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金姑姑来搞事了
夜色漫漫月影沉,朔风斋的书房内,一排排烛火如星点子般在黑暗中雀跃跳动,
姚黄端着冷酒走近,见金姑姑依旧正襟危坐在满是账册和记事的书案前,她关心道:
“姑姑,已经亥时了,姚黄给您带了冷酒,喝两杯便休息了吧。”
姚黄相貌敦实,身材较一般女子丰满,说话声听着也是温声细语的。
金姑姑嗯了一声,目光仍在书案上,并未有任何动作,姚黄跪坐在其身边,
一边倒着酒一边道:“姑姑还在想主君让姑姑把掌家钥匙交出的事情么?”
金姑姑抿了一口酒,眉头轻锁,眼神却比之前放松了许多,她道:
“这有什么值得想的?她的底细我可是摸得一清二楚,父母早亡,未嫁时也就同主君一起读过几年书,或许会看账本,但是管家之事,怕是还嫩的很。”
“只是觉得奇怪,主君与夫人成婚三年,青梅竹马,情谊虽有,那也只是相敬如宾罢了,一个不争气的秀萝上位失败而已,为何主君突然要我同夫人交接中馈事宜呢?许是对我不满已久,连那位的面子都不给了。”
姚黄颌首,微微一笑,脸上满是对姑姑的敬慕,道:
“姑姑别多心,姑姑的能干,姚黄可是看在眼里,王府虽说才立两年,里里外外却被姑姑打理的井井有条。”
“且不说这山堆高的账本流水,如何用人,何人可信谨慎,可用于照管门户,监察火烛。何人细心灵活,可倒茶待客,服侍贵人。”
“选了人后又是如何分配,如何考评,执行家法,饮食供应,迎来送往。姑姑事无大小,面面俱到,每日卯正一刻便点卯理事。那些男子都没姑姑这般利索,夫人若是想管,能管?那还需等到今日吗?”
姚黄噼里啪啦放了好大一堆彩虹屁。
金姑姑示意姚黄不必再说,她嘴角微翘,将酒杯慢慢放置盘中,悠悠道:
“前几日留在清风轩的那几个丫头,你打点过了吗?可别漏了马脚。”
姚黄点点头,道:
“姑姑放心,奴婢只挑了两个伶俐的,平时几乎不与她们接触,就只昨日,奴婢送新来的那套汝窑天青刻花盏过去的时候打过照面。”
金姑姑面容平淡,将面前的账册合上,道:“可有收获?”
姚黄凑近道:“禾儿说那晚过后,主君和夫人已有龃龉,夫人似乎心中愁肠寸断,闭门不出。”
金姑姑一声轻“哼”,似是有不屑,
她浅笑道:“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还是太过年少,夫君的一时冷落都受不住,怎么能理好偌大的王府,明日叫上魏紫随我一同前去清风轩。”
清风轩是婉墨所住的院子,为王府后宅主院,坐落于王府东路中区。
姚黄欣喜道:“好嘞!”
次日,婉墨倚在书案前发呆已有一个时辰有余,仙藻贴心地奉上茶点,她一扫桌上的账册,道:
“咦?这都是好些年前的账册了,金姑姑给夫人看这老掉牙的记录有何用?”
婉墨闻言来了兴致,扭头问仙藻,道:“你会看账本?”
仙藻回道:“这不是夫人从前教过奴婢些许吗?夫人不记得了?”
婉墨呵呵干笑两声,用绢子擦擦汗,道:“怎么会不记得呢?我来考考你。”
婉墨示意仙藻坐自己身边,仙藻善察言观色,颇为伶俐,不仅做事利索,长得也漂亮。
仙藻回道:“夫人要考仙藻什么?”
婉墨问道:“如果你是金姑姑,我要收回你的掌家钥匙,你不愿意但是又不能明着拒绝,给了我这几本破账本,这是何故呀?”
仙藻手扶着下巴作思忖状,一会儿后,道:“奴婢猜测,金姑姑是想拖延时间,想对策呢”。
婉墨夸赞两声后又陷入沉思。
金姑姑再怎么样也只是个下人,她凭什么给原配气受,原配这么好欺负的吗?还是金姑姑有啥背景?
她想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多问点东西,可是这样问来的消息又太浅薄。该怎么办呢?
这时,孟春过来告知婉墨:“禀夫人,金姑姑来了”。
她早知金姑姑会来找茬,于是叫云芝给自己梳洗打扮一下,尽量看起来精神一些。
书里主要都写西门景行如何猎艳去了,并没有对金姑姑有过多笔墨,只知金姑姑是王府长史,监管外院内宅事务。
金姑姑在文中就像是个无脑配角,一直执着送各种女人给男主,如果有隐藏剧情的话,
emmm该不会是金姑姑暗恋男主吧?所以一直给男主送美女以离间别人夫妻。
金姑姑已在厅中等候半刻,才见仙藻云芝扶着夫人出来。
夫人挽着松松的发髻,髻中斜插两只玉簪,似有几分随意又不失典雅尊贵,
她眉目如画,略施粉黛便已清丽脱俗,一身浅色绫罗更是显出女子的温柔如水。
随着夫人入座,金姑姑同姚黄,魏紫,以及其余两个小丫头向夫人行了礼,
秋婉墨温柔随和,轻轻道:“姑姑请坐。”
金姑姑随即入了客座,两个仆从门外拉着4个小丫头进来。
有两个婉墨是认识的,就是之前造她黄谣的三小只中的两只,叫什么春来着,剩余两个不大熟悉,但又好似见过,
四只小丫头都哭得稀里哗啦的,此起彼伏的哭声,听着好不闹心。
金姑姑一个眼色过去,魏紫厉声道:“夫人面前,何来放肆!”
魏紫相貌清秀,这大嗓门却同三国赵云于长坂坡自报家门时还有的一拼,可把婉墨给吓得心惊肉跳的。
小丫头们一时给吓蒙了,只能屏住哭声,身体不由自主地打抽抽。
婉墨不解,问道:“姑姑,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