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小梅
小梅听完，长叹一声。
“姨娘，你糊涂啊。”
“苏姨娘用老夫人威胁你，你可以告诉相爷，告诉夫人，或者求邱姨娘帮忙。”
“你先能信了苏姨娘的鬼话？”
夏金枝也知道自己错了，事情已经发生，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小梅道：“姨娘，你安心在里面待几天。千万不要寻短见，我会将真相告诉邱姨娘，求她救你。”
夏金枝一怔：“她，会救我吗？”
小梅道：“苏姨娘才是要害她的人，奴婢这段时间观察邱姨娘，她不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
“她知道真相一定会救姨娘出去。”
虽然听到小梅这么说，夏金枝还是没底，心里七上八下。
小梅道：“姨娘，你放心就算邱姨娘不帮忙，我也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夏金枝唯一能相信的人只有小梅，盯着门缝低声嘱咐：“小梅，你一定要小心。”
小梅道：“姨娘，三年前如果不是你把我从雪堆里救回去，我早就死了。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听到小梅要走，夏金枝忽然想起什么，道：“小梅，我被关在这儿的事千万不要告诉我娘。”
“她身体不好，我怕知道了会为我担心。”
小梅在心里叹了口气，道：“知道了，我不会告诉老夫人。”
夏金枝松了一口气。
“小梅，我被关在这儿不能去看我娘，你替我多去看看她。”
小梅道：“知道了。”
门外忽然变得安静，久久没有传来声音，夏金枝知道小梅走了。
她也回屋子继续收拾东西。
刚走了两步，忽然听到门外又响起声音。
“夏姨娘在吗？”
这声音不是小梅。
夏金枝疑惑地回头，对着门外小心翼翼问道：“你是谁？”
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我是弦月阁的丫鬟，秋水。”
“是你？！”夏金枝有些惊讶，道：“你来干什么？！”
秋水道：“我替苏姨娘来传几句话。”
夏金枝顿生警惕：“什么话？”
秋水道：“苏姨娘说您的事在府里闹得沸沸扬扬，这件事若传出府去对您的名声不好。”
“这样带着污点活着，不如一死，全了自己的名节。”
夏金枝突然瞪大眼睛，眼神充满惊恐和不可置信。
“你……你们想让我死？！”
秋水道：“夏姨娘，我们不想让你死。但这件事您闹得人尽皆知，若是牵扯到苏姨娘身上，苏姨娘就是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夏金枝惊恐：“我不会说出去的。”
“您现在保证有什么用，死人的嘴才是最严的。”
秋水叹了口气。
“想想你娘吧。她还在外面，你也不想自己的事连累她，是不是？”
夏金枝表情逐渐惊恐！
秋水继续道：“你的事若传了出去，街坊四邻怎么看她？”
“大家会说她有一个杀人犯的女儿，会对她指指点点，她下半辈子都要活在这种指责声中。”
“你也不想自己的娘过的这么辛苦，只有你死，事情才能过去，才不会有人再提起，你娘才能安心地活着。”
“您死了，苏姨娘会替你好好照顾你娘。您活着，你娘就不能好好活。您仔细想想吧。”
轰隆。
仿佛有一道雷在耳边炸开，夏金枝脸色一片惨白！
她身体不听话似的发抖，脸上接连闪过痛苦，开心的表情，喉咙里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此刻，她才觉得自己是多么天真，多么傻！
秋水的声音又悠悠地传了进来。
“明天天亮后，苏姨娘不想再看到您。”
“您自己思量着办。”
“奴婢只有一句话，别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外面没了声音，外面的人似乎是走了。
夏金枝却觉得自己像是掉进冰窟，遍体生寒。她用双臂抱住自己，缓缓蹲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起身朝屋内走去。
……
翌日。
婴宁正在屋内吃早饭，绿枝进来传话：”姨娘，夏姨娘的丫鬟要见你。
听到来人的身份，婴宁诧异地抬头。
她昨天才怀疑夏金枝是受苏明月指使，正愁没有证据，今天夏金枝的丫鬟就来了。
这未免也太巧了？
绿枝道：“姨娘，您见吗？”
婴宁略一思忖道：“见，让她进来。”
片刻的功夫，一名女子跟在绿枝身后走进屋。
她一进来就跪在了地上：“奴婢小梅，见过邱姨娘。”
婴宁盯着小梅打量，生的很端正，神色坦然，眉宇间没有瑟缩和畏怯。
“你是夏姨娘的丫鬟？”
小梅道：“是。”
“为什么来见我？”
小梅道：“夏姨娘是冤枉的，奴婢来就是想告诉您事情的真相。”
“想杀您的并不是夏姨娘，而是苏姨娘。”
“她用夏姨娘母亲的命作为要挟，逼迫夏姨娘为她做事。”
“夏姨娘为了保住母亲，才不得不听她的吩咐。”
婴宁眼神中露出一丝诧异。
“你有什么证据？”
小梅道：“奴婢……奴婢没有证据。但奴婢可以保证刚才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假话，愿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婴宁盯着小梅，良久，淡淡道：“我相信你说的话。”
“可我信你说的话有什么用，没有证据就无法指控苏姨娘。”
“即使我将事情的真相告诉相爷，苏姨娘也可以攀诬为由，摆脱自己的嫌疑。”
“你明白吗？”
小梅脸色一白，有些失望。
她沉默片刻，忽然对婴宁郑重地磕了个头，祈求道：
“您既然知道了夏姨娘是被逼的，能否先求您将夏姨娘救出来。”
“只要您愿意将夏姨娘救出来，我愿意留在您身边当牛做马，任凭差遣。”
婴宁反应十分平静。
“我说了没有证据。”
“夏金枝刺杀我，多双眼睛都看到了，铁证如山。”
“这件事现在也已经尘埃落定。”
“除非有新的证据，能证明她是被人逼迫，否则我也救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