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章 小露身手
苏酥切完脉，再次掀开半夏的被褥，轻轻的按压一下肚子，肚子很硬，这分明就是胎死腹中，而且还未完全排出，时间长了怕是连半夏姑娘都有危险。
苏酥赶忙问莞晚，“能找来羊血吗？”
“好，我赶紧去找。”
苏酥嘱咐道，“要快……”
莞晚慌忙的奔了出去，留下苏酥和还在哭天抹泪的老鸨。
苏酥白了一眼老鸨，沉声说道，“你若是还想救你的摇钱树，就别再嚎了。”
老鸨一听，心想摇钱树还有救，立马就让红裙女子将她搀扶起来，坐在椅子上啜着茶。
“妈妈，她一个乞儿，能救半夏？咱们要是被她骗了，姐姐要是出事了该怎么办？”
老鸨听着红裙女子的话，眉头紧锁，这镇上的大夫都不愿意出诊，她能怎么办？如今这叫花子愿意救，那就死马当作活马医，若是半夏有个三长两短，她就留那叫花子在这，为她赚钱。
看那叫花子一身破烂衣服，但姿色还是不错的，稍微打扮打扮，想必还是可以帮她赚些银钱的。
红裙女子见老鸨不说话，便住了嘴，她虽然希望半夏快点死，可这话必须藏在心里，不能显露在人前。
苏酥从背篓里取出一些荆芥，递给红裙女子，“让人将这些用武火炒至黑褐色，少喷清水，取出晾干后研磨成粉再拿过来。”
红裙女子接过荆芥，勉为其难的拿着药出了房间。
老鸨见帮不上忙，怏怏的离去了。
不一会，莞晚端了一小碗刺羊血进来了，“小妇人，这该怎么办？”
苏酥将半夏扶了起来，“给她灌进去。”
莞晚掰开半夏的嘴，将一小碗刺羊血给她灌了进去。
片刻后，半夏身下流出许多黑血出来，莞晚吓得大叫，“小妇人，这是怎么了？”
苏酥不顾肮脏，在黑血里寻找着，总算被她找到了那团胚胎，“没事，她腹中的死胎排出来了。”
莞晚递给苏酥一条汗巾，让她擦手，“那姐姐她没事了吗？”
“等荆芥炭拿来喂她服下，止住血就没什么大碍了。”
“来了……来了……”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红裙女子冲了进来。
苏酥看着她手里的荆芥炭，从桌上倒了一些水，搅匀后，再次给半夏灌了进去。
三人垂手站在半夏的床边，谁都没有说话，静静的等待着。
一盏茶后，半夏的恶露总算止住了，莞晚拉着苏酥的手，直嚷着，“看，姐姐的血止住了。”
苏酥放下心来，她这方法只在医书上看过，其实这还是她第一次救人。
“好了，接下来的日子多给她弄些补血的药，补上一段时间身体就会大好的，这段时间就不要再接客了。”
苏酥收拾着背篓，看天色也不早了，心想还要去公孙府，便准备离开。
“姐姐，你醒了。”
莞晚坐在床边，看着半夏睁开了眼睛，心里别提多高兴，为她整理着脸上凌乱的头发。
当她缓缓转过头来，那张神情忧郁的脸庞上，一双暗淡无光的眼睛里，正流露出淡淡的哀伤，紧闭的双唇，苍白而干涩。
刚刚头发凌乱拂在脸上，完全没有看真切，这一次，苏酥终于看清半夏姑娘的庐山真面目，她就是那日同莞晚一起的白衣女子。
苏酥走到床边，“半夏姐姐，你感觉如何？”
“你……你是那日的……”
半夏姑娘太过于虚弱，连说话都没有一丝力气。
“我叫苏酥。”她继续说道，“你身子还很虚弱，就不要多说话了。”
莞晚看向半夏，莞尔一笑，“姐姐，多亏了苏酥，是她从鬼门关把你拉回来的。”
半夏撑着虚弱的身子，向苏酥道歉着，“谢谢苏酥姑娘。”
她的唇边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笑意，无奈而又坚毅，淡然而又执着，使得她的脸上呈现出一副复杂而微妙的神情。
“姐姐曾有恩于我，这也是我懂些医术，才能出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今日还有事，下次再来看你，你好好将养着。”
苏酥说完，就欲离去，却被莞晚抓住手臂，她从荷包里掏出二两银子，放在苏酥的手心，“这是二两银子，就算出诊费了。”
苏酥看了看银子，她的内心是想要的。可是，她们毕竟解她困苦过，这时候拿这钱，不厚道。
她将银子又放回莞晚的手里，“这钱我不能要，你收好。两位姐姐曾经有恩于我，就当我报恩了。”
“这……好吧，妹妹这是要去哪？”莞晚收回银子，放入荷包中。
苏酥道，“听说公孙府的公孙小姐正在寻访天下游医为她治病，我想去试试。”
红裙女子嘲笑道，“姑娘，就你这一身，还没进公孙家就会被人赶出来吧。”
苏酥看了自己一眼，这身破烂的衣服确实太过于寒酸了，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游医，倒像个乞儿。
“是啊，苏酥你这身打扮肯定是不行的，这样吧，我帮你寻套衣服来给你换上。”
莞晚说完就出去了，苏酥便与半夏热情的寒暄着，那红裙女子见与她什么事，便退出了房间。
不一会，莞晚拿着一套衣服进了门，她哀叹道，“咱们这红粉脂楼里只找到这身男装。”
苏酥听罢，这正合她意，“莞晚姐姐，男装甚好！”
莞晚便让她进了里间换衣服，待她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莞晚看到她的模样，呆愣了片刻。
她语带轻佻地说道，“哇，这是谁家的小哥，长得真俊啊！”
搞得苏酥满脸通红，脸火辣辣的疼，“姐姐……”
“哈哈哈……”莞晚不再逗她了，认真的看了看，“你这样出门，怕是还没到公孙家，就要被街上的小娘子堵在路上。”
苏酥低眉，这南煜国的民风能有如此彪悍？
“好了，我再帮你打扮打扮。”莞晚拉着苏酥在妆匣面前坐下，在她脸上捣鼓了一阵后，满意的说了一句，“这样就刚刚好。”
苏酥抬头望向铜镜，那是个长得有些白皙，俊雅朗逸的小伙。
这样貌完全跟她扯不上一丝关系……甚好，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