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绝望的前奏
陨灭之火像是一头饕餮巨兽，在众人的眼前以近乎生吞活剥的方式，将陆号眨眼间吞噬了个干净，连残渣都没留下。
死一般的沉寂……
数千年来，在人类拥有一定规模的觉醒者数量的情况下，从未有人能够抹杀过一名诺亚。
可在今天，他们却亲眼见证了一名真正的诺亚，用一种献祭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大卫朝夏尔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夏尔当然明白大卫想确定的是什么，他想确定的是，陆号是否真的已经彻底消失。
凡多姆海恩家族与陆号抗衡了几千年的时间，夏尔作为凡多姆海恩家族的一员，他对于陆号的气息应该是再熟悉不过了，而他在仔细感应了一番之后，几乎可以确定，陆号的气息彻底消失了。
不过他还是不敢下断言，直到掏出诺亚罗盘查看后，发现上面陆号对应孔洞中的火焰已经完全熄灭后，这才和大卫接受了这个令他们难以想象的事实。
只不过，他们似乎惊讶的太早了一些。
吞噬完陆号的陨灭之火并没有就此消散，反而似乎因为在吃掉陆号以后，变得更加的旺盛了。
鲜红的颜色，像是完全由鲜血铸就的一般。
“小九，到你了。”贰号的语气带着一分严肃，可是却没有一丝对陆号牺牲的惋惜。
贰号的身体此时已经透明了大半，可以看出，他已经维持不了多久此时的状态，再有一段时间，或许南违仁就能脱离他的封印。
所以，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命令的意味更浓了一分，他不想因为时间产生更多的变故。
对于贰号说的话，玖号自然是不敢有任何不从。
同样的，继陆号之后，玖号身上的光纹也开始疯狂闪烁起来。
“不会吧……”
难道还要牺牲一名诺亚吗？
要知道，本来诺亚的数量就不多，每损失一名，对于诺亚一族来说都是伤筋动骨的，就像人类不能轻易失去一名天王级强者一样。
此时，不仅是人类阵营这边，就连肆号诺亚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肆号算是继三名初代诺亚之后，最早一个由人类接收诺亚种成为诺亚的人了，他是最先了解诺亚方舟计划的人，并执行了下载西大西洋的百慕大三角地区的任务。同时，他也跟随贰号经历了诺亚之间的内战，在那场战争中，他亲手抹消过一位弟弟的生命。
可以说，这个世界上的大事，除了创世阶段，只要是人类诞生后的事情，他都经历过了。
可就是如他一般，经历过如此多大场面的诺亚，也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感到骇然。
众目睽睽之下，陨灭之火慢慢靠近着玖号。
只不过与陆号不同的是，陨灭之火靠近的不是玖号的心脏处，而是玖号的大脑位置。
玖号在成为诺亚之前，就曾经是一名极为优秀的精神类觉醒者，而这种类型的觉醒者的大脑是最为重要的。
他们不仅拥有远超常人的意识单元数量，对意识层的理解也更加深刻。
大多数普通人是根本感觉不到自己意识的存在的，他们在思考的时候往往无法察觉自己意识的活动轨迹。
而像玖号以及宇文望舒这样的觉醒者则不一样，他们可以清晰的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意识层是如何活动的，甚至，宇文望舒隐隐还突破了超层的限制，能够偶尔让意识影响到物质层面。
这一点，就算当初的玖号也没能做到。
不过，在成为诺亚之后，玖号就比宇文望舒强上不是一星半点了。
玖号此时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被火牢给困住，稍稍触碰到那股火焰，他的意识就会如水蒸气一般消散。
意识受损的疼痛比肉体上的疼痛更为敏感，玖号虽然贵为天王级强者，可也在这种痛苦面前闷哼起来，表情也格外狰狞。
可是，他并不能将自己的意识缩成一团，来躲避那深入灵魂灼热的火焰。
相反，为了达到贰号的目的，他需要将自身的意识中，同化的世界意志与陆号的牺牲意志结合，所以，即便知晓眼前的火海会让他极其痛苦，但他仍然咬牙坚持着驱使自己的意识单元飞向陨灭之火。
而陨灭之火则丝毫没有浪费，将玖号传来的意识单元尽数吞噬，并在陆号的意志作用下，将玖号的同化意志剥离出来，融入自身。
整个过程很快，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玖号的意识洪流就被吞噬殆尽。
随着意识单元的流逝，玖号的眼神也逐渐迷离，直到彻底失去了光泽。
众人虽然看不见意识层中的陨灭之火，可也能从玖号的状态中，明白玖号也成为了贰号牺牲的棋子。
诺亚罗盘上，除了刚才的陆号外，赫然多了一个空洞。
不用想，自然是玖号所在的孔洞。
至于接连吞噬了两名天王级强者的陨灭之火，会变成什么样？会有什么作用？没人知道，可他们无一不是对此噤若寒蝉，因为，那是可以威胁到在场所有人生命的存在。
在场的人，也就只有精通精神力量的宇文望舒可以感应到陨灭之火的存在。
所以，相比其他人，他的恐惧感是更为直接的。
不仅仅是因为陨灭之火蕴含的庞大力量，更是因为，她发现，陨灭之火对于人的意识，居然拥有极大的干扰和诱导的作用。
宇文望舒曾经就被玖号的同化意志影响过，虽然，最终他被南违仁成功解救出来，可在那两年之间，她不知道多少次险些没能守住自己的心神。
也亏得南违仁一直在其左右，这才慢慢将她彻底拉了回来。
不过，这一次在面对陨灭之火时，不知道是不是里面还掺杂了陆号牺牲意志的关系，她觉得其中的蛊惑性变得更为强烈了。
它就像深夜里的一盏油灯，人类在它的面前，就如同寻找光明的飞蛾。
要不是宇文望舒多少对玖号的世界意志有了些抗性，否则她很有可能会当场将自己的身心完全交给这团鲜红的火焰。
只不过，就在她准备收回自己的意识，暂停对陨灭之火的探测时
一只巨大的眼眸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宇文望舒曾经无数次使用自己的月眸让敌人陷入幻境之中，可这一次，没想到会轮到自己感受这种恐惧。
在那只巨大的眼球前，他的意识在一瞬间就被剥离了控制权
在临近沉沦的前一刻，她方才看清楚了，这只巨大的眼球，和贰号的圣瞳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