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寿宴之争(四)
李嬷嬷入冷府多年,自打当上了林氏身边的大嬷嬷之后在这冷府就以半个主子自居,更是从来都看不上没了娘的冷凝月。
“主子打刁奴,有何不可?”冷凝月说道。
“我是奉夫人的命令,你要违背夫人吗?”李嬷嬷尖锐的声音喊叫着。
李嬷嬷话音刚落,冷凝月毫不犹豫的朝着李嬷嬷又是一巴掌。
“夫人的命令,我怎么没听到?”冷凝月说着,看向脸色黑如锅底的林氏,笑着问道“夫人,这是您的命令吗?”
当着老夫人和冷临文的面,林氏为了维持良母的形象只能强忍着怒气勉强的勾出一缕笑容,“自然不是,都是李嬷嬷自作主张。”
冷凝月点了点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李嬷嬷,“你可听到了?”
不待李嬷嬷回答,冷凝月当即又是俩个巴掌。
李嬷嬷红肿着脸一脸愤恨的看着冷凝月。
“刚刚那俩下,是替夫人教训你一个刁奴,让你也认认你自己的身份。在这个冷府,你只不过是一个下人,还没这个能耐这般随心所欲。”
“这俩下,打的你拿着冷府的俸禄,对我这个大小姐的不敬,懂?”
林氏脸面上有些挂不住,她的贴身嬷嬷被冷凝月这般左右开弓一下接一下的打着,这跟当众打她的脸有什么区别?
“李嬷嬷只是有些着急,罪不至此。只是月儿生气,教训两下是应该的。”
林氏一开口又将罪行推到冷凝月身上,给她安上一个无理取闹的形象。
就见冷临文狠狠甩了一下袖子,“闺中女子怎能如此蛮狠,也不知你是如何生养的。”
冷凝月轻蔑一笑,镇定的说道“夫人良善,对下人多有放纵。只是李嬷嬷只是一个冷府的下人,对着府中二小姐便是点头哈腰,礼仪俱全。可对着久居榻上的大小姐,一口一个你,毫无敬称不说,甚至还敢直接上手。”
“这要是知情的只说是夫人身边带个刁奴,置家无方也就罢了。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们冷府就是这般家教,在经有心人一传到朝中去,让人以为冷府都是这般拜高踩低的,于丞相在前朝也甚是不利。”
冷临文一听这话,脸上愤怒不再,顿时惊疑不定起来。
林氏还想在辩驳,打量了一眼冷临文的脸色也只得按耐下来。
“再说,无心法师还在这。我也是…为了冷府的名誉和父亲的名声着想,陛下最是重礼数,父亲建功立业不易,怎能被这等小人败坏了名声。”
李嬷嬷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着,显然她也没想到冷凝月三言两语就给她安上了这么大的罪名。
老夫人威严的声音说道“李嬷嬷以下犯上,杖责二十,以正家规。”
瞧着李嬷嬷身子一软,不住的求饶道“老夫人开恩,夫人开恩啊!”
“这冷府的家风是得好好整顿,前朝正是多事之秋,这样的人就不要再用了。”冷临文亦是下令说道。
冷凝月不悲不喜的看着她,既无同情,也无喜悦。
很快又看向了冷凝心,“忘了问妹妹,是谁告诉你我为祖母准备的寿礼是百寿床帐的?”
冷凝心闻言一愣,“姐姐是在李嬷嬷身上气没出完又想找我出气吗?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愿意说实话?我知道你是想引起祖母与父亲的注意,可你这样只会让祖母和父亲更加不满。”
冷凝心委曲求全的说着,等待从冷凝月的眼中看到退缩,毕竟以往冷凝月非常的向往能得到冷临文的关注。
只要她说什么事情是冷临文期待她做的,哪怕冷凝月是再怎么不愿,也会硬逼着自己去完成。
冷凝月又如何不知冷凝心的全盘,若是以往,冷凝心这话一出来她势必缴械投降。
可刚刚那一巴掌,就是对她不够狠,没将他们都当成畜牲对待的惩罚!
“我问,究竟是谁告诉妹妹我要准备百寿床帐的?”
冷凝心眼中是一扫而过的疑惑,看着冷凝月毫无畏惧的表情甚是不解。
“我记得,我没有同任何人说过我要准备百寿床帐,妹妹怎么知道我要准备的是百寿床帐?”没等到冷凝心的回答,冷凝月再度问道。
冷凝月知道冷凝心不敢说实话,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着。
一回可能是意外,两回可就是刻意为之了。
刚刚经历了扶棋与扶画的事情,若是冷凝心在与她房中的丫鬟关系太过于密切,那不仅老夫人这边不好解释,传出去她苦心经营多年的小白花形象也会崩塌。
果不其然,冷凝心有些僵硬的低着头擦拭着眼泪,久久不敢答话。
“为老夫人准备寿礼这么大的事,这府中上下人尽皆知。怎么还要你亲自告诉?我知道这事,是我告诉心儿的。”林氏出声为冷凝心解围道。
“府中上下人尽皆知?”冷凝月不禁冷笑道,“可更是得好好彻查一番了,我记得当年母亲定下的规律中,便是有一条谨言慎行,意在警醒府中之人祸从口出,莫要胡乱说话。我不曾对任何人说过我为祖母准备的寿礼是什么,怎么还闹得沸沸扬扬。”
“这不正之风,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刮起?”
林氏瞪着冷凝月,冷凝月这话里话外的点她置家无方,偏偏她还无力反驳。
冷凝心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更是疑惑着冷凝月怎么突然间变了个人一般如此牙尖嘴利,以往这么好骗的人今日这般不好糊弄。
这般咄咄逼人的模样真是令人作呕!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就像我也从来不曾同人说我为祖母准备的百寿床帐,不也被姐姐学了去。那姐姐又是从何处知道我为祖母准备的是何物?”
冷凝月轻蔑一笑,“你瞧,谨言慎行是如此之重要,谣言之害已经传到妹妹这来了。”
“谣言?”冷凝心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一般,“姐姐敢说你为祖母准备的寿礼不是百寿床账?”
瞧着冷凝月的笑容,冷凝心突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