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无形大手
此刻的冰城。
六月的天气昼夜温差较大，穿上薄衬衫正好合适。
晚上十一点左右，一处麻辣烫夜摊，露天的座椅上。
我和夏婉清此刻，满头大汗坐在一起。
“好辣……”
夏婉清泛红的鼻尖，流出一丝晶莹的汗水，夸张的吐着粉红的舌头。
“辣归辣，但真的很好吃，对吧？”我也吃的浑身发热冒汗。
但不得不说，这麻辣烫虽然便宜，但真的好吃，让人很上头。
一顿下来，吃的酣畅淋漓。
夜晚的凉风，缓缓吹过，不禁让人心旷神怡。
一边吃，一边和婉清聊着家常。
说实话，我现在是完全离不开她了。
她的善良、温柔、可爱、体贴将我包裹在其中，无法自拔。
完全融入了我的生活，成为了我生命中无法缺失的一角。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我低头一看，竟然是老爹打过来的。
老爹平时比较忙，基本不会给我打电话。
大晚上突然给我打电话，有点反常，但也没想太多。
接通电话后。
“喂，老爹。”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过了一小会。
正当我以为发生什么事，打算再次询问时。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沉闷声音，带着些许颓废的语气。
但我依旧听出了，是老爹的声音。
“小青，你母亲……”
老爹说完，挂断电话后，我大脑一震，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双脚一阵无力发软，紧接着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上，好在夏婉清在旁边扶住了我，才没有跌倒在地上。
我接通电话时，没有开启免提，因此夏婉清没有听到，我跟老爹交谈的内容。
但见到我的神色慌张焦急，从未有过这般失态，顿时感觉到了不妙。
她急忙上来抓住我的手，柔声询问道：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脑海此刻还在回荡，刚才来老爹说的话，根本没听清楚夏婉清说的话。
见我没有回话，她担忧的看着我，抓着我的手，轻轻的摇晃。
等我回过神来时，看到她皱着眉头，一副担心的模样，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平复下来。
“放宽心，我能…有什么事。”
可说话的语气，依旧有些颤抖。
夏婉清看我这般反常，还不肯对她说实话，她也没生气，只是柔声安慰。
“不管如何，我永远会陪在你身边。”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一直惦记着，老爹说的事。
我拥抱了一下夏婉清， 语气有些哽咽说道：
“你先回家吧，我今晚有事，就不回去了。”
夏婉清虽然担忧我，但还是乖乖点头了。
说完我急如火燎的，在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这里……”
“快……”
在车上等待到达目的这段时间，让我度秒如年。
这件事，不是我不想告诉夏婉清，只是告诉了她也没用，徒增担忧罢了。
来到那间熟悉的医院，这是我第二次来了。
上次还是夏婉清出事的时候。
只希望一切顺利。
我按照老爹给的位置，来到了一间病房前，给老爹发了个信息，说我到了。
病房的门缓缓打开。
见到的是老爹那一张憔悴暗沉的脸，头发也白了不少。
上次见到他还是过年的时候，如今再次见到，却感觉他苍老了十几岁。
我从小家境还算不错，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是小康，生活质量也不算差。
老爹叫许景程，十几年来一直经营着，生产服装工厂。
随着老爹的不断发展，服装厂不断扩大，如今价值也有七八百万吧。
但也算不得大工厂。
老爹跟母亲很恩爱，到现在一把年纪了，依旧如此，即便老爹工作再忙，也会抽出时间来陪伴母亲，而我只是个附带品，享受着老妈的光辉，被老爹一同关爱下成长。
我曾经也有问过老爹，为什么他会这么爱母亲。
他只是云淡风轻的对我说：你母亲是在我最落魄的时候，跟着我的。
这或许是老一辈的爱情吧。
……
“去外面聊，别打扰你母亲休息。”
老爹声音嘶哑的对我说。
我们来到了走廊的冰冷座椅上。
老爹点了根烟，掩饰不住眼睛的疲倦。
在我的印象里，老爹很少抽烟，因为母亲不喜欢烟味，他为此还花了很长的时间把烟戒了。
烟味气息在四周弥漫，医院的走廊有些荒凉。
只有我们父子俩。
我最终还是忍不住了，低语询问道：
“医生怎么说？”
老爹狠狠吸了烟，吞云吐雾。
“白血病早期，还好发现的及时，完全可以通过治疗恢复健康。”
听到这，我一直紧绷悬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缓缓吐了口气。
可以治愈就好，没有到那种最坏的情况。
这时，老爹突然抱着头失声痛哭。
“小青，是我没用，我对不起你母亲。”
老爹从未在我面前展示过，这般无助的模样。
这么多年来，他仿佛永远是一座大山，为我们遮风挡雨。
如今却展露出，这般颓废无力的摸样，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紧张的瞬间站了起来！开始变得慌乱不堪，满心疑惑，不是可以治疗么？
我深吸一口气，还是想知道事情的缘由。
轻轻的拍了拍老爹肩膀，尽量给他安慰，我不想让他独自承受。
“老爹，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吧。”
“我已经，长大了……”
老爹，缓缓抬头看向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或许是因为我的担当，而感到自豪。
可笑容显得有些勉强，我看到的，更多是苦涩……
老爹跟我讲述了事情经过。
“……”
母亲的病虽然可以治疗，但手术费用加上住院，药费等等，起码要花费上百万。
如果是以往，这些钱，我家自然是拿得出来的。
但从老爹口中得知。
前段时间，有一个老朋友介绍的客户。
找老爹订制了三十万件衣服，因为是老朋友介绍的原因。
再加上这个客户，在签订合同的时候，也十分有诚意。
豪爽的提出了，先结算订制衣服的百分之三十费用，100万作为定金。
这样的大手笔的客户，还真不多。
老爹在多次检查合同后，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便和这客户签订了合同，三个月交货，结算尾款。
然后老爹便开始大量投入资金，生产客户需要的衣服款式。
可三个多月过去了，根本联系不上这个客户，老同学的电话也打不通。
经过多处打听，根本找不到这个客户的任何信息。
仿佛没有这个人一般，下意识就感觉上当了。
我和老爹也感到十分不解，他这是不要货了吗？实在不应该啊！
这客户可是真金白银的给了100万定金！
那么只有可能，是有人在做局！
在这半个月来，老爹四处去找收购渠道。
果然如此，多处地方都拒绝了收购这批衣服。
这批衣服质量也不差，属于市面上比较潮流的。
但就是这么一批精美服装，却被各大商户纷纷拒绝了。
整个冰城的服装收购商，宛若达成了统一战线。
老爹尝试过低价出售，即便是低于成本价格，亏本买卖，依旧无人收购。
这批货就这么堆积在了仓库。
流动资金早已耗尽，全部都用在了这一批服装上面。
老爹也坦白了，之前用房子作为抵押，贷了一笔款，准备大干一场。
本以为这是大赚一波的机会，但万万没想到，会被人下了套。
如今想变卖房子，给母亲治病都做不到。
老爹甚至寻求了很多商家，表示低价出售服装厂，但是整个冰城，无人愿意盘下。
似乎在忌惮着什么。
仿佛有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这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