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恩怨
围观者见青年神通广大,纷纷称赞,随着尘埃落定,众人也纷纷散去,终究要再青州府城生活,他们不愿与此事涉及太深,怕殃及池鱼。
小院中,王家公子一行人如枯树站定,有苦难言。
“先生,其实不该插手此事,钟家之难源于王家,哪怕修士也难自保其身啊。”钟玉山叹息道。
庄缘挑眉,这其中还有缘故,他说道:“我既然出手,已然身在局中,老丈可否将缘由告知,在下也好明辨是非。”
“吾乃钟岳后裔。”
“所以?”
庄缘也微微惊讶,没想到这落魄爷孙竟是曾经庇护一城的钟岳子孙,钟岳曾以武人之身力扛修士之威,更是受到龙女的赞誉,可其后裔怎会落到如此境地?
“想来先生非青州人士,不知旧事,本不愿提起的,也罢。都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又有什么不能说的。”钟玉山见庄缘并不惊讶,遂之恍然。
“如今青州人士只是先人曾庇护青州府城,力拒蛮人城下,光辉伟岸,却不知背后事,先人晚年力衰体败,乃武人无法改变的命运,有用时则是赵国一柄锋利宝刀,无用时则随意弃之,最后落得个通敌叛国的污名,这些都不为常人所知之事。”
说至此,老丈触及情深处,老泪纵横,“可我知,他殚精竭虑为青州,为赵国付出了每一滴心血,最终落到这样的下场,我不甘啊,我想要洗清先人的污名,我上战场杀蛮人明志,吾儿皆殒于战场,可他们不信,仍然不放过我们这双遗老遗少。”
庄缘沉默,能够得到龙女的赞誉,钟岳绝非二心之人,可依旧改不了摆在现实的结果,哪怕钟岳有千般言语,终究已死,朝堂之上的污水泼在身上难以洗刷得到,甚至于祸及儿孙。
“所以,王家的刁难是青州府主默许的?”
“或许吧,这又有谁知道呢,府主高高在上,青州官员我不能近半步,更不得他们所想。”钟玉山叹息道:“如今我只想看磊儿成长,可恶犬总是乱咬,不得安生啊。”
庄缘没问如此诬陷忠良,受庇护的青州百姓可愿,结果一想便通,在这信息闭塞的时代,朝堂翻云覆雨,抬手间便可压下一切言谈舆论。
因此青州百姓只知钟岳伟岸,不知其晚年遭遇,更不明其后裔境况。
哪怕钟玉山传扬,亦无人信之。
庄缘叹息,心中复杂,眼中闪过一丝毅然,世间如无明灯除暗,他可燃火照前路,这亦是一种修行。
他一直认同修行非境界修为的提升,而是经历千般劫难,回望首,心中亦无愧。
“钟老,放心,既然我插手进来,便不会让悲剧重演。”庄缘郑重说道。
至于钟玉山是否说谎,瞎编乱造,他灵识自有感知其情绪波动,而在后续,庄缘也会逐步观之斧正。
庄缘的举动令钟玉山动容,可他还是摇摇头,“王家有人,乃是府城二把手府丞,更是结交落霞山修士,你这样会落入险地。”
“落霞山……”
青石镇吴说便是落霞山修士,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落霞山而已,无惧之。”
比背景庄缘还不一定输,老李通知不到,他未来婆娘不就在身侧嘛,他不信老李真将婆娘锁在枯井之下。
若是落霞山发难,龙女大人岂会袖手旁观。
……
庄缘与爷孙暂居,那王家公子众人更是成为了苦力,在其驱使下好好翻新了这处院落。
其他家丁还好平时做惯了活计,这点辛苦倒不算什么,可苦了王霖,平时娇生惯养,哪里干过这些,双手磨得血长流,脸上不知在什么地方磕得淤青。
王霖倒没有犯浑,家中曾有人告诫过他,遇到修士莫要触怒,顺着其心思来,反而可能捡回一条小命,因此他也很是配合。
“仙长,您大人有大量,我再也不敢了,以后钟老鬼,哦不,钟老伯就是我爷爷,钟磊就是我亲弟弟,放我一马吧。”
“哦!那你叫一声听听?”
“啊!”
王霖傻眼,脸上浮现愠色,但很快掩饰下去。
庄缘平淡视之,并非玩笑,对付王霖这种人,利用武力并没有什么用,反而让他做其羞耻之事才是真正得惩戒。
王霖咬咬牙,看向钟玉山,半天才喊道:“钟……钟爷爷,钟小弟。”
家丁们见状瞠目结舌,何时见过公子这样,一个个偏过头去,怕笑出声来,平时王霖作威作福,他们哪里见过他如此模样。
庄缘面无表情,若不是他及时来到,哪怕钟玉山挟持了王霖,恐怕弄出一些伤亡,到了那时更给某些人话语权,可劲折腾爷孙。
“今日放你一马,回去告诉王家前尘旧事就此了却,莫要死咬不放,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倒不是庄缘宽宏大量,只是需要一个重要人物传话,这个人物的话必须达到王家高层,显然这些家丁是不合适,唯有王霖一人可做。
“明白,我一定把话如实带到。”
一行人灰溜溜的走了。
钟玉山坐在轮椅上,言道:“先生,你心善,就怕有些人死不悔改,反而变本加厉。”
“无妨,杀了王霖也没用,他不过小卒罢了。”
与此,钟玉山也不言语,期间庄缘为爷孙检查了身体,前者老当益壮倒无大碍,男孩钟磊身上有一些擦伤淤肿,也无大碍,休养时日便可。
屋舍除堂厅外,只有寝室两间,爷孙两平时就居住一起,另一间自然留给了庄缘。
房间都被王霖一干人打扫干净,也无需庄缘费劲,直接入住。
黄昏时,三人简单送过晚饭,小钟磊在院中练武,钟玉山在一旁教导,而庄缘也未闲着,一直想要找一方土壤将迷菰种下,正好院中有菜田在枯井一侧,庄缘找到农具,选择靠近枯井的一侧松土,将迷菰小心种下,至于迷菰最后是否能够成长,那就要看天意了。
“先生,您在种什么?”
趁着休息,钟磊蹲在庄缘身旁,好奇的问道。
“一棵树,叫做迷菰。”
“它什么时候能够长大。”
“不知道,一年,两年,或许五年,十年,没有定数。”
“好奇怪的树啊。”
庄缘摸摸钟磊的脑袋,可忽然之间神情有异,他感知到钟磊体内好像存有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