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画上句号
林媛越来越觉得可疑。
这女孩说话，太过于机械和流畅了。
没有丝毫情感波动，仿佛是事先演习排练过无数次一般。
她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测。
突然开口说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泼妇骂街）吗？还真是让人大长见识。”
“你……你……你说什么？”
女孩说话的节奏忽然被打断，顿时变得手足无措。
甚至于连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
林媛见此，心中已经明了，便不再言语。
女孩刚才还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此刻急得已经哭了出来。
她没有继续再对许良恶语相向，而是眼角含泪，气鼓鼓的望着林媛。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这女人看起来文静恬然，怎么可以用这么（恶毒）的话语，来诋毁我？
女孩前后反差之大，令人难以置信，简直是判若两人。
“阿良！能陪我到外面走走吗？”
与许良互相凝视的女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清脆悦耳的声音，让林媛也禁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
许良还是一言不发，可人却站起身来，拿起外套，向门外走去。
两人直到行至不远处的枫树下，才停住脚步。
他与她相对而立，继续凝视着。
似乎在用这种无言的眼神交流，倾述着彼此的心声。
几片枫叶飘然而下，在他们对视的目光中盘旋、纠缠，继而又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拽着飞向远方。
半晌后，许良习惯性地伸出手，想要抚摸女人的脸庞，却带着一丝犹豫和顾虑，最终停在她面前三寸处。
时过境迁，当初那种温馨甜蜜的感觉，被岁月无情的冲淡。
此刻，两人之间似乎萌生了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无形屏障。
在阻挡着许良摸向她的手。
他望着眼前的伊人，思绪翻涌，心中的千言万语，想要述说却无从说起，最后只是缓缓的吐出三个字：“你瘦了！”
听到这三个字，慕晓晴灵动的秀目瞬间温润一片，她抬起手抓住许良的手背，完成了他后续的动作。
当许良的手碰触自己脸庞时，她再也忍不住心中肆虐着的情绪，轻声抽泣起来。
她明白这三个字的分量。
“这段时间你过得好吗？”
慕晓晴的双手紧紧按在，许良触摸自己脸颊的手上，保持着这个姿势，用心的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那熟悉又陌生的温度，哽咽着问道。
在女人抬手的瞬间，许良便已看到她手上戴着的戒指。
他有些想笑……
现在自己的这种行为，算不算与人偷情？
用力的抽了抽手，却被女人死死抓住。
慕晓晴忽然情绪激动的说道：“我想与你浪迹天涯，去深山老林里，过着男耕女织的简单生活。”
顿了顿，又无奈的说道：“你还有年迈的母亲要赡养，我所有的银行卡都被他们给冻结了。就算我有勇气抛下一切，跟你私奔。可一无所有的我们，如何生存下去？”
“所以，你就跟别人订婚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许良的眼中一片平静。
他亲自为这段悬而未决的感情画上了句号。
慕晓晴看了眼自己手上的戒指。
“阿良！我是被迫的。如果不带上这个戒指，他们根本不会允许我出现在这里。”
许良想起自己对她的思念与等待。
他为这种愚蠢的行为感到悲哀。
许良再次用力的抽回了手，退后三步。
他看了眼自己腕上的手表。
是时候还给她了。
慕晓晴看到他解手表的动作后，竟然像疯了一样，跑过来按住他的手腕。
“不要！不要动它。就让它一直陪着你好吗？让它在你的回忆中留下我的痕迹，这是我对你最后的请求！”
此时此刻，许良想抽烟的欲望，强烈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他又退后三步，从兜里拿出香烟火机。
可是，火机“啪！啪！啪！”响了好几次，却始终点不着火。
他的手在抖，夜的风在吹。
慕晓晴见此，往昔的一幕幕浮上心头：“我包里烟和火都有，我还像以前那样为你点烟，可以吗？”
“请停下脚步！不要再靠近了。
许良抬手阻止，他用的是最普通的打火机，只要有一点风就点不着烟的那种。
“用我的吧。”
慕晓晴抬手扔过来一个精致的防风打火机。
许良接过，点燃香烟后，又把火机扔了回去。
并说了句：“谢谢！”
慕晓晴手里握着火机，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舍。
“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从来不对我说谢谢的！你说过，对人越是客气，关系就越生疏………”
许良深深吸了口烟，仰头吐出一个缥缈的烟圈。
“此一时彼一时！今夜，我们确实该做个了断了。还有，那个演戏都像背（课文）的女孩，是你从哪里找来的？她有出现的必要吗？”
慕晓晴听着许良平淡的话语，心中的凄凉愈来愈浓。
“她是我的表妹婉柔！是我妈硬逼着她这样做的。”
“慕晓晴！我当初对你的承诺是，在你来找我之前，我不会主动去找你，也不会提出分手，更不会去找别的女人。答应你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
又猛吸一口烟接着说道：“无论结果如何，至少相恋的那段时间，我们每一天都很开心，这便足够了。当梦醒时，我们应该认清现实，回归本质……”
停顿片刻，再次看了眼她手指上，那令人刺眼的物件：“现在，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你让我足足等待了十八个月，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或者说，我这么长时间的等待，就是为了见到你此时手上的订婚戒指？”
慕晓晴满脸泪痕，楚楚可怜的对许良说道：“不！不是这样的………”
“你表妹背诵的（课文），虽然有些难听，但是没有半句虚言！你母亲让她对我说这些，其实也是说给你听的。不要再让你的家人担心了，回去过好你的生活。闲暇之余，就来（玲家菜馆）坐坐，如果我们偶然相遇，也可以像老朋友那样喝酒聊天，岂不美哉？”
慕晓晴痴痴的望着许良，片刻后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家道中落………那时候，相信就不会有人再反对我们在一起了，是不是？阿良你说是不是？”
许良叹了口气，掐灭烟蒂，向前迈了三步。
直视着她的眼睛，柔声说道：“你让我等待了十八个月，难道就是希望在这段时间内，有什么突发情况让你父亲破产？不要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这样太对不起生你养你的父母了。”
“那………那我们分手了还可以做朋友吗？我还可以联系你吗？”
看着慕晓晴期盼的眼神，许良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可以！请你记住，虽然我们相恋的时间很短，但我们的情意很真！带着你的表妹离开临城吧，回到属于你的那片天空。做好一个妻子该做的事，只要你愿意，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许良站在枫树下，目送着姐妹二人离去。
“你们这是久别重逢？还是最后的相聚？”
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身边的林媛轻声问道。
“两者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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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晓晴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婉柔，怎么感觉她的眼泪比自己流的还多？
轻叹一声：“婉柔！我们就这样走着去机场吗？”
“姐！求求你！以后不要再让我做这种事了好吗？这也太无脑，太降智了！我感觉我就像是爽文里的女配，哦！不，是路人甲，活不过一集的那种，讲完几句台词就被人乱棍打死。呜呜呜……刚才对许良说出那些话，让我感觉太别扭了，真是对不起我这么秀气的名字。”
慕晓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