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沐泽（上）
哗啦啦的声音从地面上传来，是铁链在地面摩擦的声音。一个女子目光呆滞地坐在床上，头顶上一扇狭窄的窗口露出一丝光亮，照得女子面无血色。
这时，门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位身穿灰色毛衣的男子。他戴着银白精致的腕表，白皙纤细的手指夹着香烟，轻吐烟雾。他轻掀眼皮，冷漠地觑了对方一眼，那般居高临下的姿态让人忍不住生出一丝臣服之心来。
“沐爷好。”
沐川垂眸点了一下头，进了地下室。
“考虑得怎么样了？”沐川的嗓音冷冽。
女子没有回应，依旧背对着他，整个人看起来无波无澜。
“你的身体撑不到孩子出生，如果与我合作，现在就可以获得你想要的东西。”男子暗示道。
“你说什么都没有用，我不会背叛妖族的。”女子扭过脸，认真地看向他说。
“你付出了那么多，只可惜得到的却是背叛。”他狰狞地冷笑了一声，嗓音低沉嘲笑道。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女子瞪大双眼，恶狠狠地直视他，呵斥道。
“行了，珊瑚，不对，应该是蝶舞，别再给我装模作样了。我已经调查清楚，除了你以外，周沫身边还有一个女的。这段时间，你不在，周沫生病，那个女的可是彻夜照顾。”沐川递给旁边手下一个眼神。
立刻，手下把拍的几张照片送到床边。
珊瑚余光微微扫了一下照片，上面的角度是苏雪拉住周沫的手，睡在他身边。
她细密纤长的羽睫轻颤，微微拧眉，眉宇间的痛苦尽显，流露出几分凄哀孤冷。
“不会的，他不可能背叛我。”珊瑚极力矢口否认，心里却难受极了。纵使她愿意信任周沫的为人，但她还是好怕，好怕他不要自己。一想到没有他，整个人立马思绪陷入混乱。
“男人不可信，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如果要是你再保不住孩子，你觉得他会原谅你……”
珊瑚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抓床单的因用力蜷缩的手指关节泛白。
“你以为你不说话，就可以了吗？你只是在做无谓的挣扎。”沐川不屑地嘲弄道。
“告诉你，周沫已经被注射毒虫，一个星期后，如果没有解药，就会中毒身亡。如果你还想见他一面，还是早点与我配合。”沐川负手而立，神情冷漠地继续道。
“你到底要怎样！”珊瑚仿佛已经被抹去了理智，赤红着双眼，拿起枕头砸向他，连着墙壁的链子随着手腕晃动发出赤拉声响。
沐川微微躲闪，凝望着她，眸中某些情绪翻腾，笑容自若地回答道：“我说过，只要你告诉我，你们妖族的名单，我就放过你。”
闻声，她无奈地低声哀求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很久没有和妖族其他人联系了，更没有妖族名单。”
“不可能，在妖族重要人员名单中有你，说实话。”沐川目光审视地投向她的眼睛。
“你一个乌国人，找妖族名单干什么？”珊瑚不解地追问道。
“告诉你也无妨，为了找一个妖，只要有了名单，我就能知道那个妖叫什么名字，相貌如何，就能找到她。”沐川目光闪出一点激动的光芒。
“我虽然没有什么名单，但是我可以帮你找。”珊瑚神情淡然地回应。
“你能有什么办法？”沐川被她吸引了兴趣，眉头扬起一丝笑容，询问道。
“只要你说出特征，我估计都能想起来一二。”
“好，只要你帮我找到她，我不仅放你回去，还给你周沫的解药。”沐川迟疑稍许，承诺道。
珊瑚点头同意。
根据沐川的描述，珊瑚似乎知道他在找的人，其实就在身边。
沐川说完，目光看向珊瑚，等待她给出消息。
“花妖，在妖族是非常稀有的妖类……”
