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老人
“哼。”陈镜歌与张恶同时发出一声冷哼，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不满或轻蔑，随后便不再多言，自顾自地往黑暗中走去。
在夜色朦胧的山林中，洛伊水跟在陈镜歌和张恶后面。
突然，她发现前方的两人先后停下脚步，身体紧绷，似乎发现了什么。
洛伊水心中一紧，走上前来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又不走了？”
陈镜歌缓缓回头，指向前方，声音中带着一丝凝重：“你要不看看这是什么？”
洛伊水疑惑地拿起手电筒，顺着陈镜歌所指的方向照去。
手电筒的光芒在夜色中穿梭，照亮了前方那条原本应该继续向前的泥巴路。
然而，路的尽头却意外地被一尊巍峨的大山挡住了，山石嶙峋，仿佛是从地底突然冒出，将原本狭窄的山路彻底封死。
洛伊水震惊地后退了几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张恶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诡异……能做到移山填海吗？”
但是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有点离谱了，这只诡异。”
洛伊水看着面前突然冒出的巍峨大山，眉头紧锁道。
陈镜歌踩了踩路边的草丛，沉声道：“左右两草丛选一边绕过去，选哪个。”
“左边看起来植被更茂盛，可能有路。”洛伊水观察两侧的植被，犹豫了一下，说道。
“烦死了。”
张恶烦躁地低吼一声，从腰间掏出一把菜刀，毫不犹豫地开始一刀一刀地砍向大山左边的茂密植被。
“妈的，这货还藏了把刀，想干我吗？”
陈镜歌见张恶突然掏出菜刀，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警惕和怒火。他目光冰冷地看着张恶，心里暗骂道。
在即将面对诡异之前，三人都没有想要使用时域的冲动。
他们都十分清楚，时域能力强大，可以直接扫清面前的植被，但消耗的精神力也极为庞大。
如果现在就滥用时域能力，一旦真正面对诡异时发现自己的精神力已经枯竭，那到时候就可以把头献给诡异了。
陈镜歌深深地看了一眼洛伊水，此刻他们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随后便徒手处理茂密的植被。
现在当务之急是处理诡异，于是陈镜歌见张恶处理植被后也暂时放下了对张恶的仇恨。
洛伊水见状，也毫不犹豫地加入进来，她手中的动作轻柔而有力，与陈镜歌配合将一株株杂草拔出。
……
夜色中，洛伊水、陈镜歌和张恶三人如同勤劳的农民一般，在深山老林中努力挥洒自己地汗水来拔除阻挡前进的植被。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太阳的红眼逐渐从地平线上升起，他们才终于绕过了那座巍峨的大山。三人纷纷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呼呼，都砍到白天了，终于绕过那大山了。”
张恶喘着粗气，将手中的菜刀插在地上，望着眼前出现的小溪。
小溪清澈见底，蜿蜒弯曲，一眼望不到头，仿佛通往未知的远方。
陈镜歌从大山绕出来后，拿出手机，试图通过定位功能确定当前位置，但屏幕上始终显示着“定位失败”的提示。
“我们现在在哪。”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手机收起，向洛伊水和张恶询问道。
洛伊水平静地回答道：“不知道，可能是这片区域有诡异的力量影响，导致定位系统失联了。”
她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在踏入那条诡异的泥巴路时，她就已经察觉到了手机定位的不稳定。
张恶拔出插在地上的菜刀，看着小溪中的水流，向小溪中吐了一口唾沫说道：“除了看时间，这手机就只能打电话了。”
“打电话给谁，摇人来给诡异冲业绩吗？”陈镜歌看着张恶手中的菜刀和手机，嘲讽地笑着。
“算了，顺着这条小溪走吧。”洛伊水看着周围的大山和小溪附近的茂密树林说道。
……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又到了傍晚，太阳逐渐消失在远处的山峦之间，天边泛起了淡淡的晚霞。
三人已经顺着小溪走了一天一夜，疲惫不堪，身上的衣服都是汗水和杂草挂在上面。
张恶就稍稍悲催点。
他因为没穿衣服，他从开始砍草就一直有伤口在他上半身刮过，不过好在精神力的自动修复，张恶除了没事骂两下也就过去了。
张恶在小溪边上蹲下，双手捧起清凉的溪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脸上写满了不满。
“妈的，顺着这条小溪走了一天一夜了，就算是头牛也会累死。”他抱怨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
早知如此，当时就不应该一刀把陈镜歌的那个替死鬼干了。
