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提亲
“一点诚意都没有，你拿什么来提亲？”不等母亲开口，大弟弟艾山抢先发话，他明知道巴图尔已经把自己的全部积蓄都给托娅了，还拿话刺激巴图尔，故意让他难堪。谁让巴图尔不把钱拿给他买房的？哪怕留给他一半也好啊！他倒好，一股脑儿全送给托娅了，害得自己白跑一场，什么也没捞着，真成了一个跑腿送信的家伙。
艾山越想越憋屈，他把心中的怨气全部发泄到巴图尔的身上：“你不是上门来提亲吗？那我就让妈妈问你要彩礼，拿不出彩礼来，就别想和我姐结婚。”
面对艾山的刁难，巴图尔耐着性子向他解释：“你姐的工程出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孰重孰轻，难道你不清楚吗？如果你姐不给工人发工资，会影响他们的生活，他们急了，就会闹事。至于你想在县城买房，这是好事，如果你自己能够搞定，那是再好不过了。只是现在你们手里没钱，完全依靠你姐来给你们买房，目前这种情况下，你姐的确帮不了你们，她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我只能选择救急，帮你姐先度过难关。”
“哟，这还没结婚哩，就开始管我们家的事了？手伸得真够长的啊！”艾山的媳妇阿娜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
“我不是想管你们家的事，我这是在和艾山讲道理。”巴图尔猜到这个女人是艾山的媳妇，他从托娅那里已经了解过她家的情况。
“男人说话，女人不要插嘴。”艾山冲阿娜大声吼道。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他一个外人能在这里对你指手画脚，我为什么就不能说句话？”阿娜带着哭腔喊道，“说到底，还不是你没本事？我表姐能在县城买房，还不是表姐夫有能力，会赚钱？”
“谁会赚钱，你找谁去，你这个臭女人。”当着巴图尔的面，阿娜骂艾山没本事，这让艾山很没面子。
“你就会骂我，有本事去外面耍横。”阿娜没完没了，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吧。”巴图尔两边劝和。
“还不是因为你引起的，少在这里装好人。”阿娜小声嘟囔着，故意让巴图尔听见，艾山抬手要打她，阿娜连忙躲到巴图尔的身后。
“啪！”一个扫帚扔过来，落在艾山的脚下，把艾山吓得一哆嗦。
巴图尔抬头望去，原来是艾山的母亲扔过来的，刚才她一直没有吭声，是因为他还不熟悉巴图尔的唇语，只感觉到他们几个在争论事情，但是，她熟悉艾山两口子的唇语，他俩表达的意思，她都明白。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母亲用手比划着，回头看了看儿子，艾山知道母亲的意思，这是让他给巴图尔翻译。
尽管心里不情愿，艾山了也只能听话照做，他可不敢挑战妈妈的权威。
“没事，没事！”巴图尔连连摆手。
“你是个好小伙子，但是，你不适合我女儿托娅。”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巴图尔不好回答，他刚想解释，就被对方果断地打断了。
“托娅是我的大女儿，也是我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大学生，她现在过得好了，不能只顾自己，不管她的弟弟们。”
“我和托娅结婚了，我们可以一起来帮助弟弟们的。”巴图尔急忙表明自己的态度。
“好孩子，你是个好人，但是，你有心却无力，比方说，我现在让你拿彩礼，你能拿出来吗？我知道你把钱全给托娅了，那也说明你挣钱并不多，能力有限，以后也指不上你。”一句话就让巴图尔像泄了气的皮球，失去了斗志。
仔细想想，的确如此，自己的生活并不富裕，倾其所有，也只够帮托娅支付工人们的工资，现在自己连彩礼钱都拿不出来，拿什么给她幸福？以托娅的条件，她完全可以找一个条件比自己好的人结婚，不仅可以支持她的事业，还能帮助她的家人。想到这里，巴图尔突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自大的人，真是自不量力，误以为自己可以带给托娅幸福。
想到这里，巴图尔把带来的礼品放到桌子上，他恭恭敬敬地给托娅的母亲行了一个礼，转过身，准备离开托娅的家。
巴图尔的心里顿时空落落的，感觉丢了什么东西，他心里明白，这次离开和上次不一样，上次离开时，心中充满了希望，而这一次，他要准备放手了。
一想到要放弃这段感情，巴图尔心如刀割，他舍不得托娅，但是，男子汉的傲气不允许他表现出来，他快步走出院门，上马狂奔，大黑马仿佛知道巴图尔的心思似的，撒开四蹄，不一会就跑远了。
远离托娅的家人后，巴图尔忍不住心中的悲伤，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不远处的一头奶牛，停止了吃草，它好奇地望着悲伤中的巴图尔：怎么啦？小伙子，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此刻的巴图尔非常想念自己的妈妈，就像小孩子在外面受了委屈，总是哭着回家去找妈妈，希望得到妈妈的安抚，而如今的巴图尔已是没娘的孩子了。想到妈妈，巴图尔更加伤心了。
“哭啥呢？小伙子。”身后响起的声音，吓了巴图尔一大跳。
“没，我没哭，刚才只是沙子迷住了眼睛。”巴图尔心里纳闷，这个老人家什么时候来的，刚才没看见有人在这里，除了牛羊在这里吃草。
“哈哈哈，那可能是我刚才做的一个梦，梦里听见有个小伙子在这里哭。”老人故意打趣巴图尔，见他的脸红了，便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慢慢地和他聊了起来。
“雄鹰翱翔的时候，也会遇上狂风暴雨的击打。人活在世上，也会遇到许多难事，没办法，你只能咬紧牙关扛过去。”巴图尔觉得老人的话很有道理，非常认可地点了点头。
“饿了吧？”老人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馕来，掰了一大块递给巴图尔，巴图尔道了谢，伸手接过来，咬了一口，真香！还别说，刚才一番折腾，肚子真是饿了。
吃完馕，看看天色不早了，巴图尔翻身上马，向老人告辞时，他忽然感觉眼前的老人有些眼熟，只是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