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生辰
“相爷安。”
贺姨娘进门，先规规矩矩地向温行之行礼。
温行之道：“轻柔，几件小礼物，你不用亲自来跑一趟。”
贺姨娘道：“相爷的心意，妾不敢马虎。”
温行之沉默片刻，道：“既然已经谢过了，你就先回去吧。”
贺姨娘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道：“相爷，再过三日就是妾的生辰，您……”
经贺姨娘提醒，温行之才想起来这件事，道：“你生辰那天，我去陪你。”
贺姨娘一脸欣喜，有些激动道：“说好了，妾在那天等着相爷过来。”
“嗯。”
温行之含笑对贺姨娘点头。
“那妾先告退。”
贺姨娘向后退了两步，然后转身离开温行之的书房。
目送贺姨娘的身影离开后，温行之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心情忽然变得有些不高兴。
王管事敏锐地察觉温行之心情不悦，道：
“相爷，若是您不想见贺姨娘。到了那天，我让人多送些礼物去忘月居。”
温行之摆摆手，道：“不用。过去陪她吃个饭也不是什么事儿。”
“哎。”
王管事笑着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也是奇怪，贺姨娘有家世有容貌，相爷就是不喜欢。
每次见过她，心情都会变差。
也不知这贺姨娘身上带着什么邪气，竟然能这么不招相爷喜欢。
见过贺姨娘后，温行之原本想处理公务的心情也没有了，随手翻了翻桌案上的公文，道：“邱姨娘在做什么？”
王管事道：“邱姨娘这个时间一般在练字。”
温行之想起婴宁‘形如鸡爪，状如鬼爬’的字，忽然笑出声，道：“走，过去看看。”
“好。”
看到温行之的心情变化，王管事的心情也立马拨云见月。
温行之到了潇湘苑，看到婴宁正坐在廊下，面前铺了一张宣纸，在认真练字。
她练得认真，没注意到有人来了。
院内的丫鬟看到温行之刚要出声，被温行之阻止。
温行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走到婴宁身边，就见她正在写一个‘寿’字。
字迹比上次进步了不少。
不过……
还是很难看。
婴宁写完，将那支很贵很贵的笔放下，拿起宣纸满意地欣赏自己的字。
并忍不住赞叹：
“天下间谁能写出这么漂亮的字，只有你邱婴宁！
若你是男子，能读书考试，定然会教天下男儿羞愧！”
听着婴宁洋洋得意地自夸，再看看她手里写的字，温行之忍不住发出声音。
“啧……”
“啊！”
听到头顶突然传来的声音，婴宁被吓的手一抖。
她抬头看到温行之，顿时睁大眼睛，既开心又好奇道：“温郎？你什么时候来的？”
温行之道：“在你说‘天下间谁能写出这么漂亮的字的时候，我就来了。”
“哦。”
婴宁丝毫不觉得羞愧，拿起手里的字送到温行之面前，问：“温郎，你看我写的字，漂亮吗？”
温行之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认真地看着婴宁，在思考她是否是认真地询问这个问题。
半晌后，回答：“女子中，你是我见过写字不错的。”
这不就是说她写的字难看吗。
婴宁也不在意，拿着宣纸重新坐下。她写的字只有她认为漂亮就行了，至于其他人觉得好不好看，不重要。
温行之有些好奇：“你怎么在写寿字？”
婴宁道：“再过三天就是柳姨娘的生辰，我想送她一件别致，又能突出心意的礼物。
思来想去，只要我亲手写的字最别致，也最能代表我的心意。
所以，我就想写一个寿字给她。”
温行之一怔：“过两日是柳姨娘的生辰？”
婴宁随意地“嗯”了一声。
仿佛这不过是一件寻常事。
温行之对这件事一点都不记得，柳姨娘入府也有三年。
他上一次见柳姨娘还是在半年前。
柳姨娘是个性格十分爽利的女子，他第一次遇见柳姨娘是在青楼。
当时柳姨娘刚刚被赌鬼舅舅卖入青楼，宁死不从，被青楼的老鸨打的浑身是伤。
他见这女子很有骨气就带回来，留在身边做了丫鬟，后来就从丫鬟成了姨娘……
一开始，他很喜欢柳姨娘。
但柳姨娘的性格实在火爆，时常会出言顶撞他，有时还会给他安排一些他不喜欢吃的菜。
次数多了，他就不想再去柳姨娘那儿。
后来府里又添了几位姨娘，姨娘越来越多，去新人那次数多了，去柳姨娘那儿的次数就更少了，渐渐地就把她忘了……
说起来，他有些对不住柳姨娘。
想了想，他决定那天再送柳姨娘一份礼物。
三天的时间转眼即过。
到了柳姨娘生辰这天，婴宁带着寿礼来紫薇居为柳姨娘庆祝生辰。
婴宁将自己亲手写的字摆在桌面上，道：“姐姐，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柳姨娘看到婴宁亲手写的‘寿’字，赞不绝口：
“妹妹，你这份礼物真是太好了。
我一定把它挂在屋子里，日日观赏。”
说着，柳姨娘就让宝兰把字挂起来。
随后，婴宁坐下，左右看了看，道：“姐姐今日生辰，没有其他人来吗？”
柳姨娘在婴宁对面坐下，有些自嘲道：“我只是个低等的贱妾，又不得相爷的喜欢。
在这府里谁会在意我的生辰。”
婴宁眸色微微黯淡。
柳姨娘道：“不过那些人来不来也不要紧，只要妹妹来了就行。
而且，这一次相爷也给我送了贺礼。
不过就是他人来不了。”
婴宁转头望去，看到屋内的另一张桌子上已经摆放着精致的礼物。
柳姨娘拉着婴宁的手道：“妹妹，不说了。
今天我让小厨房做了几道好吃的小菜，烫了一壶酒，今天咱们俩不醉不归。
小梅，上酒。”
柳姨娘家里原先是开酒坊的，在环境的渲染下，她从小就喜欢喝酒，尤其喜欢喝烈酒。
酒一上来，婴宁闻到强烈的酒精味道，忍不住皱眉。
柳姨娘倒了一碗推到她面前，像献宝似的给她推荐：
“妹妹，你尝尝。
这可是我精心调制的百花酿。
这酒别说是一品香，就是整个京都你都找出来第二坛。”
婴宁有些为难，双手推开柳姨娘送过来的碗，道：“姐姐，我不会喝酒。”
柳姨娘道：“有什么会不会的，喝了第一口，下次就会了。
我保证，你喝了这一坛还想第二坛。”
在柳姨娘再三热情地劝谏下，婴宁端起碗喝一口。
醇厚的酒精入喉，好辣，好刺激……
在贺姨娘的劝谏下，婴宁连喝三碗，捂着嘴巴道：“太辣了，太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