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厄里斯魔镜（中）
深夜，宵禁后，卡洛特驾轻就熟地来到了图书馆。
图书馆内漆黑一片，夜色阴森，管理员平斯女士离开了柜台，卡洛特凭借着记忆中的路线，顺利地来到了禁书区的阅览室。
格林先生坐在幽暗逼仄的房间中央，一盏即将燃尽的油灯将他的脸照得有些可怖。
“您找我？”卡洛特在书架前站定，小声问道。
老人从残旧的书卷中抬起头。
“没错，之前教给你的那些黑魔法，学习的怎么样了？”
“还可以。”
其实按照一般人的掌握速度来说，他的进度已经是霍格沃茨里所有学生望尘莫及的了。
一个多月的时间，卡洛特就学会了三大不可饶恕咒的其中的夺魂咒和钻心咒，
他施放魔咒时的狠辣与决绝让格林德沃自愧不如，要知道在卡洛特这个年纪，很多人连面对这些黑魔法的勇气都没有，更别提去系统地学习它们了。
这孩子绝对是未来的黑魔法大师，无人能够超越。
格林德沃在心里默默地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前提是他要能活到那个时候
“那么，从今夜开始，你需要找一个能够练习黑魔法的对象。”
格林先生合上书页，优雅地一挥贴身的拐杖，油尽灯枯的火苗顷刻间跃动起来。
“跟着我。”
老人举起灯台，从两侧自动分开的书架中穿了过去。
卡洛特紧随其后。
他们来到了一条很窄的走廊上，看不清名字的古书一排排地挤在周围。
突然，一个黏糊糊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卡洛特立刻就认出了这声音是从费尔奇那个含着浓痰的嗓子里冒出来的。
“教授，有人在夜里闯入了图书馆。”费尔奇油腻的声音抱怨道，似乎有痰卡在他的嗓子眼打着滚，“在禁书区。”
“禁书区？那他们肯定走不远。”
这是斯内普的声音。
格林先生和没听见一样，继续向前走着。
耀动的火光亮堂堂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刚才有人穿过了禁书区。
卡洛特没说什么，既然格林先生不在乎，那自己就更不用操心了。
虽然霍格沃茨里有学生禁止夜游的规定，但看来格林副校长并没有把这条规矩放在心上。
费尔奇和斯内普从前面的拐角冒出了头，在格林先生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格林副校长？”费尔奇惊讶地说，“您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格林先生一句话就把费尔奇呛的一点脾气没有。
霍格沃茨可没有规定教授和校长不能夜间出行。
“奥尔菲斯为什么会在这，他应该在寝室睡觉才对。”
斯内普阴鸷的眼神扫向了卡洛特，冷飕飕地说。
格林先生不甘示弱地把视线转向斯内普：“我需要他帮助我做一个实验，有什么问题？”
“黑魔法实验吗？”斯内普冷冷地回击道。
费尔奇在一旁惊呼出声。
格林先生褐色的眼睛眯了眯，流动的空气瞬时凝滞了几分。
“西弗勒斯，有些话可不能乱说，这里是霍格沃茨，不是阿兹卡班。”
格林先生直接叫出了斯内普的名字，语气中警告的意味已经十分明显了。
斯内普冷哼一声，狠狠地瞪了一眼卡洛特，转身甩袖而去。
费尔奇佝偻着腰，犹豫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呃，不知您有没有看到别人来过这里，我的猫感知到这里似乎还有其他人。”
“没有。”
格林先生不假思索地说，目光在扫过某一处角落的时候却刹那间变得无比锐利。
费尔奇悻悻地走开了。
老人带着卡洛特推开了一个开了一条缝的木门。
这里应该是一间废弃的教室，歪倒破损的桌椅七零八落的堆放在房间四周，形成了大大小小的黑乎乎的阴影，一只倒扣着的纸篓立在墙角，一条沾满脏污的抹布横在上面。
但房间正对着门口的那面墙上却摆放着看样子完全不属于这里的东西。
那是一面气派奢华的镜子，上缘几乎要与天花板平齐，华丽的金色镜框将一尘不染的镜面包在其中，两只某种猛兽一般的利爪形镜脚支撑在地上，顶部雕刻着一行复杂的名字。
他们走到镜子前停下，奇怪的是，卡洛特在镜子里没有看到自己的镜像。
忽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让卡洛特的神经瞬间绷紧。
数年的失眠让他的听力变得十分敏锐，夜里一点点轻微的动静都无法逃离他的感知。
更何况这种近乎是脚步摩擦的声音在夜深人静之时是这么的突兀。
费尔奇说的没错，这里确实还有别人！
他望向格林先生，老人平静的表情显示出他早有察觉，对此并不意外。
卡洛特静静地等着格林先生开口。
声音渐行渐远，他用余光看到了木门被拉开了一条一人侧身通过的空间。
很快，脚步摩擦地面的声音消失了。
“邓布利多的一个学生，偷偷摸摸地出来夜游。真有意思，我又不是瞎子。”
格林先生抽动了几下嘴角，大步走到门旁边，“哐当”一下把门关上了。
“嗯，挺好，他那个‘遵守校规’的学生也会在晚上隐形夜游，明天我就去告诉邓布利多。”老人走回来，像是在自言自语地喃喃道，眼边的皱纹间撇出了一抹小孩子阴谋得逞般的笑容。
“你也发现了？”
格林先生嘲弄地说，这个隐身的手段在他眼里实在不算英明。
“听见了。”卡洛特如实回答。
“不管他了。”优雅老头拄着拐杖走到镜子前，定定地望向镜子，细语道，“厄里斯魔镜，可以让人看到心里最迫切和最强烈的欲望。”
不知格林先生看到了什么，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出了神。
几十秒后，他缓过来，沧桑的瞳孔深处泛起圈圈涟漪。
“除此之外，它同样可以给你提供一些问题的答案。”
格林先生举起拐杖，轻轻点在光滑的镜面上。
“真实之镜。”老人一字一顿地念道。
魔镜发出了“嗡嗡”的颤鸣声，一轮银色光芒从华丽的金边涌出，向镜子中心靠拢。
卡洛特看向厄里斯魔镜，现在那里清晰地浮现出了自己的倒影。
“每个人在镜子里看到的东西都不一样，因此你在魔镜中所得到的答案，在我看来也是截然不同的。”格林先生清了清嗓子，“让我示范一下吧。”
“魔镜，魔镜，请你告诉我，明天早上霍格沃茨里礼堂最好吃的东西是什么？”
老人放慢语速，字句清晰地说出了自己的问题。
卡洛特看到一个撒满了焦糖和淡奶油的伯爵红茶布丁出现在了镜子里。
“我看到了一块刚出炉的羊角可颂面包。”
“焦糖红茶布丁。”卡洛特再次向镜子看去，生动的镜像逐渐消隐。
“你试试看吧，但是要注意，你问的问题必须是未知的，心里不能有预知确定的答案，否则就会失去效果。”格林先生提醒道，让开了正对着镜子的位置。
卡洛特挪到魔镜前，镜像中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黑发男孩与他对视着，深邃的眼神似乎有一种魔力，要把他绞吸到魔镜里的世界。
周围鸦雀无声，卡洛特沉默半晌，终于说出了那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
“魔镜，魔镜，请问我所受诅咒的缔造者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