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时之间,陈建国竟无言以对
若是知晓陈建国背后所做之事,老贺的心必然如同 般痛,他对陈建国的信任化作泡影。
但在陈建国看来,自己的行为并非 ,是为阻止一段痛苦的命运交织,保护他们过上更好的人生。
陈建国为他们倒了两杯水,先递给老贺一杯,自己也喝了一口,暖流顿时从嘴边滑至胸腹。
这份关怀如甘霖滋润,似乎洗去了所有的冰凉,只剩下温存的温度。
“爷爷,您不用太上心。”陈建国说道,“估计您今夜还未进食,我去给您熬碗小米粥吧。”
“现在的我就是个废物,吃得不吃得已经无所谓。”老贺语气平淡,“我都这把年纪了,还在浪费粮食。”
“怎么能这么说呢,爷爷?”陈建国劝道,“酒馆离不开您的指导,只要有您的吩咐,我们都还会听从您的。”
“都已经没用了。”老贺挥手摇头,“我不中用了,我只是老骨头,酒吧的事,我也管不了多久,总有一天全由永强做主,可他的脾气呀,倔强得……”
几声咳嗽后,陈建国递过毛巾给他,老贺捂脸忍着,等到咳嗽暂停,陈建国发现手巾上有血迹,那应是刚刚咳血的迹象。
对于这一幕,他们两人都已经习以为常。
老贺接过手巾递给陈建国,陈建国轻轻拍他的背——那是他从前照顾老人,教给如何排出痰的方式。
“爷爷,我再次提醒您,现在重要的是保重身体。”
见到贺老爷子如此爱护贺永强,陈建国为他惋惜不已。
想当初,为了这个酒馆,不知付出多少心血,而如今的贺永强实在不让人放心。
“少爷的婚姻大事还未成熟,急也没用,还是先把身子养好吧,也许将来能亲自回来经营管理酒馆呢。”陈建国再安慰了一句。
老贺叹了口气,满含感慨地说:“我已经走到人生边缘了,建国啊,就属你的心肠好,会安慰人。”
一时之间,陈建国竟无言以对。
因为,的确如他所担心的那样,老贺头的身体越来越不好,这种状态恐怕连冬天都熬不过去。
他一面细心熬煮小米粥,一面对着垂垂老矣的他讲了诸多关怀的话。
待粥烧成温热,他慢慢喂入贺老爷子嘴里,提醒他慢慢吃,小心烫嘴。
“爷爷,您别吃太快,以免烫到。”陈建国关心地叮咛。
饥饿的贺老爷子肚子里像是有小虫在噬咬,他只是渴望尽快填饱肚子,但仍是小口喝着……就在他快喝完一半粥的时候,忽然提到酒馆,“建国,你说说看,今天的酒馆怎么样呢?”
陈建国心中明白,只要有贺永强在场,酒馆的生意便不可能有所起色,但他依然好言相慰:
“爷爷,毕竟少爷新接手,管理还不熟练,有个磨合期很正常,渐渐地只会越做越好。”
老贺头点头认可,似乎真以为事情会像陈建国说的那样向好发展。
然而实际情况恰恰相反,只会变得更糟。
贺永强在店里等待四小时,居然没有卖出一杯酒;甚至差些与易中海爆发冲突,最后带着失落的心情提前下班,自嘲道,“这不是个傻子吗,痴心守店,只受寒冷。”
走出门的那一刻,他与贺生子步伐渐慢,在门口驻足。
片刻迟疑后,他们还是步入门内,因为贺老爷子肯定已等着询问。
看到老人期待的眼神,贺永强轻松回应:“没事,什么都没发生,饿死了。”说完,他径直走向炊间,盛了碗粥。
&34;少掌柜,你得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34; 老贺师傅皱紧眉头,静待听他的叙述。
&34;有个男人跑到酒馆找我,甚至还起了冲突,这哪儿还有心情接待客人呢,我心里都没了滋味,还能继续经营这家小店么&34; 陈建 向贺生子提问。
&34;生子,是谁找我?发生了什么事&34;陈询问贺。
&34;是个不认识的中年人!&34;贺生子解释道:&34;我没问两句,你那位就赶人家走,而且还拿起椅子差点扔出去了……&34;
&34;生子,你的表达方式不对。&34;贺永强责备道:“你拿着酒馆的薪水,却老是在替陈建国开腔。
这里是喝酒的地儿,可不是找人的。
如果没事,赶紧去干活儿。”
贺老爹叹了口气。
