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无人之处，有人之处
“呃”
我将左手放在大腿上，又放在桌上，然后又试着放在桌肚里。
位置不断地改变，不变的是那令人烦躁不安的疼痛感。愈演愈烈。
“嘶”
实在是难以忍受了。即便是我将额头狠狠地对着手腕进行冲击，仍然无法消除手腕上那个显眼的肿块，也无法减缓那疼痛。
没办法，只能跟我妈打电话让她接我回去了。
可是昨天晚上我就得到了她的消息：她的腿疼了好几天了，又在院子里拔了一下午杂草，今天恰好有机会出去打个麻将散散心，实在是没办法来接我。
忍吧。
实在是忍不了了。
一丁点作业也写不进去。疼痛感在我的大脑内慢慢地逸散，就像是一缕廉价烟味，似乎能够轻易地忽略，然而一旦思维试图转向他处，却又突兀地变得极为呛人。
我做了好一会儿的思想准备，最后还是趁晚自习课间休息出去打了个电话。
此次前去实际上本来并没有抱有让她在八点钟跑个大老远，来接我去医院的想法。
然而我妈在听见我疼了两个晚自修之后，立马就说让我放学稍微等一会，她马上开车过来。
即便是在耗费了一天的精力的情况下。
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考虑，都不是一个妥当的选择。
但是即便我大力劝说，她还是表示心意已决。
于是乎，我只能在座位上忐忑地等待母亲的到来。
昨天母亲的疲惫的请求仍然在耳边回响。
在如此劳累的情况下，她真的能够安全地在高速路上行驶吗？
一点一点，我的心脏跳动仿佛都不那么稳定了。
偶然，又或是必然的，在每道题的间隙我总会忍不住停了下来。
恐怖的预测在我的脑海中无法遏制地产生着。越是尝试不去想，想得越仔细，越合理。
恐惧、担忧在我的心中蔓延。腕关节的疼痛在此时甚至有些淡去了。
万一万一
盯着练习册，脑中无法控制地浮现一幅幅可能发生的惨状。
万一万一
不行至少一定要提醒她一下注意路上安全，困了直接在路边睡一觉，千万不要着急。
怀抱着焦急的心情，我用右手将左手捏紧防止摇晃带来的剧烈疼痛，探头看了一眼老师情况之后，出了教室门。
来到电话机前，我咽了好几口唾液。
不会的，她不可能出事的。她可是有过快十年驾龄的老司机呢她开车从来都是极守规矩的论谁出事都不可能是她啊
我拨出了那个号码。
“嘟”
“儿子，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仿佛悬吊在我心中的千斤重的石头落下般，使我万分安心。
但是我却在这关键关头忘了些什么。
心中光有担忧，丢了理智思考的能力。
仅有一人驾驶，哪有人帮她接电话呢？
电话那边传来巨大的声响。话筒险些从我的手中掉落。
不会吧。
“妈？妈？你那边怎么了？”
没有回答。
“妈！”
没有回答。
“嘟嘟嘟”
我将话筒死死地摁回底座，然后飞快地再次摁下了那串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
不可能
我刚想继续拨打，电话机突然仿佛漏电一般，让我的右手一阵疼痛，听筒掉了下去。
我重新拾起话筒，放在耳边。
传来的却是一串没有任何意义的杂音。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信号怎么没了！？”
“怎么回事？怎么老是出差错？”
“对不起！我们正在排查！”
“快点！”
“是！”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不”
突然，杂音中似乎掺杂了一个令人感到无比熟悉的声音，让我正如同在炭火上炙烤一般的内心缓和了下来。
“不要走动”
让我不走动？
我回忆了一下按键的顺序。
这是我妈的号码啊！
不管了，再试一次。
我将电话重新放回底座
放回
底座呢？
眼前的墙壁上，话筒连接的底座居然消失不见。连接的电线悬在空中，断面清晰可见。
“这你别跟我搞笑”
这一幕对于恐怖片阅历颇深的我来说非常熟悉。
如果没猜错的话，多半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拔腿就跑本应该是最合理的举措。
然而刚才电话中传来的声音却又仿佛有着某种魔力，让我觉得非常可信。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眼前消失不见的底座位置猛地伸出一只手向我冲来。
我吓得连连后退，那只手臂在伸出一定距离后就够不着了。
“过来啊傻。”
手臂会讲话了！？
听起来像个年龄不大的女生，然而讲话却不怎么干净。
不知为何，我却觉得十分合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初步查明是外部干涉所致。”
“恢复信号了没？”
“马上”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快点！他们要重连了！快点过来！”
手臂感到十分焦急，向我频频招手。
我又咽了咽口水。试探着走了过去。
“哎呀磨磨唧唧的。”
“wc。”
突然间，手臂离我的距离少了一大截，就像是我前方的空间突然消失了。
不过，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手臂就抓住了我的校服。
“啊哦。”
“别哦了，抓稳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主管大人！信号恢复了！”
“什么！？人呢？”
“他去了更深的层列。”
“怎么可能！是谁！”
“有个可能性”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