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现实与梦境
维普塔克激动地把他从进麦格教授的办公室到最后被她移交给斯内普选为找球手的事情完整地说了一遍，卡洛特没有打断他的话，耐心地听完了。
以往卡洛特只觉得吵闹，现在听听，好像也挺有趣的。
说实话，他对维普塔克被选为找球手这件事并不太惊讶。
这么好的飞行天赋不去做找球手才真的是可惜。
虽然卡洛特在进入霍格沃茨之后对魁地奇了解不多，也不关心这种危险的运动，但是今天在上飞行课前，礼堂里就有很多学生叽叽喳喳地议论起了魁地奇的事。
听说找球手需要速度和极大的灵活性，以及对扫帚的把控比击球手要求高得多。
看到维普塔克在飞行课上的表现之后，卡洛特脑海里的人选就锁定了他。
放眼整个斯莱特林，他还没有看见飞行天赋超过维普塔克的人。
褐发男孩心满意足地和卡洛特互道了晚安，抱着床上的布偶熊躺下了，他实在是太累了，心情经过一天的跌宕起伏，到了晚上，困意就迅速占据了他的身体。
维普塔克几乎是刚躺下，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卡洛特朝对面的床上瞥了一眼，睡得正香的男孩嘴角还留着一丝甜甜的笑容。
他习惯性地翻了会书。
等疲惫感袭来，眼前的文字变得模糊，卡洛特也熄了灯，躺进了被窝里。
伊德海拉站在星空下，这次的梦境是夜晚的草原，一片静谧祥和。
卡洛特走上前去，高雅的女子清新脱俗，侧头看向他。
“今天起，我开始教你一些梦境的知识和魔法——如果你把它称为魔法的话也是可以的。除去我的力量，你需要学会一点东西来对抗诅咒的侵蚀。”
他有些期待了，霍格沃茨里的那些课程教的知识肯定不如伊德海拉来的实用和强大。
“上次我说了梦墟，那些东西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过于遥远，你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学会将一件物品从现实带入梦境，反之亦然，所以不如我们今天说点简单的内容。比如”
伊德海拉目光灼灼地望向卡洛特。
“你认为，什么是梦境，什么又是现实？”
他的第一反应是这个问题很简单，因为梦境就是虚幻的，现实就是真实存在的，这点非常好辨别，但转念一想，仿佛这问题又没有那么简单，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伊德海拉没有催他，静静地等待着卡洛特思考。
“现实就是梦境结束后所回到的地方，那里所见所闻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卡洛特思考良久，最终给出了一个他比较满意的答案。
之前伊德海拉曾说现实和梦境通过梦洞和梦墟连接，那么梦境之后，意识回到的世界自然就是现实。
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目前在你的年纪能给出这个答案，在我看来已经是相当不错了。很多人对这种问题几乎没有思考过，而即便是我的信徒们，也通常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伊德海拉抬头望向无垠草原上夜空的灿烂星河，宝石一般的星辰在黑幕上流转闪烁，璀璨无比。
“那么，如果梦境结束并不会回到现实呢？或者说，你如何判断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卡洛特愣住了。
如何判断？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相对于梦境，现实的鉴别程度要高很多，至少当你处于现实时，可以清楚地分辨出来这是真的。
但是
伊德海拉看着卡洛特有些茫然的样子，微笑着用手拂过草原上翠绿的草丛。
“你知道这是梦境，是由于我的存在。倘若我不出现在你的梦里，或者按照你的说法，在梦境结束之后，将你引入一个更深的梦境，那里的一切和现实没有丝毫差别，你的所见所闻都是无比真实的——你知道我的能力，我肯定可以做得出来，那你又该如何分辨呢？”
卡洛特的大脑在飞速地运转，却始终想不出来一个合理的解释。
伊德海拉笑着看了他一眼，抬手一挥。
广袤的夜色草原一瞬间变了样子，清晰真实的各种事物消散成五颜六色的光粒，飘散又汇聚，处在中心的卡洛特只觉得眼前一晃，体感温度、他对色彩的感知和草原上清新的气味顷刻天翻地覆。
他惊骇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因为他正处在自己的卧室里！
窗外深夜的黑湖湖底深邃幽沉，在隐隐的散射光下，卡洛特在卧室的玻璃上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脸。
如果不是伊德海拉站在他的旁边，卡洛特真的会把这里当成现实！
对床的维普塔克抱着布偶熊睡得正香，卧室里还残留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气，这一切都看不出来一丝一毫梦境的痕迹。
“小奥尔菲斯，你能分辨得出来吗？”伊德海拉笑意盈盈地问道。
卡洛特僵硬地摇摇头。
别说刻意分辨了，在这里，如果按照正常的轨迹进行，他甚至都不会产生质疑。
“所以，对我而言，梦境就是现实，现实亦是梦境，重点是你想要它成为什么。”
卡洛特怀疑他的耳朵出了问题，要不然为什么伊德海拉说的每个单词他都知道，但是连在一起的一句话他却突然搞不懂意思了呢？
“还记得我最开始见面和你说的吗？”
“生命和死亡毫无意义，只有变化才是永恒不变的，没有变化的存在，生就是死，死就是生，梦境与现实同理，变化是它们的根本属性，你不应该根据它们客观的性质判断，因为这两者一直在变化之中，居无定形，而应该根据它们的状态判断。”
“如果你想要梦境变为现实，那么它就是真的；如果你在现实中认为它是虚幻缥缈的，那么它就是一场梦，这个观念的改变是你学习的第一步。”
伊德海拉看向呆滞的卡洛特，虚空一握，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出现在了她的手里。
“不要把梦境理所当然地认为是虚无的，它诞生于现实之中，凌驾于现实之上。”
伊德海拉把热牛奶递到卡洛特手上，轻声道。
“想要利用梦境，首先，就要相信它是真的，它就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