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阉人之身
金刀王家。
王元霸躺在摇椅之上，身后一个丫鬟正小心地给他揉捏肩膀。
他眸子微暝，面无表情，只是手中用力搓滚的两枚金胆，显示着他心内的不平静。
女婿、外孙身死，镖局被灭，偏偏对头占了正道名分又实力不俗，自己确实没法给女儿伸张正义。哪曾想那不成器的女儿竟然就此委身他人，想要借一个后辈青年来报灭门之仇。
之前得知女儿不顾廉耻，跟着那人离开洛阳，他已经气的打坏了一张檀木茶台。哪料这次那个登徒浪子公然闯门，偏偏对方的平生从未见识过的超绝武力……
他威震一方多年，临老竟然受此大辱，一时心气大挫，整个人都仿佛衰老几分。
“父亲。”敲门声响起，是老大王伯奋。
“进来。什么事？”
“父亲，白傲之又回来了。”
“我不见他，你处理吧，早点给他哄走。”王元霸抬手想让儿子出去，想了想又继续说道：“伯奋，你说华山派武功真就如此厉害吗？那小子上次来比你就算强些，也绝不会到了如此程度……”
“父亲，就是华山岳先生再擅长调教弟子，也决不能这么短时间教出这样的高手，以我想来，或是白傲之自己有何奇遇。我正想和您说这个事，他此刻，正在教家骏和家驹功夫。”
“嗯？莫伤了家骏、家驹！”王元霸吃了一惊，还道是白傲之挑衅、调戏两个宝贝孙子。
“父亲误会了，他确实教了他俩一门厉害的功夫。我在旁瞧了一会儿，家骏、家驹刀势明显凌厉了不少。”
王元霸来到演武场的时候，两个孙子正拿着木刀打的兴起，噼噼啪啪声音里，两刀不断快速砍在一起，打的木屑纷飞。
王元霸顿时吃了一惊。他太了解两个孙子被众星捧月惯了，实际武艺很是寻常。此时两人以快打快，刀法还是王家刀法，刀势却明显快过从前。
这时王家骏一刀砍中弟弟肩膀，兴奋的大笑，然后兄弟二人一起向旁边悠哉喝茶的白傲之行礼。一旁作陪的王家老二王仲强急忙让白傲之点评。
“马马虎虎吧，他们半日就能略通其中关窍，实在是我指点有方。”白傲之调笑着，看兄弟二人尴尬又赶紧赔笑的样子，心情很是舒适。
“运劲和习练方法你们都掌握了，余下就是勤学苦练吧。王家刀法结合这手快刀精义，以后你们纵横江湖自然不行，但守着金刀王家名声不堕，却是不难。过两天我再考教你们，还不去迎老爷子过来。”
三人这才看到王元霸和王伯奋到来，两个孙子跑过去引祖父来到白傲之面前。
王仲强起身给父亲让座，白傲之也略微收了收懒散模样，执晚辈之礼迎他坐下。
“你们下去吧，我们俩说说话。”
王元霸挥手让儿孙都离开，与白傲之对坐，心中既恼怒对方的蛮横无礼，又想问孙子武功进境情况，一时却尴尬无言。
“老爷子，这茶可比我第一次来得时候好多了。”白傲之先开口。
“这是今年新茶，自然不同。你教他们的，不是华山武功吧？”王元霸见两个孙子武功进步，心怀宽慰了许多。然后担心起白傲之孟浪，一旦孙子没有经过岳不群允许学了华山武功，那祸事不小。
“不必担心。那是田伯光的快刀之法，如今他没机会追究我乱传他武功了。可惜没拿到他‘万里独行’的轻功，不然一并传给他们。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白傲之教给王家俩小辈兄弟的，正是《沾衣十八摸》中提升出手速度的部分。至于剩下更精华的那些……只能说还没处到那个份上，目前王家只有王素英能够享受了。
为了不让王素英夹在其中为难，也为了王家这一方地头蛇势力，他不但拿出了上乘武功相赠。这时对着便宜丈人，言语里也暗示着‘没准以后还有呢’。
