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维特鲁X小小（2）
在接受眷主维特鲁的血液与狼牙后，小小就莫名的进入了梦境。
在梦里，仿佛回到那个令自己绝望的日子，小狼在自己眼前，被那位从贵族马车上下来的少女的侍从杀死，自己也被打得满身伤痕，拼死从地上，把血肉模糊的小狼带走。
“我能去……哪里……”
迷茫的情绪，像是飓风，把自己这个拼命奔逃的小蚂蚁卷的找不到归处。
去不了家……
不然恶霸会袭击自己的家人，那些贵族的跟班走狗也可能伺机报复。
去不了学校……
那些被自己威胁的商人儿女一定会找其他人来收拾自己，自己在之前就灭了不少他们的威风，那些人早已记恨我。
去不了工厂……
妈妈在里面日夜操劳，自己满身是血的过去，一定会连累家人，甚至影响到妈妈的工作。
小小发现自己居然找不到任何可以去的地方，心中不禁生出一片寒凉。
通过对于下城区街道的熟悉，他已经远离了出事的地方。
现在，他早已甩脱了急忙回去处理伤口的贵族，可现在却因为下城区的恩怨而无处可逃。
或许……可以到那里去……
小小认识这城市中的每一位场所，除了被城主大人把持的大医院与黑市中的小诊所，其他医疗摊子根本没有治疗小狼伤势的药品。
有药的，也一定会因为我拿不出钱而用假药来骗自己。
他不禁想到先前自己得到小狼的那个地方。
于是在确定无人跟踪后，把小狼抱在怀里，向着西城区的方向奔跑。
“哈里水果……右边的小巷子……”
找到了目的地的小小急忙闯进了一座小屋，推开木门，见到一位戴着纹有山羊金项链的爷爷。
老人坐在摇摇椅上，似乎早就已经聊到小小的到来。
小小没有时间反应老者为何能够料到自己的进入，而是用三秒钟回忆自己和老者之间的羁绊。
他与这位老者的关系，是在小时候帮助老者外出探听消息时，才逐渐形成的。
他还记得自己因为向老者述说理想，才得到了自己最好的伙伴。
“嵬（wei）爷爷，您可以救救小狼吗？”
身上也伤痕累累的他跪倒在地上，捧出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小狼。
“很抱歉，我无能为力……”
名为“嵬”的老者将手放在心口，胸口衣服上衬出两道羊角压印，无奈道。
“还有没有办法救救它，我还可以为您做更多的事情……”小小求道。
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膝下有黄金。
这些俗语，并不适用在，这种为了自己想要保护之人而求助的情况。
嵬用手继续按压着胸口的项链，还是摇着头，露出悲伤的表情。
“我可以帮它处理伤口，可我看出小狼的伤口上是有着侍卫故意释放的魔力，这种魔力会一步步吞噬掉它的生命……”
老者拿出屋中的药品，给小狼清理伤口。
“你的伤也不轻，也来擦一擦药吧。”
“我不疼，只要小狼…能活着。”
讲到自己好兄弟的小小又忍不住地流出眼里的泪。
嵬伸手拿出手帕，擦拭去男孩眼睛边上的风尘与泪痕。
他也明白小小对于小狼的感情，可是……
可惜啊！命数已定！
想到一些事情与计划，他心中也有说不出的苦闷。
再明媚的太阳光芒也照不进这座深巷里的小屋。
只能根据掉落的树叶，推测一个小生命的时间。
生命间，像是连着一座桥，桥还在，生命的挣扎就还在。
可……若不在呢？
一片枯黄的叶子被新生的嫩芽儿更替，掉落在地上。
小狼眼中的对生命渴望。
随着叶子，消失……
呼吸不再那么急促，口中不再吐出些许白色水汽，它安静地躺着，像是睡着了。
“不！”
一直未能休息的小小，终于因为好兄弟的逝世而伤心欲绝的昏死。