&34;永强,你也已经不小了,别再这般冲动。&34;老翁教训道:&34;你们俩辛辛苦苦守护着酒馆几个钟头,一个客人也没有进来,该好好反思下才是。&34;
&34;有什么好反思的?又不是我的错!&34;贺永强固执道:&34;是你让我回来帮忙,我回来听了你的话坚守岗位,可你现在反而不满,你想怎么样,那就让我走好了。&34;
听到此,老爹心中不悦但不敢表露出来,怕永强又一走了之。
他的未来只能指望永强了。
&34;你刚才还想的是,酒馆生意兴隆就行。&34;老汉转念想道。
然而对于贺永强的表现,陈建国心里明白得很:酒馆能维持运转已是万幸,别提更好的了。
老人大概病糊涂了。
当然陈建国清楚,即便没有糊涂,作为守旧观念的贺老爹,也只能放心让酒馆由贺永强照看着。
贺永强喝过粥后温暖了起来,困意随之袭来。
&34;随你们,我要睡觉了。&34;他打着哈欠回到自己的房间,丝毫不在意周围的一切。
老贺无计可施了。
&34;建国啊,这要怎么办?将来酒馆能保得住么&34;他无可奈何地询问。
陈建国并未给出答复,很明显,这个问题不必回应。
&34;老爷,您先去歇息吧,时辰也不早了。&34;陈建国建议道:“我去那边,你要好好照顾老人,自己也早早睡下,我这就告辞了。”
出了贺家,贺生子跟在后面,表情委屈。
在陈建国回望的一瞬间,贺生子小心地抱怨起来。
&34;陈哥,酒馆一个人都没有,少当家还在不停地骂人。&34;他说:&34;他说将来接管酒馆,要咱们两个都离开。&34;
对贺生子驱赶陈建国的行为,陈建国并不惊讶。
&34;我不会被他赶走的!&34;他坚定地说:&34;你安心待在店里,不会有事的。&34;
&34;但……&34;贺生子接着提出疑问:&34;陈哥,那你以后还会到酒馆来吗&34;
&34;会!&34;
贺生子听到肯定的回答,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在酒馆的感受就像被压得透不过气:时时刻刻受训斥如孙子。
所幸他还年小,多受点责骂也算不了什么……
陈建国告别了贺家,回到那所大宅。
夜色逐渐浓重,初升的新月如同点缀地面的小米粒,斑斑点点洒下月白……
陈建国踩着自行车滑过寂静的四合院,摩擦声刺耳,在这沉寂中显得尤其清晰。
易中海一直未睡,听到动静后出门查看。
就在陈建国进房间没多久,易中海也跟随进来。
&34;一哥,是你今天去找我了?&34;陈建国主动问道。
“我原本去找过你,你那个小酒馆的那个老板……”易中海话题一转,又说:“不过先不提这个,我来找你还是因为我们院最近评优秀四合院的事。”
“这事儿不是都已经黄了么?”陈建国回应道:“不赖我啊,大爷您也别往我头上栽赃,您该忙还是忙去吧。”
“我知道这不关你的事,我也没说是你干的嘛!”易中海接着说:“我有个主意,你可以去街道办事处,就说你想帮老人们买些蔬菜,用我的车,就说之前你舍不得车,但是我现在愿意出借。
你说你想出这份力帮忙买个几天菜,等到此事过去之后……”
“停下吧。”陈建国不耐烦打断:“大爷,你是不是对评优太过着迷了?事情早就过了,我不会陪你再演这出戏。”
“陈建国,你是院子的一份子,如果咱们院子评上好四合院,对你来说也不是无益啊!”易中海继续游说。
“我才不管那破事呢。”陈建国毫不领情,“你就别再拿这个事来找我,我累了。”
易中海顿时紧张起来。
“四合院是我们大家的,被评为优秀也是咱们共同的荣耀,你为什么一点团体意识都没有。”焦急之下,易中海脱口而出:“怪不得,也就你这种人适合做个小酒吧的服务员。”
对于酒吧伙计的身份,陈建国倒没有觉得羞辱。
然而易中海的话却让他相当不爽。
“说得好像你多有集体荣誉似的,你自己会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陈建国轻飘飘地说,“你的集体荣誉感很强,擅长、白送面粉是吧?”
