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北邙老妖
“好!”
“这打法,漂亮!”
狼袍青年的喝彩声如响雷般在竞武场上满场炸开,震入所有人耳中。
所有人都沉默,再不敢发一言。
“呼!”
周易长出一口气,这一刻,他心中充满了巨大的成就感,他不由看向敖灵瑾,发现敖灵瑾也在双眸亮晶晶的看着他:
“周易哥哥,你真厉害!”
敖灵瑾声音欢快,听的周易越发的满足和欣喜,脸上也不由露出会心的笑。
…………
周易顺利的成了淮水府衙的一名衙役,当日便领到了役服,牙牌,佩刀。
杜玄则与其他人一般,心情复杂的离开了府衙。
他回到了横山武馆,馆主范雄第一时间就将他接入了内宅,关切问道:
“怎么样,小五,你成功没?”
杜玄一脸沮丧,摇了摇头。
范雄闻言,脸色微微黯然,又叹了口气,安慰道:
“没事,小五,你还年轻,资质又高,即便错过这次机会,日后也定然前途无量,切不可受打击,失了勇猛精进之心。”
顿了顿,他又问道:
“那此次是谁人夺魁?是陵川镖局的王文龙?还是振雷武馆的霍坤平?亦或是燕家的燕广印?”
杜玄一直摇头,看的范雄疑惑:
“不是他们?那会是谁?这淮水城中的青年天才,再没有能盖过他们三人的了啊。”
“是小六!”
范雄一愣,顺嘴问道:“什么小六?”
杜玄一字一顿,铿锵有声的答道:“就是您新收的第六真传弟子,我的六师弟,周易!”
“周易?!”
“小五,你没说笑?!”
杜玄重重点头,然后一五一十,巨细无漏的将发生在府衙竞武场上的事情说了出来,听的范雄的嘴巴越张越大。
“小六他…他竟强横到如此地步?”
“这是天上的真龙下凡,恰好落到了我横山武馆啊!”
“这是我横山武馆的天大运道啊!”
………
几乎参加了衙役角逐的武者,都似杜玄一般,将竞武场上的情景,一日不落的复述给了各自亲人听,便让周易在淮水城的武行之中,渐渐声名鹊起,连带着横山武馆的名头与地位,都猛然拔高了一大截。
但这些周易都不清楚,竞武结束之后,他便被狼袍青年以‘有事相商’之由,请到了淮水城最豪奢酒楼的最大包厢中。
两人先是一番礼仪性的自我介绍与寒暄,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狼袍青年秦昭便渐渐挑开话头:
“周易小兄弟,你可知我为何会来这淮水城中,还特意让府衙对外招募一名衙役?”
周易摇了摇头,但他心中很安定,因为敖灵瑾此时就站在他身后,秦昭却毫无所觉。
“是为了去北邙山除妖。”
秦昭此话,让周易身子顿时一凛。
在淮水城生活了整十年,北邙山,他可太熟悉了。
此山位于淮水城外东北向三十多里之处,相传前朝之时,此山上曾有一座古刹,香火极旺,庙宇中蒸腾而起的,带着虔诚信仰的烟霭,能在天穹上氤氲出遮天蔽日的七色虹彩,更有佛光普照,佛音荡四野,淮水城中,清晰可闻。
后来大乾立国,北邙山成了两朝国战的诸多大战场之一,那座古刹直接被打没,兵士,僧侣都死伤无算,亡魂遍野,尸骸将整座山都铺满,血水将黑土都染红了。
那一战后,每每夜深静谧之时,北邙山上,便时有碧磷点点,幽火森森,间或有怪诡渗人之音,与野兽凄厉咆鸣漫山遍野。
渐渐便有传言,北邙山上,有妖鬼肆虐,为祸人间。
再加上后来,北邙山附近的村镇乡民,乃至淮水城中之人,时常有人入山,却一去不回,疑似被妖鬼害了性命,这种传言,便渐渐越传越盛。
最近几十年,本土之地已经没人敢贸然入山了,只有那些过路之人,会因种种缘由,入得那北邙之中,却不知道最终是囫囵着生还走出山来,还是落的个尸骨无存。
“所以,北邙山中,真的有妖鬼为祸?”
“当然,而且还是道行极深的积年老妖,我都没有万全的把握能除掉它,所以才来到淮水城中,借这府城衙役身怀的大乾社稷之力,以作助力。”
“只是衙役的武道层次太低,自身所怀的社稷之力根本发挥不出来,只有借助阵法之力,方能显化所用。”
“而要组成相应的社稷大阵,对衙役之数则有要求,淮水府衙的衙役不够,缺了一个,所以我便要要他们再招一个。”
“却不曾想,竟是招到了周易小兄弟你这样的少年天骄。”
“秦大哥过奖了,不过这衙役身怀社稷之力,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说,烦请秦大哥与我解一解惑。”
周易好奇问道。
秦昭则是笑道:“好说,这社稷之力,其实就是冥冥之中的大乾国运之力,大乾国运越是昌隆,这社稷之力,便越是强横。”
“而普天之下,凡是大乾子民,身上皆有社稷之力,只是小民不如役吏,役吏不如官,官不如王公贵族,王公贵族不如皇子皇孙。”
“原来如此。”
周易点了点头,又听秦昭郑重说道:
“周易小兄弟,我实话与你说,那头老妖手段确实很不凡,即便我有社稷大阵之助,却也没把握能无损斩他,斗战过程之中,或许会有不少死伤。”
“你机缘不浅,前程远大,若是不想趟这一滩浑水,我可以重新再募一名衙役来替代你,当然,你这衙役之位,继续干着便是,无须离任。”
“但你若有胆气敢干这一票,事后还活着的话,我则可以当你的领路人,引你入缉妖镇魔司,当个鹰狼种子。”
“当然,你不必现在就给我回复,这是大事,我允你一日考虑时间,如何?”
周易提酒敬了秦昭一杯,饮尽后道:“秦大哥考虑的如此周到,小弟先谢过秦大哥了。”
接下来两人又聊了一阵儿,大都是秦昭在说,周易安静倾听,倒也是让周易开了不少眼界,一顿饭吃的是尽兴而归。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包厢门后,好一会儿,秦昭才喃喃自语道:
“天人之法啊,还是极其不凡的天人之法,这小子的身后,说不定就站着一位非常了不得的天人。”
“我交好于他,更许出鹰狼种子的名额,若他身后的那尊天人能承我的情,此番北邙灭妖,我就能有十足把握。”
“爹!娘!大哥!嫂子!你们再等等,最多再有半个来月,我便拿那老畜生的皮干茎根,来祭奠你们!”
…………
“灵瑾,你说我要答应那秦昭,随他去北邙山除妖么?”
回到家中,周易第一时间向灵瑾请教。
“当然答应他啊,周易哥哥,你没听他说要引你入缉妖镇魔司么?这种鹰狼卫独有的权力,便是一般的天人都没有,这对周易哥哥你来说,是大机缘呀。”
“只要入了缉妖镇魔司,以周易哥哥你的武道天赋,说不定日后能冲到我父王那般高度呢。”
“灵瑾你可别这样捧我,我哪能和你父王比。”
“能的!周易哥哥你要相信自己哟。”
“这个…我努力,争取不让灵瑾你失望。”
周易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然后便在灵瑾挥舞着秀拳给他的加油鼓劲声中,活力满满的去院中练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