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山神篇】玉
“你是不是又犯病了？”
李三更被这家伙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我说的是这些鱼！你眼睛什么时候瞎的？”
“你说的是【空气鱼】吗？那种弱小的东西我是看不见的。”
【空气鱼】好像被李三更的怒吼声吸引到了，开始绕着这辆挎斗摩托车徘徊旋转，两人就像海水潮汐中的浮萍摇摆不定。
“修炼的【法门】分为很多种，我并不擅长侦查类。”
“所以你看不见它们？那你擅长什么？”
石憾生张开大嘴猛吸一口，无数游离在空气中的细小铁分子竟如听到了什么号令一样纷纷聚集过来。
这些铁屑很是微小，也许它们在人类平凡的肉眼里很是难以察觉，但在李三更的眼中这些细小铁分子闪耀着金光，无比刺眼。
随着金光的不断涌入石憾生的肺部，他的面色泛起一抹红润。
在到达一个临界点后，他大嘴一闭一张。
轰！
金铁交鸣的声音猛地从他嘴中炸起，束束金光从他嘴中闪烁。
李三更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急忙捂上了耳朵，可还是被轰了个人仰马翻。
脑子晕眩，耳朵嗡鸣间，他看见了石憾生好像在对自己说话。
“你说什么？”
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我听不见！”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那些空气鱼被吓得四处逃窜，两人又骑上了挎斗摩托车，往前驶去。
“诶，你刚才趁我听不见，说了些什么？”
被问到这里石憾生突然有些窘迫。
“骂你呢。”
“我擦！”
两人打打闹闹气氛好不快活。
“别打了，到目的地了。”
石憾生手指向了一旁的公园。
李三更看着他所指的公园面露疑惑。
“好家伙，你就不怕金戈打断你的腿？”
“怕什么，她也经常这么干。”
男人戴着眼罩躺在长椅上，姿势嚣张至极。
“我睡会，你随意，下午五点记得叫我起来，我们好……。”
没等他说完就已是昏昏进入梦乡。
李三更嘴角一扯，这小子简直不要太夸张。
不过他也没有介意什么，午后确实适合睡觉，就是恨没带一个眼罩在身上。
随便摘了两个叶子挡住眼睛。
“也算是一叶障目了。”
学着石憾生的模样躺在长椅上，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着，却是噩梦连连被一次又一次惊醒。
梦中他又回到了那辆火车上，乘客们面无表情的站在过道里，用他们破损沙哑的声带开口。
“卑鄙之徒，你就这么独活吗？”
梦中的金戈双眼无神的躺在床上，身体一颤一颤，而自己正俯身在她的肚子上，扭曲的手爪不断撕扯挑剔着什么。
母亲跪坐在地上，捂着脸哭泣，就在李三更想要上前安慰时，却忽然开口。
“三更，都怪你没来救我们，现在我们的脸都被偷走了。”
失眠已经折磨了他好几天，噩梦如同巨锤般敲击着他的脑子。
这次又睡了多长时间？
掏了掏兜才想起来，手机已经被摔成了废品。
“现在是申时三刻。”
“哦，谢谢。”
“不用谢。”
嗯？
声音仿佛从脑海中传来，这种感觉就像无视距离的对话，好生奇怪。
李三更想到自己是天材地宝中的天材地宝这回事，立刻就打起了几分警惕。
脑海中尝试回应。
“你是什么妖魔？”
大概隔了三秒钟，那个男女莫辨的声音就在脑海中响起。
“我是山神，不是妖魔。”
“你放屁，这城里哪里来的山？”
这自称山神的东西，意识好像有些紊乱。
“崇明十二年，地震，翻身…”
李三更有些被气笑了。
“你说的都几百年前的事了，现在是21世纪。”
“是这样吗？都几百年了？”
山神努力消化着李三更所说的几百年，好阵都没有开口，就在男人等不及想要叫石憾生起床时。
“救我…救救我。”
“啧。”
李三更有些不悦。
“为什么要救你？”
“我的子民有危险……”
这山神糊里糊涂的，像人类老去后得上阿尔兹海默症一样。
“你还哪有什么子民呢？将近500年过去都死光了。”
山神不答，只是重复一句话。
“崇明十二年，地震，翻身…”
好吧，自己好像又被卷进了什么奇怪的事情里。
李三更开始绕着公园寻找，他发现有时山神的声音会变小，有时则会增大。
根据声音的大小判断了好一会，男人锁定了一块位于公园角落的景观石，它是这般的平平无奇，和其他景观石混在一起，毫不起眼。
“救救我…”
山神的声音再次从石头里传过来，声音一样的雌雄莫辨。
“我要怎么救你？”
“救救我…”
面对复读机的一样的山神，李三更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他张开五指贴在石头上边，发动了从孽鬼那里窃取过来的扭曲之力。
学着那些孽鬼破入车窗时的模样，李三更依葫芦画瓢也想要复刻一二。
不过这方法果然奏效，石头表面如同水波涟漪般荡漾。
渐渐的块顽石被打出了一个小洞，外物与自身不同，当李三更用孽鬼的力量为自己修复身体并没有多少吃力的感觉。
现在他光是打出这么一个小小的洞他就已经觉得体内能量即将枯竭。
不过就在能量枯竭的前一秒，李三更的手终于是触碰到了【山神】。
这是块手心大的玉石，它整体洁白，中心处一抹淡绿。
男人把它捧在手心，透过阳光欣赏那抹淡绿。
“你找到我了，人类。”
“嗯，我找到你了。”
那抹绿点可能是因为重见天日而感到兴奋，它开始在洁白的玉体里游动，就像一只灵活的小鱼。
“李三更，原来你跑这来了，害的我好顿找啊。”
听到石憾生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李三更顺手把玉石揣进怀里，转过身来用背后挡住洞口。
“还不是因为你打呼噜声太大了，我根本睡不着。”
“少扯，我睡觉根本不打呼噜。”
“走吧，晚回去一会儿，金戈会发飙的。”
石憾生，挠了挠头，有点不相信自己打呼噜声大这件事。
“我打呼噜声有多大呀？”
“比猪还大！”
“靠！”
怀中的玉石，慢慢散发出温暖的波动滋润着男人枯竭的经脉。
“谢谢你，李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