易中海的不堪被揭发出来,脸色难堪但仍试图狡辩。
“陈建国,少在这里信口雌黄!什么鬼话?你要是不乐意助我们院做好事,就明说好了,别乱七八糟的牵扯一堆。”易中海驳斥道。
“大爷,你现在好像有点不服气啊。”陈建国反击道:“不如我们今晚就开个会议,把这事当面说清楚,最好是请贾婶婶来作证。”
“陈建国……”易中海沉下脸,“你以为我就是让你去帮那些老人买菜而已么?买不买随你,不要再东拉西扯。”
“是你先挑起事端的,我不回应都不行。”陈建国无奈道:“好啦,您自个回去休息吧,这话题就到此为止。”
易大海想挽回败局,恢复四合院的荣誉,但看这局面估计是不可能的了,他内心惶恐,黯然离去。
如果的事情真闹大,麻烦只会越来越多,光是对上院里一大婶的态度,就已经让事情难以收场。
这次,易中海显然是估计失误了,代价沉重,本应到手的荣誉与名声就这样落空。
他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对陈建国来说,这一切都无关紧要。
听到有人说去找过自己后,通过简要的情况推断出是易中海,所以他返回院子,已经是对他的礼遇,同时让他打消评选“优秀”的妄想,这种荣誉他根本无缘。
易中海明明已经在短短几天内确定了决定,却又刻意让事情落到陈建国头上,这种行为显然无法让他心生好感并答应帮助。
他已经十分疲惫,只想睡觉。&34;
次日清晨醒来,他刚在院内发现秦淮茹鬼鬼祟祟的,再仔细一瞧,她的脸颊上有块瘀青,神色紧张。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脸怎么受伤了?”陈建国随口询问,关切之情可见一斑。
秦淮茹害怕周围被人看到,紧张地环顾一圈,手遮盖着半边青肿的脸,解释:“是他昨晚动手打了我。”
得知原因后,得知秦淮茹遭了贾东旭的 ,陈建国心中的怒火蹭蹭上扬:“居然出手打了女人!我今天得做件好事,帮你讨回公道,看我如何狠狠教训这个 。”
听到这话,秦淮茹惊慌失措,本能地挡在陈建国面前。
“别去,你给我争个公道回来,我就更是百口莫辩了。”陈建国对他的懦弱感到难以理解。
“咱们又没错,你究竟怕什么?你自己喜欢人家品头论足,我却是毫不在意。”见到陈建国的声音越来越大,秦淮茹神色越发慌乱。
“建国,你就当刚才那些话我没说过……”她说完后便离开。
哼,这就是命定如此,不过,倒也说不上太委屈。
想想她的态度,那个举止……
腹内咕噜声响起,陈建国也不多加纠结,出门而去。
跨上自行车时,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陈雪茹的身影,于是决定前往绸缎庄。
绸缎庄的大门已打开,正在忙碌整理丝绸的陈雪茹听到自行车的铃声,目光无意中望见陈建国,眼中流露出少许诧异。
“军哥,你怎么会突然过来?”陈雪茹掩藏不住心底的欢喜。
“我有事找你。”陈建国表情严肃起来。
“店里也没什么人。”陈雪茹接口说,“你说吧,什么事?”
“你吃了早饭没?”陈建国随后问道。
“吃了!”回答得干脆。
“我没吃,你陪我吃一顿怎么样,一边吃饭一边谈。”陈建国提议。
陈雪茹没有反对,安排了一下事务后关照店门。
她上了陈建国自行车的后座,两人一同步入了面馆。
陈建国并不急着开口谈正事,他为陈雪茹点了北冰洋汽水,而自己则挑了碗面,大口享用起来。
咀嚼几大口后,抬头看向陈雪茹专注自己的样子。
“你……喝汽水呢。”看到陈雪茹嘴角轻勾,陈建国不觉抿唇擦了擦脸,笑道。
“你脸上并没有什么东西。”陈雪茹提醒他,“只是我觉得,与平时不同,真性情多了点。”
“不就是为了吃饭嘛,不用故作姿态!”陈建国放下汤匙,又喝了口面汤才放下筷子说:“我想与你联手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