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陈镜歌的疯狂
“应该破开天幕了。”陈镜歌目光深邃如千年寒冰，冰冷无情地凝视着眼前的一切。
随着老人的身形逐渐化为木屑消散，这片空间的黑暗如同诡异力量失去了支撑，开始缓缓褪去。
而那冲天而起的树干和树根，也在这一刻开始崩塌，陈镜歌站在树干上，感受着脚下的震动和摇晃。
随着空中冲天的树干轰然崩塌，陈镜歌的身体从高空中疾速跌落。
陈镜歌在空中没有丝毫的慌乱，就在即将与地面亲密接触的前一刻，他双眼中突然泛起淡淡的白光。
一团光球凭空出现在陈镜歌的后背上，将陈镜歌稳稳地托起，轻轻地放在了地面上的古祠堂之前，他的身后便是塌陷的地表，好似那万丈深渊。
陈镜歌的双脚触碰到地面的那一刻，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双眼中传来，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刺扎着他的眼球。
他无力地跪在地上，双手紧紧地压在双眼上，试图减轻那难以忍受的剧痛。
“每次榨干精神力都给我搞这一出。”陈镜歌咬紧牙关，冷汗从额头上滴落。
原本在眼眶下就有的血痕，此刻因为疼痛而变得更加明显，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流下，又一次染红了他的双手。
在祠堂前的寂静夜晚，皎白的月光铺洒在地面上，将一切笼罩在银白色的光辉中。
洛伊水此时从祠堂内走了出来，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地面，发现了跪在地上的陈镜歌。
她的心中一动，走到陈镜歌身问道：“没事吧？”
“等会应该没事了。”陈镜歌紧闭着牙齿，声音略显无力。
在双眼的剧痛刺激下，陈镜歌几乎要昏死过去，他紧紧地咬着牙，忍受着那难以言喻的痛苦。
在撑过了十多分钟后，剧痛感终于开始逐渐消散，他的身体也随之放松了下来。
陈镜歌无力地向前趴在地上，他的双眼虽然仍感到疼痛，但已经能够微微睁开。
陈镜歌用余光斜视着站在一旁的洛伊水，声音虚弱地问道：“诡异应该死了吧？”
洛伊水蹲下看着陈镜歌道：“死了，那股阴冷的气息我感受不到了。”
诡异在时域者的感知中，如同一块冰冷黑暗的阴影。
当它出现时，那种冰冷绝望的气息会瞬间笼罩时域者的身体。
而诡异如果离开了时域者感知的范围，那种冰冷的气息会逐渐减弱，直至消失。
但诡异若是死亡，那种冰冷绝望的气息会瞬间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一。
而现在，陈镜歌与洛伊水二人同时感受不到那股阴冷的气息，这意味着诡异已经不复存在。
陈镜歌更是亲眼目睹了老人化为尘埃的瞬间，内心的不安也随之消散。
“张恶呢？”洛伊水在附近转了几圈，但始终没有发现张恶的人影。她回到陈镜歌身边问道。
“张恶的尸体应该在地表下面了。”
陈镜歌语气平静地回应道，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张恶的无头尸体在空中被陈镜歌从手中丢出，随着陈镜歌的落地，尸体便跌入了那深邃而黑暗的地表之下，死无全尸。
“被诡异杀死的吗？”洛伊水转头看向陈镜歌，眼中带着询问道。
“我帮诡异杀死的，呵呵。”陈镜歌声音冰冷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痛快和嘲讽。
洛伊水愣住了，她没想到陈镜歌会这么说。她清楚陈镜歌与张恶之间有着深仇大恨，但她没想到陈镜歌会利用诡异来杀死张恶。
洛伊水注意到陈镜歌身上的血迹，尤其是他脸部，仿佛被头塞进了一个红色喷泉里一般。
陈镜歌淡淡地看了洛伊水一眼，道：“这些血不是我的，是诡异在咬断张恶脖子时溅到我身上的。”
他顿了一下，解释道：“在诡异吃掉赵伟平脑子后无法继续行动时，我就开始思考，诡异吃掉人的脑子是否需要时间来消化其中的精神力。”
“我猜测，这不仅仅是获取能量那么简单，更是一个将新获得的精神力融入自身、甚至可能还需要分散自身力量的过程。”
“结果不出所料，我赌对了。”
陈镜歌的眼神中满意的接着说道：“当诡异吃掉张恶的脑子后，它的身体变得十分脆弱。”