珊瑚犹豫了一下，低头瞥见相片上，俩人紧握双手的画面，心一横，接着讲述道：“目前妖族只有两个花妖，一个叫花婆，一个叫苏雪，她们都是樱苏花妖，不知道你找的是哪一个？”
“怎么能找到她们！”沐川挑了挑下巴，反问。
“花婆年龄大，一直居住在阳平市某个花田，从不外出，你估计找的是另外一个花妖。”珊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向另外的话题。
“那个叫苏雪花妖，目前在什么地方？”沐川一听，立马问道。
“我说了那么多，也没有见到你的诚意。”珊瑚偏头道。
“好，来人，把人带过来。”沐川笑了笑，挥手让下人带来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意识迷糊，晕晕乎乎地倒在地上。
一个手下附耳小声对沐川道：“沐爷，这样行吗，毕竟是二少爷。”
“他也只有这个价值了。”沐川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危险冷酷无情的光，小声低语。
“珊瑚，这个就是你需要的人，我晚上再来找你。”
说完，沐川带着人离开地下室，只留下他们两个人。
歪倒在地上的男子，蠕动身体向床边移动。
珊瑚低头小心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等他爬近了些，一抬头，看清来者之人。
“你……你怎么会来这个？”珊瑚心头一股惶恐，抬眸颤声道。
沐泽努力维持身形，似笑非笑地昂首望着她。
“因为你。”飘来一句极低的嗓音。
她一时语塞，只见沐泽头重脚轻的，他想要挣扎着起来，可是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没办法，沐泽只好作罢，温柔地对她示意道：“你靠近些，我有话告诉你。”
珊瑚迟疑了一下，挪动身体凑近到他面前。
沐泽对她耳边轻轻开口道：“我可以救你出去，但是你要答应听我的话。”
闻言，珊瑚眼眸生出一缕不解的神情，他笑声低吟，嘴角上溢着醉染的微笑，眼睛朦胧中带着温柔的笑意。
“放心，我不会害你，我只是不想待在这个地方，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和你一起走。”沐泽小声解释。
珊瑚没有进一步追问，默默地点了点头。
“开始吧。”沐泽仰起脖子，勾唇一笑。
珊瑚沉吟不语，在沐泽的再三催促下，终于下定决心，对着他的脖子咬了下去。
这三天，苏雪与周沫在沐宅观察几天，始终找不到突破口，安保非常严密，几乎每时每刻都有看守。
宅子进出车辆都有人专门检查，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混进去。
傍晚，苏雪和周沫继续蹲点，忽然对面沐宅门口多出了两辆陌生棕色汽车。
苏雪提高警惕，定眼望去，陆陆续续下来五个人，为首是一个四五十岁中年男子，身穿褐色制服后面跟着四个年轻小伙子，也都是同一个颜色款式衣服。
“咦，这不是抚光手下，贺渊，木天泽，李天昊，他们怎么来这里了”
苏雪心中升起一团迷云，口中念叨。
“怎么了，苏雪”周沫察觉她神情变化，狐疑道。
“没事，刚刚走神了”苏雪现在暂时不想告诉那么多事情。
周沫没有说什么，从背包里拿出一块夹着蔬菜与肉排面包递给苏雪，并贴心取出温水倒入水杯。
“一早上没有吃东西了，吃点饭吧”周沫柔声提醒。
“谢谢”苏雪接过食物，微笑道谢。
俩人指尖皮肤触碰一瞬间，周沫尴尬迅速收回手指，心里莫名颤抖一下。
“你在想什么，周沫，对得起珊瑚吗？”他暗暗咒骂自己。
苏雪自顾自得吃饭，没有注意到周沫情绪变化，周沫偷瞄一眼正在聚精会神吃东西的她，不自觉深深吸一口气。
霎时，沐宅惊呼出吵闹声音，随后他们后花园房子燃起熊熊大火，照的天空都亮了。
门外保安，急忙跑到里面察看情况。
苏雪猛地反应过来。
