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苏明月的教训
“哎呀！真是的！好好走路，踩一脚泥！”
柳氏从琴鸣斋出来，回去的路上没看清楚，一不小心踩了一脚泥。
宝兰扶着她到路边去蹭泥，忽然听到一阵呜咽声从草丛里传来。
大晚上将柳氏吓了一跳，该不是遇到脏东西了，冲着前面喊：“谁？！”
呜咽声停止，一个瘦弱的身影从草丛里走出来，跪在柳氏面前。
“奴婢见过柳姨娘。”
原来是个人。
柳氏松了口气，又有些生气，大晚上躲在草丛里哭什么，怪吓人的！
她盯着面前的丫鬟看了一会儿，忽然发现面前的人有些眼熟：“你是夏姨娘的丫鬟？”
瘦弱的身影抬起头，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奴婢是夏姨娘的丫鬟小梅。”
夏金枝已经死了，她躲在这儿哭什么？
柳氏不由地好奇：“你怎么没回家？”
姨娘去世后，身边的丫鬟都是被放回本家的。
小梅道：“奴婢没有家，奴婢也不想回家。奴婢想留下来给夏姨娘报仇！”
“报仇？！”柳氏蹙眉：“报什么仇？！”
小梅仰起头，眼中闪烁着泪花，道：“夏姨娘是被人害死的，奴婢要留下替她报仇！”
柳氏一惊，指着她道：“夏姨娘是自尽！你胡说八道什么？！”
小梅道：“夏姨娘自尽前奴婢曾去见过她，告诉她会找人救她出来。
她绝对不可能选择自尽。
况且家中还有老夫人做牵挂，夏姨娘孝顺，不会丢下老夫人不管。
所以，她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柳氏脸色变了又变，道：“你一个人怎么给她报仇？”
小梅低下了头：“奴婢不知道，但只要奴婢在府里一天，就一定会为夏姨娘报仇。”
柳氏一阵思考后，道：“这样吧，你来我的院子，以后你就做我丫鬟。”
小梅一惊，有些意外。
柳氏看她没有答应，脸色严肃了几分：“怎么，你不愿意？”
小梅马上磕头：“奴婢愿意。”
柳氏道：“那你跟我走吧。”
小梅起身跟在柳氏身后。
柳氏有一种直觉，小梅将来有一天一定会帮上她的大忙。
苏明月啊，终有一天，我会送你一份大礼。
弦月阁。
夏金枝的事情终于尘埃落定。
苏明月既没有沾染半分嫌疑，也没后患，悠闲地坐在软塌上吃葡萄。
秋水在一旁伺候，给她轻轻打着扇子。
“姨娘，夏姨娘的事终于结束了。”
“是啊，终于结束了。”
夏金枝这个蠢货办事办的一塌糊涂，死的倒是干脆。
“姨娘，夏姨娘的事情结束，那邱姨娘呢？我们还要对付她吗？”
“当然要对付！”
苏明月吐了一块葡萄皮，“她今天敢当众跟我对着干，明天就敢抢我的位置。”
“既然她不听话，那我以后也不用惯着她。你去告诉下面的人，以后凡是潇湘苑要东西，都不用积极伺候，明白吗？”
秋水笑道：“奴婢明白。”
苏明月轻飘飘道：“她不识抬举，就给她点厉害，让她知道这个后院谁做主。”
……
转眼婴宁入府已经两个月。
到了领月例的日子。
一大早，婴宁就让绿枝和碧桃去将这个月月例领回来，让碧桃顺便去花房拿些新鲜的花回来。
院子没有一些花装饰，显得有些秃。
绿枝和碧桃欢欢喜喜出门。
半路，两人分开。
绿枝去领月例，碧桃去拿花。
绿枝到了账房，告诉秦管事：“我是潇湘苑的，来给邱姨娘领这个月的月例。”
秦管事从一旁拿出银子交给绿枝，让她在账本上签字。
绿枝接过银子清点完，奇怪道：“怎么少了二十两？”
按照相府的规矩，良妾一个月的月例是五十两。
盘子里只有三十两。
足足少了二十两。
秦管事笑道：“姑娘，最近府里银子紧缺，所以每院的月例都减少了。”
遇到急事，减月例也是会发生的事情。所以绿枝没有多想，提笔直接在账本上签了字。
签完字，拿着银子离开。
看到琴鸣斋的丫鬟金珠也来拿月例。
“秦管事，夫人让我来取琴鸣斋的月例。”
秦管事立即从抽屉里拿出一百两，交给金珠。金珠签了字，拿着银子离开。
绿枝立即上前，指着金珠盘子里的银子：“秦管事，你不是说这个月的月例各院都减了吗，怎么琴鸣斋的没有减？”
秦管事笑道：“夫人院子的月例怎么能随便减？”
绿枝面上奇怪，心里还是觉得有点道理。
她不再争辩转身就走，又看到安姨娘的丫鬟来拿月例，就想看看她拿多少。
安姨娘的丫鬟签完字，秦管事将五十两银子交给她。
“姑娘慢走。”
这下绿枝不干了，夫人院子的月例不减也就算了，凭什么安姨娘的也不减。
安姨娘与婴宁同为良妾，按理，要减两人的月例也应该一起减。
绿枝质问，秦管事道：“绿枝姑娘，我只是个小管事，这月例的事也不是我说了算。
你在这儿问我，不如去弦月阁说几句好话。”
“你——”
绿枝算是明白了，对方这是在故意欺负她们潇湘苑。
账房的人都是看人下菜碟，他们根本不将那些没权的姨娘放在眼里。
婴宁虽然是新宠，但后宅苏明月说了算。
秦管事是苏明月的亲戚，仗着苏明月撑腰，随意克扣潇湘苑的月例。
绿枝瞪着秦管事。
秦管事毫不在意，甚至还有点小得意。
他的靠山可是苏姨娘，这么多年教训过的姨娘不是一个两个，哪个最后占到便宜了？
绿枝知道自己斗不过对方，跺了跺脚，负气离开。
秦管事哼了一声：“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敢在我这儿耀武扬威！”
旁边有人担忧：“秦管事，这邱姨娘正得宠，她要是把这件事告诉相爷怎么办？”
秦管事道：“怎么办？你们忘了以前的辛姨娘。”
“她不是也得相爷的宠爱，最后怎么样了，还不是被关在院子里成了疯妇！”
“你们要擦亮眼睛知道这后院谁做主！”
“苏姨娘管理后院，就连夫人都插不上手，更别说一个刚入府的姨娘，能掀起什么风浪！”
“行啦，都好好干活吧。”
其他人不敢再说什么。
绿枝气呼呼地往回走。
路上碰到碧桃，她正一瘸一拐地往回走，眼睛还哭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