陈芷柔第一次见到温泉，她兴奋地想要跑过去，用手试试水有多热。
谁知一个没注意，脚下踩空，整个人往前倒去，前面都是纤细扎人的竹子，陈芷柔双手乱抓想抓到一点东西稳住身形。
突然右手抓到一个温暖粗燥的触感，和今天射箭时的感觉一样。
卢凯恒被她一把拉下，没办法，他只能护住自己和陈芷柔的头，两人“哗”的一下跌入温泉池水中。
“噗……”
卢凯恒从水里钻出来，头发全部粘在脸上，毫无寨主威风可言。面前的陈芷柔也探出脑袋，看着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卢凯恒，忍不住笑了一下。
“可恶，本来今天不打算洗澡的……”卢凯恒全身衣服湿透，虽然在水里不冷，可一会儿他只能穿着湿衣服回去了。陈芷柔看他面色不悦，一下子没了笑脸。
“要不你穿我的衣服回去？”陈芷柔看到自己带来的小包裹还在岸边，便提议。
“穿女装走在山路上更奇怪好不好！”卢凯恒说完，就开始脱衣服。
他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下，一件件拧干，在岸边摊开。陈芷柔被吓得杵在温泉池里不敢说话。
卢凯恒捯饬完这一切，回头见陈芷柔还穿着衣服站在温泉里，问道：“你洗澡不脱衣服？”
陈芷柔才反应过来，自己今天是要来洗澡的，可手指搭在衣领处时又犹豫了，她从来没有在异性面前脱过衣服。虽然这个人是自己丈夫，今天早上两人还在一张床上。
卢凯恒看见陈芷柔不好意思的看着自己，悠悠开口道：“我们都是夫妻了，有什么好害羞的。”
虽说如此，陈芷柔内心还是没那么快接受这个事实。卢凯恒见她还是犹豫，于是转过身坐在岸边：“现在好了吧。”
陈芷柔见对方转过身去，于是快速脱了衣服，走近温泉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你洗吧，我去岸上捡点柴火、生火，烤衣服。”说完，卢凯恒光着身子就走到稍远点的地方去了，离开了陈芷柔的视线。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见有人叫自己……
“陈芷柔！陈芷柔！”
陈芷柔感觉自己飘在水里，全身放松又无力，好像发烧了，她感觉自己脸颊热热的，头脑有点发胀。一个力道啪啪打在自己脸颊上，陈芷柔起初没有感觉，过了一会儿才觉得有点疼。
“唔……”她呻吟了一声。脸上的力道才停止。
“你吓死我了，泡着泡着人都飘起来了，我再晚回来一会儿，就只能给你收尸了。”卢凯恒在她面前叽里呱啦讲了一大串话，陈芷柔完全听不进去。
她感觉自己被卢凯恒抱在怀里，身下硌的有点疼，她用手摸了摸，是粗糙的草地和石头块。
等等，为什么自己的背部、屁股，直到大腿都觉得硌得慌？
陈芷柔闭上眼睛，又睁开，集中精神看了一眼自己，发现全身上下只盖了件衣服，而且随着自己的动作，随时都有滑落的危险。
她看看抱着自己的卢凯恒，又看看自己几乎全裸的身体，“啊啊啊啊啊！！！！”
“喂！你先别激动，我当时救人要紧，一下子就跳下水就把你捞起来了，起来就给你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陈芷柔疑惑地听到一个陌生名词。
“燕师告诉我的，如果有人晕过去了，可能嘴对嘴给对方渡气。西洋传过来的，他们叫人工呼吸。”卢凯恒津津有味地给陈芷柔回忆着书本上的知识。
嘴，对，嘴？！
陈芷柔捂住自己的嘴，衣服差点滑落，又用手去拉衣服，一顿忙活。卢凯恒看她手忙脚乱的样子，便好心好意想要帮忙，刚伸出手准备去帮她拉衣服，可陈芷柔以为他要趁乱占便宜。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空气中炸开，卢凯恒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
陈芷柔打完，看了看自己微红的手，又看了看对方脸上清晰的五根手指印，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打了土匪头子一耳光。意识到这点之后，刚才行凶的手瞬间有些颤抖：“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陈芷柔几乎是埋着脑袋道的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