“周沫，你在这里守着，我去看看情况”
说完，下车跑到对面，正好灭火警员，很快赶来，苏雪趁乱进了院内。
里面火光冲天，烟雾弥漫，里面下人四散逃窜，苏雪捂住口鼻，尽力寻找可疑地方。
“赶快离开，赶快离开”耳边响起一些人疾呼声。
找寻一圈，因为视线受阻，根本分不清方位。
这时，苏雪胳膊好像被人拽住，她心一惊，不敢察看，用力挣扎收回手臂。
“姑娘，里面太危险，赶快出去”男人催促道。
见她一直不听劝告，男子只好，奋力一扯，把她拽回安全处。
低头一看，发出惊愕声音“若雪，你怎么在这个？”
闻声，苏雪扭头一瞅，原来是李天昊。
两人四目相对，来不及解释，火势继续升高，李天昊拉住她的手腕，把她带到安全地方。
贺渊和木天泽正好这个地方焦急等待。
“渊哥，你看昊哥带个姑娘回来了”木天泽对贺渊笑道。
贺渊掀起眼眸，顺着他视线望去，果然，李天昊后面拉着低头姑娘朝这边来。
苏雪站在他们面前小脸尴尬通红，不敢抬头。
贺渊上下扫射她几下，视线转移到李天昊身上。
“她是…？”木天泽，迫不及待问出声。
“若雪”李天昊刚一说完，木天泽脸上出现复杂情绪。
就当木天泽还想问时，沐川不知何时到来了。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今日家中突遭意外，让各位受惊了”沐川满怀歉意，抱拳道。
“沐老板没事就行，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的”贺渊目光掠过苏雪，视线落在沐川身上。
“现在还没有查明，不过应该很快就出结果”沐川回应。
“那就好”李天昊接了一句。
沐川忽然注意到李天昊身后姑娘，似曾相识，在哪里见过。
“这位是…？”沐川视线飘向她，微笑轻声道。
李天昊目光微微沉，连忙挡住她，简单介绍道“是我一个朋友，说找我有事，我就让她来这里”
忽然，跑来一个黑衣手下，悄咪对沐川耳边说了几句话，他脸上的笑容迅速敛去。
“今天怠慢各位，现在安排师傅送你们回去改日再聚”沐川压制心中怒火，平淡说道。
众人点头同意，送走他们后，沐川眼眸闪烁着野兽般的凶光，他冷然嗤笑一声，嗓音低沉。“小看你了”
“沐爷”身后飘了一句呼喊声，气喘吁吁男人跑到沐川跟前。
“慌慌张张干什么？”沐川黑着脸，质问道。
来者正是上次去医院为首男子，他一脸得意对沐川开口道。
“沐爷，上次你让我抓周沫，不留神让他跑了，这不老天开眼，又让我逮着他了”
“人呢？”沐川撸了撸袖子，瞅了一下时间，眼神冷冽睥睨他一眼。
“来人，带他过来”男子一声吆喝，一些人很快带来满脸是伤的周沫。
男子上前两步，说“就在刚刚我们在对面一辆黑色轿车发现的，当时他还想跑，被我的人一拥而上，只见按在地上，别说这小子瘦，还挺劲，差点没有摁住。”话语中透着激动和兴奋。
沐川垂眼扫视跪在脚前被人死死压着周沫，心里默默谋划。
“联系警局，说找到放火之人，你负责安排”
“好的，沐爷，那他…”男子拱手道。
“送到警局，不管他们使用何种方式，必须查出真相”沐川冷声吩咐道。
男子点头应声后，让手下带着周沫离开此处。
星子点点，夜风微寒，沐宅大火终于扑灭。
第二天，晨光熹微，旭日东升。
珊瑚从梦中醒来，为了不被人发现，她与沐泽来到一处偏僻的乡下。然而，珊瑚总是心神不安，夜里常常被噩梦缠绕。
“你怎么了？”沐泽的目光温柔如水，如一丝流淌在心间的暖流，专注地望着她。
“没事。”珊瑚捋了一下头发，轻声回了一句。
沐泽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并不赞许她的说法。
“这几日，我发现你经常半夜醒来，额头出虚汗。我们已经逃出来了，别想了。”沐泽宽慰道，声音极其柔和。
“嗯，谢谢你，为了我，牺牲了那么多。”珊瑚细声叹道，脸上的忧愁凝结在了眼底。