“就像是将自己的一部分力量分散出去了一样。这使得它在这段时间内变得相对弱小，不再具有之前那种令人窒息的恐怖诡异力量。”
陈镜歌望向洛伊水，补充道：“回想我们在封门村遇到诡异源头前，碰到的诡异基本上都是一触即溃的。”
“那些诡异之所以如此脆弱，很可能是因为它刚刚分散了力量，正处于消化新获得的精神力的阶段。”
洛伊水震惊地看着陈镜歌，有些语无伦次的问道：“你就仅凭自己的推断，将张恶的脑子送给了诡异？”
陈镜歌没有回避洛伊水的目光，他坦诚地分析道：“你认为，我们能够一对一杀了他吗？”
洛伊水摇了摇头，拿什么打啊，初次在黑暗中与老人见面的时候，它仅仅是一个照面的功夫就把三人打飞，而且那恐怖的火焰树枝跟普工一样，怎么打结果都是死。
陈镜歌见洛伊水沉默接着说道：“如果不是我在上面迟迟看不到你的身影，猜测到你及时躲进这个祠堂，堵住了天幕的脆弱口。”
“即使我在上面把诡异源头杀了，他一样可以依靠天幕复活。”
“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全军覆没。”
洛伊水尴尬地笑了，然后对陈镜歌竖起了拇指，她的语气情绪道：“你真是够狠！也够他妈疯狂！”
陈镜歌血腥的脸上淡淡一笑，他并未回应这句话是夸赞还是捧杀，只是反问了一句：“不是你教我在与诡异的战斗中需要赌的吗？”
“难怪，赵伟平如此看重你。”洛伊水感叹道：“你真的实在太狠。”
“在毫无生机的局面中硬生生打出一个机会，还顺便把死仇的人给杀了，这个陈镜歌实在疯狂。”洛伊水看着陈镜歌趴在地上的身影，无声自语。
陈镜歌缓缓地站起身来，转动身体，仰望着天空中的明月，目光深邃自言自语道：“既然这件事情基本上结束了，那么市长，还有被张恶藏到清灰道里的叶茹韵，也该等着到我清算了。”
洛伊水深深地看着面前的陈镜歌，心中意识到，这个少年所代表的不仅仅是他自己，更是一个时域者为了生存而不得不采取极端手段的象征。
在这个逐渐陷入绝望的世界中，那些为了活下去而不择一切手段的人，似乎才是唯一能够真正适应这个世界规则的人。
“行了，先想想怎么离开吧。”洛伊水终于打破了沉默问道。
两人站在狭窄的平台上，放眼望去，除了脚下的地面和身前的祠堂能够站得住脚外，周围则是一个围在他们面前的深不见底的深坑。
而且屋漏偏逢连夜雨，洛伊水的手机已经没有了电量，而陈镜歌的手机甚至直接被烧没了，他们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
陈镜歌抬头看着面前的祠堂，冷静地说道：“要不等天亮了你把它烧了。”
洛伊水点了点头，她知道陈镜歌选择白天的原因。
夜晚即使把这个祠堂的燃烧得再耀眼，因为这里都是深山老林，基本上没有人会在这种地方过夜，十有八九会无人可见。
白天则不同，也许有某些户外博主或者飞机路过，都有可能看到祠堂上的火焰与白烟。
加上这周围的环境如此特殊，深坑和燃烧的祠堂都相当博眼球。
在白天，一旦有人经过或者飞越这里，就很有可能会注意到这里的异常情况。
“那就这样吧。”洛伊水轻声说道，然后她迈着步伐，朝祠堂深处走去。
诡异已经被抹杀，说明这个祠堂已经安全了。
祠堂的三个墙洞破损不堪，月光从中微微洒落，洛伊水靠在墙边，思绪万千。
“赵伟平，不欠你了。”
洛伊水轻轻从衣服口袋中取出她的黑色墨镜，戴在脸上，遮挡住她那失去眼球的左眼。
她想起了还未成为时域者之前的那个绝望时光，那时，一只诡异差点夺走了她的生命。
就在她即将被诡异杀死的那一刻，赵伟平出现了。他救下了洛伊水，但洛伊水的左眼已经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失去了眼球。
尽管她后来努力使用神力进行恢复，但那只眼睛却再也无法重新生长出来。
陈镜歌此刻也走进了祠堂，他看起来疲惫不堪，步伐沉重。
他走到祠堂中央，倚靠在画像墙边，似乎找到了一个相对舒适的位置，便直接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
“算了，明天再说了。”洛伊水看到陈镜歌已经疲惫地靠在画像墙边睡去，也让自己放松下来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