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羊坛
二十年前，姑苏城城主府内，
“该死的，是杨家？”羊坛看着部下呈上的卷宗，大怒道。
“没想到作为世族的吴家竟然在朝廷内部安插了这么多眼线，贪污腐败，狼狈为奸。”
继续往下翻阅，一个人名让他突然愣住了。
“吴越，你也在其中吗？”手指抚摸着卷宗上的名字，羊坛有些失神。
“我也曾想过，这次搜查你是否会被牵扯其中，可是我没想到，你竟然隐藏得这么深。”
羊坛虽只有虚境初期，但凭借一手高超的画符技术，也能坐稳这姑苏城城主之位。吴越从小聪明伶俐，在符道也颇有天赋，甚至脾性也如他一般嫉恶如仇，羊坛这么多年无妻无儿，所以他才会破例收世族之子作为自己的得意门生，没想到吴越一装便装了十五年。
看着“罪大恶极，当诛”下面用猩红的血写着吴越的名字与其一项项罪名，羊坛有些悲痛，他是他的老师，是他的师父。
“城主何不当面质问，如果罪情属实，可当面擒下，以免多生弊端。”在一旁的属下突然开口。
羊坛点点头，将卷宗放下，披上自己的城主服，带上城主令。
“把这些先收起来，我出去一趟。”吩咐完，羊坛冒着雪往屋外走去。
“真冷啊。”
羊坛叩响吴越家的大门，
“师父您老这么突然有空到我这来，外面冷，快到里面来。”突然到访的羊坛让吴越有些惊喜，连忙上前拿下其身上披的衣服，领着往屋内走去。
“这天可是越来越冷了，昨天家里寄给我一些上好的茶叶，本来过几天打算给您送过去，没想到今天突然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一边唠着家常，一边从柜子里将茶叶取出，抹了抹茶盒，往前递出。
看着热情又关心自己的吴越，羊坛想到卷宗上列着的各项罪，心里越来越冷。
“怎么了师父？怎么不说话？”看着一言不发的羊坛，吴越有些疑惑，略微思索，像是明白了什么，
“师父一向清正廉洁，不受其他人礼物，可我是其他人吗，您就放心拿着吧。”吴越笑了笑，抓起羊坛的手，准备将茶叶放到他手里。
“哼！”羊坛冷哼一声，用力甩开他的手，茶叶盒摔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怎么了师父，是我哪里做错了吗？”吴越有些不解，
“为何发这么大火？”
“越儿，我可问你，你是否骗我？”羊坛眼睛死死盯着他的得意门生。
“不曾啊师父，我一直听从您的教导，为人与善，一诺千金。”
看着好似无辜的吴越，羊坛再也控制不住怒火，声音从压抑的嗓子里发出，
“你说这茶叶是昨日刚到，怎么盒子上面还积着厚厚的灰，前日于家分堂发生大火，一堂几十号人全部死亡，为何当时有人看见你身着血衣回到自己家中”
听着羊坛的质问，吴越原本微笑着的嘴角也渐渐淡下，冷漠无情的眼神看着眼前之人的狂怒，无动于衷。
“说完了吗老头子？”在一旁听着的吴越突然开口。
“你喊我什么？”羊坛有些震惊，从前礼貌谦逊的吴越从未这么喊过他。
“说，完，了，吗，老，头，子？”吴越掏了掏耳朵，拉长了声音，对着羊坛不屑的笑笑。
“真以为我喜欢当你弟子啊，这么多年装的累死我了。”
“逆徒，你。”震怒的羊坛已经无法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手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
“你已经老了，该退位了，现在社会已经开始动荡了，你在不在这个位子上已经无足轻重了，你猜猜那个卷宗是谁给你的。”看着眼前的老人，吴越转过身子摆了摆手，有些无趣。
“好歹也有这么多年感情了，我就不亲自动手了，你身上应该也没什么符了吧，不枉我最后装一下脱掉你衣服。”
“动手吧。”另外一个房间门突然打开，几道人影窜出，手中的刀朝羊坛砍去。
“这么多虚境中期，你吴家到底要干什么？”羊坛之好奋力反击，可他依旧好久未曾动手，身上的符也被拿走大半，不到片刻已经伤痕累累。
“干什么，当然是攫取你这么多年的成果啊哈哈哈哈哈，从此以后这座城姓吴了。”看着将死的羊坛，吴越哈哈大笑，好像在嘲讽他那么多年的努力。
“这群混账！”体力不支的羊坛终于还是死在乱刀之下，身上多处刀痕，双目瞪圆，死死盯着眼前狂笑的弟子。
“这么多年的心血啊，看错人了。”羊坛死前最后想到。
“把这里打扫干净，把他尸体运到春朝城附近，别埋在这，被别人挖出来就不好。”
待所有人走后，吴越将城主大衣披在自己的身上，看着手中的城主令，嘴角抑制不住的微笑，大笑，狂笑……
“记忆到这大概就结束了，所以这是羊坛的尸体是吗？”秦明站起身，将尸骨放入棺材里，拿上断骨刀往前走去。
“已经好了吗？”龙亦问道。
“已经渡完命了，现在只需要把他送回去就可以了。”对于眼前这位帮助他解决燃眉之急的人，秦明还是很有好感的。
“不愧是秦兄。”龙亦笑道，将几枚符，一双鞋还有一块玉牌递给了秦明。
“这是？”
“这符是雷鸣符，只能用一次，大约有虚境初期的威力，这鞋子是听我家小女仆荷香说昨天秦兄来我们器阁看上的月光靴，就当礼物送给秦兄了，最后这玉牌是我器阁的贵宾象征，以后在任何地区去我们器阁消费，拿着这块牌子都可以享受九折的优惠。”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秦明对着龙亦拱了拱手，既然已经拿人嘴软了，不妨再接受一点。
“秦兄先去吧，此事兹大，尸王是否会复苏全看你了，必须将其埋入故里，火瀛的封印最多支撑十五日，十五日之后他会苏醒的，还望秦兄多注意。我们会处理关于这洞窟后面的事情的。”龙亦有些凝重地说道。
“那我先走了，告辞。”秦明点点头，与龙亦道别之后，再次踏上了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