“不，这几日的相处，让我更加确认自己的选择是对的。我感觉的出来，你是一个善良的人。”沐泽侧过身，站起来，俯身拿起床前柜子上的杯子，柔声道。
他的侧脸如玉，长睫垂下淡淡阴翳，整个人透出冰雪似的宁静，完全没有了之前颓废的模样。
一刹那，珊瑚心头一颤。
“水凉了，我去给你倒杯热的。”沐泽的嗓音微润，带着一丝温柔。
“不用了，沐泽，我自己可以。”珊瑚急忙拒绝道。
“不要紧，你好好休息，天快亮了，我去准备早饭。”说完，不等珊瑚拒绝，沐泽贴心地端来热水，出了门。
珊瑚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自己几乎两天就要吸取一次精血，他从不拒绝，从来没有不情愿的表情，每次都是主动配合。他的身体日渐消瘦，面色也不同于往日的红润。
上次为了逃离，他亲自烧了沐宅，制造混乱，在他的带领下，自己才能逃脱。明明他出来后，可以走，却因为自己留了下来，成为了自己的精血容器。
日子越来越久，自己的肚子逐渐隆起，像一座小山丘。看着肚里的宝宝，珊瑚想起了周沫，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那么久了，为什么一个消息都没有，难道真的与……她不敢想，也不愿想。
餐桌上，珊瑚食之无味，愣神在原处。
“不合口味？”
“不是。”珊瑚回过神，嫣然一笑，开口道。
沐泽端起粥，尝了一口，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确是难喝，糖有点多，太甜了。”皱眉道。
“挺好的，沐泽。”珊瑚出口轻声称赞。
“唉，只可惜我厨艺不佳，你尝尝这个，我从集镇上买的。”沐泽炫耀地指向一个金黄长条，里面裹着红豆，上面点缀着芝麻碎碎。
珊瑚用筷子夹起一根放入口中，在沐泽期待的眼神中，咬了一口。
软糯香甜，外焦里嫩，红豆的香气充斥着整个口腔。
“好吃，这个是什么东西？”珊瑚眼角眉梢荡开笑意，轻快地问道。
看见珊瑚喜悦的表情，沐泽的眼睛闪烁着一股自豪和荣耀的光芒，愉快地介绍道：“听这边人说叫金红玉，是他们经常吃的点心，我让阿公带的。”
“名字挺好听。”珊瑚视线看向餐桌上的金红玉，称赞道。
吃完饭，沐泽带珊瑚来到屋外。两颗高大的树矗立在外面，树上开满了小巧可人的粉色花骨朵。明明天气寒冷，它却开放着花朵，像是一串串伴着飘香的铃铛，悬挂在树上，风一吹，叮当作响。
珊瑚躺在椅子上，沐泽静静守护在旁边，像一对平凡的恋人。
一朵粉色的花朵悠悠然然飘落在珊瑚的脸庞上，她伸手捏起，阳光之下，粉色花瓣闪出好看的光泽。
“沐泽，你知道这个是什么花吗？”珊瑚出声问道。
沐泽听到她唤他，低头沉思片刻，他仰着头，抬起清澈的眼眸，道：“你可以喊我阿泽吗？”
珊瑚被这一问，顿时羞红了脸，有点手足无措。
沐泽注意到她为难的表情，笑了笑，“如果，你不想，也没关系，别勉强。”
“没，没有……”珊瑚语气有些支吾。
“一会，阿公该回来了，中午想吃点什么，我让他去买。”沐泽不再强求，转移话题，询问道。
“你别在意，我其实……”
“我知道，那中午喝蔬菜汤和吃土豆饼吧。”沐泽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对她轻语。
说话间，阿公正巧从外面赶来，他是一个七十多岁慈祥善良的老爷爷，沐泽朝他问好。
阿公笑容满面，指着给他们带的食物，沐泽打手语，感谢他，并把自己的腕表递给他，阿公拒绝了。
沐泽告诉他，这个表可以卖了换钱，非常感激能让他们暂住这里，这些就算做他们日常生活的费用。
在沐泽的再三劝说下，阿公最后接受了。
阿公去厨房做饭，沐泽进屋泡了一杯红枣薏仁茶端给珊瑚。
珊瑚接过茶，凝望沐泽那双清秀的眼眸，就像是深深地湖水，被他看一眼就会沉溺在其中。
“珊瑚，能给我讲讲你以前的故事吗？”沐泽柔声问。
