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医生要我多吃软饭
裴晏初想吃泰和轩，本市有名的粤菜馆，餐厅牌匾左侧竖写着“正宗”二字，上过央视纪录片。
去之前，裴晏初和周郁先去顾昭扬的房子里洗过澡。小公主受不了自己一身汗味，等闻到身上干净的玫瑰牛奶味，才终于满意。
路上裴晏初和顾昭扬坐在一起，神神秘秘的说：“总感觉有人在看我们。”
顾昭扬一面讶异她今天才发现，一面温柔解释：“裴阿姨安排的保镖，她知道你不喜欢被跟着，所以藏起来了。”
毕竟旁边这位小公主可是有胆大包天的“前科”，偷偷交了志愿，自己一个人准备入学手续，违背了裴苇给她的规划，读了公办学校。
不得不说，挺让人不省心的。
“你知道？怎么没和我说。”
裴晏初正挽着她的裤子，小心查看伤口，刚才顾昭扬换药时她在洗澡没看到，有点不放心。
顾昭扬不自在躲了躲。
小公主伤心：“她和你说的吗？你和她的关系，比我们的关系，要更亲近了……你现在还躲我。”
轻咬薄唇，泫然欲泣。
演的有些过。
顾昭扬思量着她最近是不是看了什么电视剧，嘴上熟练顺毛：“没有，我对视线比较敏感，是自己发现的。然后问了裴阿姨，她说是派来保护你的。我没有和阿姨亲近，但我想和阿姨一样保护你。”
裴晏初真的有点想哭了，但她忍住了，眼泪不干净，滴在昭扬姐姐的伤口上就不好了。
“我说……”
副驾驶的林多稚翻了个白眼，转身看了眼躲在角落装隐形人的周郁，忍了又忍，只是说：“把我们当个人吧。”
一直虐狗。
她和周学妹的命不是命是吧
周郁举手：“附议。”
“不嗑了？”
林多稚泪眼汪汪，比裴晏初真诚多了：“绝美的姐妹情。”
周郁把手收回去了。
……
顾昭扬对粤菜没什么偏好，但裴晏初口味淡。
这次顾昭扬没订位置，由裴晏初刷脸。
之前裴晏初带她来过，svip，三楼有裴家专用包厢。
虽然一般只有裴晏初和她来。
“嚯，学妹是泰和轩的少东家啊。”
“不是，有些股份罢了。”
“我们顾昭扬也是嫁入豪门了。”
裴晏初顿了下，神色不明。
她不太喜欢这个说法，莫名有些抵抗。
听起来顾昭扬好像需要攀附她。但她清楚，是她需要顾昭扬。
顾昭扬的闪光点，顾昭扬熠熠生辉的眸子，顾昭扬的尚未展开的双翼，似乎能被这样一句话浅浅抹去。
她当然知道这是玩笑话，林多稚是顾昭扬亲近的朋友，她们的相处模式就是包含类似的打趣，就像她和敞开心扉的周郁。
但是。
裴晏初仍然有一丝不悦，一丝畅意。
不悦是因为那句玩笑话对顾昭扬的看低，畅意……是因为裴晏初抓到了林多稚不如自己的“小辫子”，她从不会否认顾昭扬的价值，哪怕是玩笑话。
单纯的小公主第一次直面自己在情感上的卑劣面，一句简单的“吃醋”并不能概括。
是嫉妒，是比较，是占有，是伪装。
“怎么了小初？”
裴晏初握住顾昭扬的手，扬起一个无害的笑：“林学姐叫你好亲密，感觉你和她是一体的。”
她小气的连“你们”也不愿意说。
顾昭扬没觉察什么，笑道：“那好，我会和她说的。先吃饭好不好？”
裴晏初点头：“嗯。”
林多稚：……
背点人可以吗妹妹们？
她怎么可能听不到！
三人点完菜，顾昭扬要了壶龙井，又按照裴晏初的习惯点了双皮奶。
小公主就喜欢这种不大不小的试探。
喜欢，但不主动开口，要别人捧来。
如果顾昭扬没顺她的心，她大概会失落一阵，然后暗戳戳提示。总之，是不同于裴苇形容的，很乖的小孩。
顾忌着有人，裴晏初没有像两人独处时那么放肆，却也很自然的拉着她的手不放。
“顾昭扬，你挺招女孩喜欢的。”
“今天这个我和许图南打听过，虽然她不愿暴露对方的身份，但我——名侦探多稚还是从只言片语中发现送情书的是个女生。”
顾昭扬对这个话题完全不感兴趣。
她难得流露出厌倦的神色，看着裴晏初按她的手指，越看越觉得可爱。
单手敲着椅子扶手，顾昭扬淡漠道：“谁喜欢谁都很正常，只要我不知道，只要不打扰到我，我对一切感情都持……不关心态度。”
裴晏初看她，车上惹红的眼眶还没恢复，眼尾下垂，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她什么都没说，却什么都说了。
顾昭扬摸了摸小公主的后颈，看她润白的皮肤染上绯色，忍俊不禁。
“没来得及和我们小公主说呢，该不会生姐姐气吧。”
“没有。”
口是心非的裴晏初颤了颤眸子：“我知道昭扬姐姐不会接受的。”
顾昭扬眯了眯眼：“是呀。”
曾被爷爷奶奶短暂抚养过的顾昭扬，她的某些思想难免受老一辈影响，最明显的就是“中庸”。
他们教她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过犹不及。
她现在有家人，有朋友，这样就很好，过犹不及。更何况她对感情需求不多。
泰和轩的装修带着浓厚的中式风格，包厢内摆着花鸟图屏风，将其隔断为两个空间。
屏风后有个小塌，是后放的。
裴晏初吃完饭会犯懒，精明的商人在裴晏初第三次吃完饭打哈欠后，意识到了升职的机会，她做主对包厢进行了装修。
等她们下一次来时，经理引路，不动声色地介绍了包厢的新设计。
裴晏初当时还小，吃完躺在小塌上睡了一会，同行的顾昭扬玲珑心思，轻拍着裴晏初的背，把这事和裴苇说了。
裴苇面对她倒是和蔼很多，夸她敏锐，告诉她喜欢就继续去。
走时，经理更加热情，像在看财神爷。
后来和裴苇吃饭，她才知道裴苇以小公主的名义又投了一笔钱。
嗯，很大佬。
听了屏风和小塌的由来，林多稚和周郁感慨纷纷。
周郁：“怪不得全校的衣服说赞助就赞助了，没直接捐教学楼都是阿姨收敛了。”
林多稚：“但是刚吃完饭可以躺着吗？”
周郁：“不太能吧，我记得对消化不太好。”
林多稚：“我消化也不太好，上次病发去医院，医生要我多吃软饭。”
周郁：……
这个学姐好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