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章 林海下山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三拜。”林海磕了三个响头，望着老者。
“我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你既然能飘到这岛上来，也是缘分。”
老者终于看向了林海。
“师父不要说丧气话，我以后还要好好孝敬你老人家呢？”
林海赶紧奉承道。
“起来吧，做好吃苦的准备吧。”
“我能吃苦。”
此后，林海早起晚睡，没有轻松的度过一天。
因为林海的心中充满仇恨，他要报仇，他要让自己强大起来。
吃再多的苦，他都愿意。
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从未停歇。
晚上，老者亲授鬼谷子的著作还有历代弟子的著作。
转眼过了三个春秋。
一日，老者把林海叫到身边。
“你来到岛上已经三年有余，我的毕生所学已倾囊相授。”
老者眼神黯淡无光，缓缓道。
“徒儿多谢师父的栽培。”
“这一切都是缘，我快要走了。我走后……”
林海打断老者的话。
“师父，不要胡说。你还能活很久。”
“不要打断我的话。”老者语气威严。
“我走后，你将我抛入大海即可。”
林海又要开口反对，想起师父的话，嘴张了张，没发出声音。
老者继续说道：
“我这一生都在和海打交道，你务必照此办理后事。”老者看向林海。
“谨遵师命。”林海答道。
“我的事就这样，扔进海里完事。我走后，你可以出山了。我知道你充满戾气，有仇恨在身。但我还是要劝你杀人容易，夺其志难。你身为鬼谷子第20代传人，不能丢了师门的脸面。死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人失去他所在乎的所有东西，未来没有任何希望。他没有活下去的希望，我想你懂得这种感受。”老者脸上浮出诡异的笑容。
“师父，我懂。这种感受我刻骨铭心，不会忘记的。”
“那就好，我还有一事，要托你办。”老者语气和蔼。
“师父，你尽管说，徒儿一定办到。”林海立即肯定的说。
“我本名李如虎，我们的村子就在兰陵城北门外三十里的李家庄。如果，我说万一，你日后知道了杀我全村的凶手，你一定要替我报仇。这件事压了我几十年了，我一直没能原谅我自己。”
“师父，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到凶手，为你报仇的。”
“好了，你出去吧。我走后，洞内你可掘地三尺，是我送给你最后的礼物。”老者挥挥手。
林海退出，这三年匆匆而过，他每天忙于练功，学习，无暇顾及自己仇恨。
但今天师父提起，自己的胸口还在隐隐作痛。他隐忍三年，终于可以出山了，他有机会报仇了。
兄弟背叛，老婆出轨。父亲被陷害，母亲受辱，双双殉命。这前世今生的仇恨交织在一起，林海的脑子很疼。
林海想起了师父。
走进洞中，林海轻轻唤了一声。
“师父。”
只见老者双膝盘坐着，他面容安详，双眼紧闭。
“师父。”林海上前，又唤了一声。
老者的手微微松开了，仿佛放下了一生的牵挂与执着。
“哇”的一声。
林海大哭起来，他以为自己不会哭了。
可是面对师父的离去，他情难自控的大哭起来。
他一把抱住师父，痛哭起来。
林海不知道他哭的是自己还是师父，他哭了很久。
他哭过了好像积压在心中的情绪得到了释放，反而感觉轻松起来。
他按照师父的意愿，把师父人扔进了大海。
他在岸边为师父立了墓碑。
林海失魂落魄的走进山洞，躺在榻席上，蜷缩着身体，好像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
次日，林海在山洞里挖开地面，不到三尺。
就碰到了木头。
是一个大木箱，里面装满了金银珠宝。
他试着各处挖了挖，整个山洞的地下都埋着金银珠宝。
想不到自己每天都生活在这么多的金银珠宝上，师父送给他的礼物竟然是财富。
想起师父，林海不免悲伤，临走前他又祭拜了师父。
三年林海的那副沈元宝稚嫩的脸庞已经变得硬朗。双眸深邃，充满睿智，身材健硕。
林海狡邪一笑，施展轻功，蜻蜓点水般飞到海中一木筏上。
撑起竹竿，竹筏箭一样的离去。
林海担心有人认出自己沈元宝的模样，稍作易容，就变换了模样。
大摇大摆走进兰陵城，脑海中的记忆被唤醒。一切好似熟悉又陌生。
他来到沈府，嫣然改换了门庭，成了杨府。
林海正要找个理由打听一番，只见门里走出一对夫妇模样的两人。
林海一惊，这男人竟是自己的表哥杨威，这女人竟是自己指腹为婚的老婆孙碧兰。
想这杨威，长自己两岁，姑母姑父早亡。父亲把他接过府内，当亲儿子般照顾，从小他俩是一块长大的，如同亲兄弟。
这孙碧兰是他指腹为婚的妻子，孙碧兰十岁左右，家道中落。父母亲将她接过府中生活，她一直都以沈元宝的妻子，少夫人自居。
思虑间，两人上了马车。
杨威还在给车下的管家模样的人叮嘱着什么？
管家不停的点头。
马车走了，那管家转过头来。
林海又是一惊，这老东西不是自己家的管家老韩头吗？
从他记事起，这老韩头就在自己家中当差。
那老韩头，走进了杨府。
门口只剩下两个家丁。
林海上前，递上了几文钱。
“两位爷，我打听一点事？”林海谦卑的说。
“你说。”家丁掂量着手中的钱说。
“请问这府中有个叫汪洋的伙计吗？”
“汪洋，没有。这府中就没有姓汪的。”
“怎么会没有呢？这以前是不是沈府？”林海问。
“这都几年前的事了，现在是杨府。”家丁答。
“怎么会变成杨府的？我家的亲戚在沈府当差，让我来投奔他。”
“这就不是咱们该知道的。以前的确是沈府，现在是杨府，刚才乘马车走了的，是我家老爷和夫人。刚才进去的是我家韩管家，你要找事做……”家丁两个指头来回搓，意思要给钱。
“我找汪洋有急事？”
“这府里没有姓汪的，走吧。”
林海转身离开。
官府查抄，杨威和孙碧兰怎么会没事？孙碧兰是林海的妻子，理应一起问罪，杨威是亲属，即使不问罪，也该驱离沈府。沈家家的宅子，理应充公，怎么会变成杨府？杨威哪来的钱购买？杨威和孙碧兰怎么会成为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