嵬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冷漠。
“接下来……
“就是我要为你做的事情了！”
嵬抱着小小，清洗好伤口，给他服下安神药剂后，放进屋里床上。
他扫去地上灰尘掩盖的法阵，把小狼的遗体放在法阵上，取出项链，戴在它的脖子上。
“去吧！
“寻找那个伤害你的人！”
接着……报仇！
这些声音与画面从未出现在原本的记忆里，直到现在才被回忆起来。
但是小小又是晕眩，眼前一黑，记忆跳到自己醒后的场景。
“你起来了。”嵬用关心的语气，说。
“嗯…这里是……”小小有些懵，又想到自己昨天失去的兄弟，“我的小狼，它……”
“先下来，小心。”
嵬牵起小小一边的手臂，扶着他，走下了贵族马车。
小小一心想着小狼，眼中的不可接受溢于言表，他看到了在草地上，由布匹包裹的着的，小狼已经冷去的遗体，又有些目眩。
嵬及时扶住男孩，指向草地凸起。
“我为它在城外找了个风水好地，在这里，小狼还可以看到你在莲蓉城的改变。”
“您是……要我亲手安葬小狼？”
小小有些说不出话。
也是，才刚刚十岁的男孩，哪里懂得祭奠生命的仪式？
“你去把小狼放在土里，来年，长出一棵新的绿色生命，”嵬见小小手足无措的样子，安慰道，“难道你不想让小狼能入土为安？”
“我……愿意给小狼找个安身之地。”
小小只能咬牙答应。
嵬没有办法，为了促进男孩的成长，自己只能选择逼着他长大，逼着他学会面对这些残酷无情的现实。
一切都是为了主！
老者继续抚摸着胸口的金项链。
小小用手挖开了土，他没有察觉到自己也被打得皮开肉绽的身体，是如何迅速恢复的，只是关心小狼能不能睡个好觉。
“小狼，来生一定不要被坏人从家里偷走。”
小狼安静的躺在地上。
“小狼，你还会记得我吧。”
小狼的小家有了雏形。
“我们可是外城守护正义的好搭档。”
小狼的脚渐渐被泥土埋没。
“以后，我会常来找你说话的。”
小狼在土里静静睡去。
“你放心，我会永远记住你在我心里的模样，记住我们和坏蛋们的战斗的。”
由泥土为床的小狼……
“呜～”小小哭得稀里哗啦，像是只受尽自然界伤害的狼崽。
他哭到疲惫后，洞口传来脚步。
“好了，记住这里哦！”嵬用手摸着小小的小脑袋，“走吧。”
“嗯。”
“给你面包。”
“谢谢！”
嵬牵着小小的手，像是爷孙俩，行走在面向莲蓉城的草丛里。
“谢谢～”
小小迷迷糊糊的从贵族马车上坐了起来，警惕着四处张望，却看到各种绮丽的建筑。
“内城……”
应激一般，感受到先前的疼痛，小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我这是……没有死吗？”
他想到自己弥留之际，好像答应了某个身上有着狼族味道的大人物提出的条件。
“你起来了。”一道野性十足的声音从背后传入耳朵。
马车正好停到了炼药师协会的门口。
“我们也正好到了，待会我们要见主人，记得一定不能冒犯，他可能会问你问题……”维特鲁想了想，又补充，“不要紧张，如实回答，你会得到新的命运。”
他跳下马车，取出身份牌，让门口的护卫开门，带着已经被自己换了衣物的小家伙。
自己在内城别界换用马车时，给他在护卫队的小房间里临时换洗，然后找护卫队的小队员买了一件衣服，给他穿上。
这样才是面见主人的样子！
可能是被内城景观所震撼，小小一直都没有因为衣物的更换和伤势的恢复而奇怪疑问。
或是说，在下城区遭遇过多的尔虞我诈，年纪轻轻地他还习惯性的保留着对于陌生人的戒备。
可对于眷主与大脑里出现的感觉，又让小小不自觉的跟着维特鲁走到“谷王房”。
维特鲁对着楼梯上窥视的药草打了声招呼，带着小小走进了长老房间。
司罗命令药谷将房间的禁制解开，在二者进入又重新封上。