这才导致张恶最终数罪并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洛伊水和陈镜歌也蹲在小溪边，默默地喝着水，没有搭理张恶的叫骂。
这一路走来，张恶不知道骂了多少回了，陈镜歌和洛伊水已经听得耳朵起茧了。
“你们手电筒还有电吗？我的没电了。”陈镜歌突然停下脚步，摸了摸手中的手电筒，发现它已经无法发出光芒了。
“嗯？”张恶转过头看向陈镜歌，注意到他眼中裂痕的光芒比平时亮了一些，问道：“你真看见诡异了？”
陈镜歌声音低沉：“我感觉前面有些不对劲。”
陈镜歌感受眼睛带来的瘙痒，隐隐不安。
“我还有一点。”
洛伊水说着，从包里拿出手电筒，递给了陈镜歌。
手电筒的光芒虽然微弱，但在这昏暗的夜色中却显得尤为珍贵。
陈镜歌接过手电筒，立刻利用双眼光芒带来的敏锐感觉，向身前四点钟方向仔细寻找。
手电筒的光芒在黑暗中摇曳，照亮了前方的树木。
他们很快发现，在不足二十米的地方，有一片区域的树木本来都应该十分茂盛，但其中一株树木却显得格外干枯。
它的枝叶枯黄，树皮干裂，仿佛已经死去多时，与周围的生机盎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们有没有感觉，那棵树旁边好像有一个佝偻身躯的老人？”张恶指着那棵树，声音压得极低。
“看不清，周围的灌木丛太多了。”洛伊水皱着眉头，努力地透过手电筒的微弱光芒和茂密的灌木丛去观察，“我感觉更像是个石头。”
陈镜歌没有说话，他示意两人噤声，然后轻轻关闭了手电筒，将整个身体往下压。
“是个人……”他轻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肯定：“他蹲在那里，并且手好像还在刨那棵树的树根。”
陈镜歌在手电筒照亮那棵树的时候，他的眼睛突然十分瘙痒，而且像是被安装了放大镜，他能清晰地看到那个老人的身影。
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出现过？
对了，他在学校走廊的那个时刻，周围被黑暗笼罩，但陈镜歌却能清晰地看见黑暗中的每一个细节，包括那些细微的动静。
现在的情况与在学校走廊时相似，在昏暗的环境中，他的双眼会变得异常敏锐。
但这好像有个条件，只有有诡异存在于附近他的眼睛才会有异常。
这种感觉连陈镜歌本人也说不清道不明。
“老子就知道陈镜歌眼睛非比寻常。”张恶低声说道：“那现在，趁那个诡异没发现我们，赶紧动手抹杀了吧。”
洛伊水闻言，冷静地说道：
“张恶，你为什么觉得那个会是诡异？我并没有感受到周围的诡异存在。别忘了，我成为时域者的时间比你长多了，期间处理的诡异只比你多不比你少，对于诡异的感知应该比你更准确。”
“而且这么简单就能除了一只拥有天幕的诡异，你不觉得可笑吗？”
陈镜歌也在一旁赞同道：“我的眼睛只是感到到了诡异的存在，但不确定那个老人是不是。”
张恶闻言也冷静下来，他低着头默不作声，只是手中一直紧紧抓着他用来开路的菜刀。
“话说洛伊水，你的时域是什么样子的？”陈镜歌好奇地看向洛伊水，这位总是戴着墨镜的女子，她的能力一直让他十分好奇。
洛伊水没说话，她从身旁的杂草上轻轻拔出一根，然后轻轻吹了一口气。
在众人的注视下，那根杂草竟然逐渐燃烧起来，火焰在夜色中跳跃，显得格外醒目。
“能看出个大概。”张恶在一旁说道，“你的时域该不会是可以将你呼出的气体变得火热吧。”
陈镜歌摇了摇头，他仔细观察着洛伊水的动作和杂草燃烧的过程，然后说道：“不太像，更像是接触到呼出的气体的物体会燃烧。”
洛伊水点点头，对陈镜歌的洞察力表示赞赏。
“769局那边之前还给我的时域起了个名字：龙息。”洛伊水缓缓说出，说完后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
陈镜歌和张恶都愣了一下，空气变得十分尴尬。
“等等，有些不对。”陈镜歌突然停下，打破了尴尬的氛围，他的眼中闪烁着警觉的光芒。
陈镜歌隐隐感觉眼中的瘙痒在逐渐变淡，于是他迅速起身，将手电筒对准了那棵干枯的树。
在手电筒的光芒下，他惊讶地发现，原本蹲在树边的老人已经站了起来，正背对着他们，绕过树木往深处走去。
“他走了。”陈镜歌低声说道，将观察到的情况告诉了二人。
洛伊水紧锁着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跟上他，他即便不是诡异也脱不开关系。”
三人迅速达成一致，不顾周围的灌木丛与杂草的阻拦，小心翼翼地跟在老者的身后，始终保持着大约二十米的距离。
“他不知道我们拿手电筒照他吗？”张恶边走边低声问道。
洛伊水摇了摇头，说道：“也许不知道，也许知道，也有可能……诡异也知道了。”
陈镜歌看向洛伊水小声说道：“好不容易在这个荒野求生员来了都得变干尸的地方找到个人，别搞。”
这种时候不要说出对局势不利的事情，虽然无论如何诡异他们都得面对，但现在连诡的影子都没看到，先别给自家气势整没了才好。
黑暗中的树木枝叶在晚风中沙沙作响，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给跟在老者后面的三人带来了一股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