“我出生在树上的巢穴中，没见过父母长什么样子。因为我一出生，他们就死了，给我留下很多晶石。等我长大点，就自己寻找晶石提升妖能，让自己尽快化为人形。最难的时候，就是我受伤那会，独自缝合伤口。”珊瑚的声音很低。
沐泽心疼的目光看向珊瑚。
“没事，已经过去了，现在我能保护好自己，不再让自己轻易受伤。”珊瑚眼神坚定，语气郑重地讲。
立在一旁的沐泽闻言，没有说话，微微叹了一口气。
“沐泽。”珊瑚仰头，视线落在一脸沉重的沐泽身上。
“珊瑚，我想一直照顾你。”沐泽的眸子里浮动起柔和的波光，眼神闪烁之间，仿佛翻涌着无数情丝，要把她绕进眼底深处。
珊瑚轻轻咳嗽，嘴角轻颤，迟疑道：“可我……我已经结婚了，还有了宝宝。”
“没关系，我不在乎，我从没有遇到过愿意为她付出所有的女子，你是第一个。”他蹲下身，轻握她的手腕，看着她真诚地说。
这一时间，她不知道如何答复，心脏砰砰直跳，那真挚的眼神，让她慌了神。
“吃饭了。”阿公沧桑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珊瑚迅速逃离。
因为上次的事情，珊瑚三天都刻意躲着他。
导致她不能及时补充精血，状态变得极差，直至起不来，晕倒在地。
沐泽忍不住主动找到她，正好发现她倒在地上。他温柔地抱起她，放在床上。她的唇没有一点血色，如羊脂玉般的肌肤在太阳下越显苍白。
“如果知道会这样，我就不会说出来。”沐泽看着她，看着她虚弱的样子，黯然失色，眸底露出忧伤。
“不怪你。”珊瑚缓缓醒来，听见沐泽的声音，细声细语地回应了一句。
忽地，沐泽起身去往外面，很快他便折回，手里却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小刀。
“你要干什么？”珊瑚惊呼。
沐泽提起刀，朝他手臂狠狠划了一下，一股鲜血刹那间从伤口流出。不等珊瑚察觉，他直接将鲜血送入珊瑚口中。
眼前的一幕，让珊瑚惊呆了。尝到熟悉的精血味道，心脏控制不住地跳动，热流从体内流动。
经过沐泽的帮助，珊瑚恢复了一些体力，她找来纱布，包扎伤口。
俩人相视无言。
“下次，别那么冲动。”珊瑚埋怨地朝他说道。
沐泽没有回应，轻轻环抱她一下，贴近她耳朵，嘴角勾起笑意，嗓音沉沉地说：“我说过，为了你，什么都可以。”
珊瑚神色微征，复而低头沉思。
“爱惜自己，别想那么多。”
“你愿意我陪你一生吗？”沐泽再一次提出。
“我……我……”珊瑚吞吞吐吐地呢喃道。
“算了，早点休息。”沐泽打断她的声音，失落扭头出了屋。
翌日早上，珊瑚主动找到了他，表达了自己的情感。沐泽听完，脸色微变，很快又出现笑容，开口道：“即使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只把你放在心里。”
看到沐泽释然的表情，珊瑚心情放松了不少，两人恢复了往日的状态。
沐泽告诉珊瑚，他和沐川虽然是亲兄弟，但是小时候因为父亲离世，五岁就被送到爷爷奶奶家寄养，直到18岁才接回来。而哥哥沐川一直由母亲照顾，所以他与母亲哥哥并不亲。因为哥哥优秀，导致母亲非常嫌弃自己无能，处处冷落、忽视、打压自己，所以他自暴自弃，混迹于娱乐场所，不务正业，他时时刻刻都想逃离这里。
听了沐泽的叙述，珊瑚有些理解他为什么要和自己离开这个地方。
珊瑚也给他讲述了自己曾经的游历，以及现在的生活。当说道周沫时，她的心抽痛了一下。
“你是说，周沫身边的那个姑娘和你一样是妖族？”
“对，她是周沫朋友找他帮忙照顾的。”
“那她是什么妖类？”
“她叫苏雪，是一个樱苏花妖，在妖族中，是非常稀有的妖类，几百年才出一个。听说她的血液有奇异的香气，能迷惑人心智。”
“哦，妖族只有这一个花妖。”沐泽低眸思索了一会，说道。
“对，算是吧，还有一个花婆，不过她已经隐居了。”
听完她的叙述，沐泽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