小小看到一身素衣且看起来凶巴巴的老爷爷打开了门，自己内心突然跳出他的名字，恭维道：
“药谷大人好！”
药谷点点头，带着小小走到里屋，将房门关上后，和维特鲁一同留守在院中。
“你觉得我带来的孩子……可以通过主人的考验吗？”维特鲁有些不自信。
“我会根据结果给他药剂，至于药剂的成分如何，还得看主人定夺。”
药谷不知可否，坐在醒鼎旁，闭目养神。
维特鲁则焦躁不安的，在偌大的庭院中来回踱步，且因为怕打扰到主人，特地用着人类的脚来行走。
在里屋的司罗也已经预先想好了自己对于小小的考验。
小男孩进屋后，就通过眷主的狼牙得到和自己主人有关的信息。
想到主人的力量，小小会感到非常敬畏。
可感受主人的气息，小小会产生亲近。
而对于“主人”的印象，小小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被一些打手或贵族用与抢劫无异的手段，失去人权转而成为交易物品的奴隶。
可自己明明先得到了帮助，所以受到恩惠无以为报的自己应该作为一名主人的附属，接受主人赠予的命运。
那么和我达成忘年交的嵬爷爷，绝对算的上是帮助了自己，他却没有让我认主。
这说明什么……
司罗感受到刚刚进入房间的小男孩心中对自己渐渐产生疑惑，可自己的能力就要发挥作用，让他的思绪插入主仆关系的强硬逻辑。
但是！
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司罗在药谷成就锚点和查来自制锚点后，就明白自己能力的关键其实不是把自己变成一个究极无敌的融合怪。
他根据以往面向神经病幻想出的那个有形或无形，有条件或无条件的“系统”，也曾有过不少兴趣。
在无聊守大门时，给他们口中的系统拉了个表来统计系统的特点。
自己化身为自己眼中的神经病后，真真正正的作为宿主使用着系统的红利，那些不断提升而带来的力量，也会刺激自己尝试开发。
它们就像是一本才刚刚开始起草的法律书，从每一个能力中，找到适应的法律规则。
融合、眷族、同化、锚点……这些具有发展性的能力来自于主台的赋予，也算的上是所有系统的安身立命之技能。
这又扯出一个重要的问题——
为什么还要让系统随着宿主一步步的提升而融合更多技能呢？
抛开“能量不足”的干扰元素，如果一个系统一开始就把自己之前富裕的能量交付给了新融合的宿主，那么系统缺少的能量，绝对无法从这次的融合之中获得，也不可以完成主台对于系统收集能量的要求。
所以……无论系统强弱，主角的成长性才是系统自身能量收集的关键。
而自己系统化后，可以得知的“融合度”，大概也可以代指，自己作为系统，可以在当前被我融合的个体上，可以或已经获得的能量。
这些能量来自于个体，取之于个体，用之于个体，让个体得到更多的能力，使得他们可以拥有更多力量去实现自我，完成愿望。
可思考的个体，其愿望与欲望，同为无限。
所以在愿望达成后，个体获得新的能力，引发新的事件，产生新的愿望。
最后，让系统在循环前进的升级里，与个体一起成长，一起得到更多的能量。
现在，我是系统。
而宿主、眷族，都是宿主。
我，应该降低宿主们被控制得失去自我，失去自我思考，失去愿望的能力。
在初期融合时，因为融合的不熟练与过度追求融合度的数值，才把斯洛、迪奥这些本该拥有极强成长性的宿主化身为跟随自己愿望的奴隶。
不过，不能怪自己当时的做法，一切让自己生存下来的事情与过往，都不可以被否定。
只能弥补！
只能反思！
付诸行动吧！
带着这样的心情，司罗面见了这一位，有着极强成长性的孩子。
也决定看看他能带着他的愿望走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