王元霸阅历之丰富，立马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你要在洛阳留多久？”
略微沉吟，王元霸就接受了现实。女儿已经被人家占了，难道还要放着送到身边的大高手不去结交，反而与之敌对？
“简单歇两天吧。家骏家驹彻底掌握那门功夫后，我带着素素走。”
“我着管家给你准备些银子。穷家富路，你要好好对她，无论做什么，安全放在第一位。”
“这个自然，我不会亏待她。老爷子，喝茶。”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起王素英名分问题。林家灭门不到一年，此时计议‘改嫁’之类事情，传出去并非佳话。女儿已经是半老徐娘，不必向小姑娘一样追求这些，何况她自己心心念念的，可能还是复仇。
白傲之住在了王家。
白天里调教两个和自己年岁比自己还大的‘侄子’，晚上和王素英对练。
两天后，他带着王素英和老丈人赠送的千两银票离开，却没有回华山报到，而是借着空闲机会，准备向青城山而去。
王素英得知大仇将报，于是热情如火，充分使用柔韧的武者身躯，变着法儿让他快乐。白傲之确实很快乐，内力修行速度终于又提升回来。
————
两人出洛阳往东南而去，准备从龙门转水路，走伊水去西南。
令两人信马而行，诧异的发现官道上许多江湖人物匆匆而行，远远超过平时，那些汉子呼喝着向东边汇集。
这时临近中午，路边出现一间茶肆，远远就见茶肆外有十几匹健马，显然是有很多人在此歇脚。
走进茶肆，见七八张桌子三三两两坐着十几个汉子。两人不动声色在外围坐下，那些汉子正慷慨激昂的谈论着。
“天乙道兄，所以说那传闻是真的？”其中一人向坐在中间的一个中年人问道，那人道家打扮，背上背着一把剑，剑刃阔但剑身却短。与他同桌之上还坐着几个同样打扮的年轻道人。
“泰山派的。”白傲之和王素英对了眼色。
“自是千真万确！你道为什么《辟邪剑谱》现世，魔教那么急令禁止所有人修行，原来那魔教教主所练的《葵花宝典》和《辟邪剑谱》系出同源，一样都需要……嘿嘿！”那泰山派的天乙道长回答道。
“怪不得东方不败号称天下第一！”
“那魔头岂不是已非男子汉之身？！”
……
“啊！如此隐秘消息，魔教必然严防死守，是如何传出来的？”
随着天乙道长的话，茶肆中一时轰然，直到刚刚提问那人又问了一个问题，众人显然也好奇至极，都停下来看天乙道人。
“这不就是我们这些人得以聚在这里的原因？”天乙却卖了个关子。
“道兄，我们当然是尊了五岳剑派左盟主号令，要去围捕那魔教光明使者向问天，怎么和这件事情也有关系……啊，难道是向问天卖了他主子？魔教里有什么事情发生？”
“呵呵，大家只知道昨日左盟主飞鸽传讯江湖，指出向问天正孤身一人从黑木崖往中原逃窜，着大伙儿并肩子上，为江湖除一大害，却少有人知其中内情。”
天乙道长慢慢的喝口茶，将众人胃口吊的更高，才有接着讲述。
“是向问天放出来的消息。不过他却是个汉子，并没有出卖自己的主子。你们却道是为何？”
“到底为什么啊？”
“天乙道长，可急煞兄弟了，快快请讲？”
天乙道人这才满意一笑，伸手示意大家安静。
“那东方不败号称天下第一，虽然有几分魔崽子吹嘘的成分，更多却是实打实杀出来的。江湖上大小门派、各路好汉，谁还没个亲朋故旧折在他手上？也没谁敢真格提出来，要和东方不败一对一杀上一回。
东方不败执掌魔教十余年，其威势无二，很多年轻人都不知道魔教之前的另一个大魔头了。”
这时有人喊道‘是任我行！’天乙道人赞许对方一句，继续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