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茫茫人海，淡淡相遇
暴雨已至，窗外一片凌乱。室内的躁动刚刚平复，孟长津贴着她的肩胛骨，呼吸很重。
良久，芦苇推开他，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同样的，也是一片凌乱。水渍、浴巾，散落在各处。
轻微的刺痛感让芦苇不断骂着狗人。
等她从浴室里走出，孟大爷已经换好新的床单。
又白又直的腿惹的他眉梢一挑，“又在偷偷骂我？”
芦苇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没理他。
“快换，我明儿还得上班。”孟长津无语地笑着，这怎么还让她发号施令了呢。
芦苇绻在角落的单人沙发上，闭目养神。这半隐半明的诱惑，孟长津真的不想做人。
等一切铺好，他弯腰把人抱起。更是惊的怀里的人，止不住的抖。
“怂样，抱你去睡觉。”
芦苇原本合上的眸子睁开看着他脖子侧面的两道红痕，“明儿用我的遮瑕遮一遮。”
指尖轻点着那处，她是没忍住开口提醒。
凉绸的被子盖好，孟长津干燥的手遮着她的眼睛，“睡吧。”
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响起，芦苇就着催眠的调调和窗外不停歇的雨声，沉沉进入梦乡。
隐约间，身下传来濡湿的触感和战栗的抚摸。空气里还弥漫着淡淡的清凉，是药膏。
乏累的人儿睡的深沉，出力的始作俑者甘之如饴。
吃早饭的芦苇眼眸含春，对面的楠楠吃着煎蛋一直看她。
“我脸上有东西？”她问。
“姐，你这几天好美呀。”
芦苇听着楠楠明晃晃地拍马屁，忍不住笑出了声。“怎么？那物理大师真的教的那么好？”
楠楠连忙解释道，“不是，是真的觉得你换工作后，比之前更美了。”
芦苇看着身后的镜子，左右看了看，这么一说，眉眼的风情比以前重了。
把楠楠送到学校门口，下车前又叮嘱她。
“楠楠，姐姐的事很杂很乱，你还小，不懂。如果有人找你问我的事，就说不知道。”芦苇总觉得危险就在身后，也不知道早上为何要说这些。
楠楠错愕半秒，很快就笑意盈盈地说道，“姐姐安心，我已经在练跆拳道了。”
等她在楼下挤着拥挤的电梯赶到14楼，尚余他们已经到了。
“李媛，友情提示。职场内卷程度并不比学生少！”尚余看着她说。
芦苇不大明白。
“职场生卷，建议你不要掐着点上班。”这是对面那男孩说的，好像叫张什么。
芦苇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内卷？她会怕内卷？
芦苇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可不是来跟他们内卷的。
边界感，芦苇突然想到这个新生的词汇。她开始反思，最近跟孟长津关系微妙的变化，让她有些少许柔和？
这少许柔和，让别人心生错觉，认为她是个好相处的？
她刚拿出茶包，给自己泡了一杯香香的茉莉花茶，就看到对面那男孩子站起来。
“走吧，各位，开会。”
尚余最先响应，“领导都没到呢，开哪门子会？”
芦苇这时才看对面那男孩的工牌，叫张相逢。
她忽然想到一个词，如果这个男孩有妹妹，是不是会叫张有时。
相逢有时，后会无期。
芦苇思绪回神，不觉间手指就在桌面上描出这几个字。
“友情提示，今日领导到任。而今天组织会议的，是12楼的总助，沈曼。”
芦苇知道这个人，周子晋的学妹。毕业后就跟周子晋一起工作，就连在国外那些年，都是寸步不离地守着。
沈曼出席，那他会不会也出面？
如果这么快就见面，就不好玩了。芦苇手中转着笔，“还需要拿本子？”
“这种大型会议，没人会注意到我们这些小喽喽，随便吧。”
在大会议室，他们6个到的算是比较晚，绝佳位置已经被霸占。三三两两的位置空着，没办法坐在一起。
芦苇选了一个最没有存在感的角落，安静地坐下，偷偷刷着手机。
五分钟后，干练的沈曼走近，没有坐在最中间那个位置。
没有繁冗的开场白，只是对于他们雍和基金的工作和未来半年的战略部署简单讲了讲。
半小时后，沈曼放下手中的文件，淡淡笑着，“接下来，欢迎周董。”
温和的周子晋矜贵地踏进这间会议室，芦苇远远地看了一眼，然后侧身，让前面的同事把自己笼罩的更严实些。
“大家好，我是周子晋。”
话音刚落，掌声不断。周子晋名气太盛，公司这些人大多慕名而来。
芦苇的手机屏幕已经暗了许久，她在角落里静静地听着周子晋诙谐幽默又不失温和亲近的讲话。
这声音，让她回到高中补习物理的书房。
卢家二楼，她的房间。
窗户打开，就是一棵郁郁葱葱的梧桐树。
她刻意窝着的身体已经开始僵硬，在前面坐着的同事错开的缝隙里，她再一次看清周子晋不同以往的脸。
他们都变了，中间隔着几年未见的岁月。隔开的是，茫茫人海和不同的人生轨迹。
失神的片刻，她的笔掉在地上。
周子晋还在说着，时不时会议室就会起伏着笑声。
最后，芦苇在他的介绍下，看清了项目部的经理，秦笑樱。
呵，这还真是巧啊。
会议散场前，周子晋似有察觉地，远远地朝着她这里看了眼。惹得这周围的女孩子一阵尖叫，芦苇是错过了，因为她在极困难的弯腰捡着自己刚掉落的笔。
很贵的，孟长津那浪货非要送她的笔。
一个多小时的会议结束，散场后，周子晋还在大家谈论话题中。
尚余跟张相逢还在学周子晋说话，尤其是尚余，那兴奋劲儿，真的足。
芦苇跟在他们身后，看着没说话。
刚泡的花茶变得温凉，喝起来口感不好。“看来明天还是要带个保温杯来。”
她自说自话，一抬头，就看到秦笑樱被hr领着站在不远处。
“秦经理，这就是数据分析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