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入相府为妾
“我——不——嫁！”
婴宁大吼。
今天婴宁才知道邱老汉为了五十两银子，把她卖了。
三天前，相府突然来人说相爷看上了她，要纳她为妾。邱老汉为了五十两银子，瞒着她收下聘礼。
妾是什么，是奴婢，一个主人家可以随意打骂卖掉的物件。
况且，她心里已经有了意中人，怎么能去做妾？
邱老汉举着手里的旱烟杆，对着婴宁的脑袋就要敲下去。
“我们家已经收了相府的聘礼，你不嫁是要我们全家跟你一起去死？！”
邱老汉的手悬在半空，停了半天，最终选择放弃，长“唉”一声，蹲下去大口大口抽烟。
今天相府来接人，打坏了，他没办法交代。
一旁哭哭啼啼的张氏见状，对着女儿笔直地跪了下去：“婴宁，就算娘求你了，看在娘的面子上嫁了吧。”
面对张氏的哭诉，婴宁不为所动。
这已经不是张氏第一次，用下跪的法子逼她就范！
以前心软都答应了，这次她绝不从。
婴宁铁了心不嫁，就在这时从外面摇摇晃晃走进来一个女子。
这女子身形单薄，单薄的像一层纸，一看就常年被疾病缠绵。
她长相与婴宁有七八分相似，一进来，就跪到婴宁面前。
婴宁急忙去扶她：“阿姐，你这是做什么？！”
女子却跪在地上，坚持不起。
女子抬眸，泪眼婆娑地望着婴宁，哀求道：“婴宁，嫁了吧。相府我们得罪不起。你若不嫁，全家都活不了。”
婴宁没说话，转头避开女子的视线。
女子心一横，从袖子里偷偷拿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锋利的刀刃，瞬间在她的颈间划出一条血痕，血珠顺着白净的脖颈流出。
婴宁一惊，伸手去抢匕首：“姐姐，你要干什么？！”
女子将匕首死死架在脖子上，不肯松手：“婴宁，你如果不答应。阿姐就自尽在你面前。”
婴宁眼眶一红：“姐姐，你真的想让我去相府做妾？”
女子低头，紧咬着唇不说话。
婴宁明白了她的意思，咬牙道：“好，我家嫁！”
女子闻言，身子一软，忽然跌坐在地上。
邱老汉和张氏顿时喜上眉梢，忙拿出喜服给婴宁换上，将她推出屋门。
相府接人的轿子就停在院外。
婴宁被推上花轿，临行前将女子叫到面前，偷偷塞给她一只手帕，然后挥了挥手，让轿夫抬着花轿离开。
女子看着远去的花轿，视线逐渐模糊。
忽然，她感觉手里的帕子硬硬的，打开发现帕子里藏了一只金镯。
她顿时泪如雨下，情绪一激动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邱老汉和张氏看到急忙朝她跑了过来。
……
花轿来到相府，从侧门抬进去。
一路抬到潇湘苑停下。
“姑娘下轿吧。”
轿外传来一个声音。
婴宁掀开帘子下轿。
“姑娘，盖头可以摘了。”
婴宁一愣：“不等相爷来揭吗？”
“不凑巧，昨日相爷突然被陛下派去视察水利，要过两天才能回来。
所以这两天，只好先委屈姑娘。”
婴宁犹豫了一下，揭下盖头。面前站着一个女使，看上去年纪比她大几岁。
女使看着她笑道：“姑娘，我是潇湘苑的一等女使庚娘，以后负责伺候姑娘。”
“姑娘请跟我进屋。”
抬花轿的人自动离开，庚娘领着婴宁进屋。
屋子分为里间和外间，里间放了一张床，是睡觉的地方。外间是餐厅和客厅，放了一张圆桌和供人午休的软榻。
婴宁在屋内转了一圈，最后在椅子上坐下。
婴宁道：“庚娘姐姐，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庚娘道：“姑娘请问？”
婴宁道：“府中现在有几位姨娘？”
庚娘道：“十位，两位贵妾，三位良妾和五位贱妾。”
婴宁道：“有什么人是我需要特别注意的吗？”
庚娘道：“苏姨娘。她掌管内宅，姑娘见到她要格外恭敬些，客气些。”
婴宁皱眉：“不是夫人管内宅吗？”
庚娘表情有些奇怪：“夫人……不管的。”
婴宁诧异道：“为什么？”
高门大院，尤其是官宦之家，非常重视嫡庶尊卑。
内宅的一切都由夫人管理，除非夫人有疾，不能管事，才由贵妾代理。
庚娘道：“这个……姑娘以后就知道了。”
婴宁轻轻地“哦”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追问：“那这位苏姨娘是贵妾喽？”
庚娘点点头。
婴宁继续道：“另一位贵妾是谁？”
庚娘道：“另一位贵妾是林姨娘。林姨娘虽然不管内宅，但相爷对她十分敬重。也不能怠慢。”
婴宁道：“我听说她是贱籍？”
林姨娘与相爷之间有一个故事，在民间广为流传，婴宁有所耳闻。
据说林姨娘曾是江南名妓。
大元律法上写明妓子，戏子，乐户，疍户，渔船、惰民、丐户、世仆、卖身为奴，罪人之后或者差役，衙役都属贱籍。
名妓自然也不例外。
庚娘神秘一笑：“出身只能决定一时，不能决定一世。只要得到相爷的喜欢，别说贵妾，哪怕是做正室都可以。”
婴宁懂了，会心一笑：“谢谢姐姐提醒。”
庚娘道：“姑娘还有什么想知道？”
婴宁道：“你跟我说说相爷吧，我想知道相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关于温行之的传闻有很多。
大都是他在朝堂上的风光事迹，关于他本人的却是少之又少。
婴宁想知道他在生活中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温裕，字行之，今年二十七岁，前太师门生。
官居右相，正一品。
与他同在相位的左相陈老，今年已经七十八岁。
温行之在做官前，是一个街头卖字的穷书生。
一次被下朝回府的秦太师偶然看到，欣赏其才华，将其接回府中，收为学生。
后来，温行之连中三元，成为当年的状元。
在秦太师府上的这段时间，温行之与秦小姐互通情谊。
秦太师做主，二人结为夫妻。
成亲后，温行之并没有留在京城享富贵，自请去偏远的蜀州做官，积累政绩。
或许该他官运亨通，在蜀州让他遇到不受宠的诚王。
诚王是先帝幼子，上面有五个哥哥，原本他没有继承皇位的资格。可是那五个皇子叛乱，给了诚王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