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6：姬皇
说到这里的时候，羽霓裳叹了口气，扶着额头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是在休息，还是在为往日的旧事叹息，或者是难以自抑的悲伤涌上了心头。
千年了，羽霓裳的每次回忆起这段往事，都会让自己的旧伤疤都会被狠狠的扒开。
在无关的人看来是一个浪漫凄美的故事，一个民族的兴亡史。在羽霓裳、岱岳、羽生、羽瑕和已经覆灭的天空羽国来说，那都是血淋淋的事实，是惨遭灭族的悲痛。在石神岱宗来说是屠神证道的战绩，是东荒妖族的先天神魔阵营一次再平常不过的胜利。
这是鸿荒万族残酷的生存法则。
其实在这后面的故事，晏与非在城中的茶铺外面听过了很多次，每次可能都会有一个不一样的版本。有褒有贬，有的赞扬羽女霓裳为了爱情的奋不顾身，有的赞扬石神岱宗的永不放弃，更有人过分的把故事写成了风流艳事。
有的说羽女霓裳的错误导致了天空羽国的覆灭，石神自私的冲撞让羽女在族中受尽白眼和欺凌，更有版本说石神是一个接盘侠，岱岳的父亲另有其人。
然而，岱宗已经高高在上了，羽女也不想和岱岳相认，只会徒增痛苦，岱岳的石身还在城外的黛湖边哭泣，只有羽女的残灵和天空羽国的覆灭的历史见证了一切，不论这个故事的真相是否被人知晓。
“不对啊，后来岱宗覆灭了天空羽国，他已经失去的力量怎么恢复的？”晏与非发现了一点点的问题，这中间的逻辑有段缺失了。
“嗯。”虽然是残灵之身，但是羽霓裳似乎还能感觉到头痛。她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眼中的迷茫消失了，透露出来的是刻骨铭心的仇恨，那是一种想要将天都捅破，将地都碾碎的仇恨。
“是东荒妖神-姬皇。”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是它，它在整个鸿荒的神明之中也是属于非常强大的那种存在。”晏与非对东荒妖神的传说很是熟稔，无数的生灵传颂过它的强大。
“一切都是它的阴谋，而我和岱宗都只不过是姬皇的棋子。我还记得天空羽国的城市被攻打的时候，姬皇带着神系战士从天空深处如同一条巨大的瀑布一样砸落了下来。”羽霓裳的眼中似乎重新看到了那段历史，冲天的火光和被鲜血染红的白云，巨大的城市从空中坠落。羽族的尸体如同暴雨一般从天而降，羽神无力的抵抗着姬皇的攻击。
“啊————。”羽霓裳突然发出来一声惨叫，抱着头在地上乱滚，满满的身体变得虚幻了许多。
“主人，主人。”竹翠翠摆动着长尾，焦急的想要帮助羽霓裳做点什么，却无能为力的看着羽霓裳疼昏了过去，躺在地上的身体逐渐消失。
“还好，晕过去了就好，主人重新回到了她的神眠之地。”竹翠翠拍着胸前晃荡的伟岸，长舒了一口气，看向晏与非。
“咳咳。”晏与非赶紧移开了眼睛，咳嗽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所以呢，你带我来这里见你的主人，到底有什么事情？”晏与非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见闻，沉心静气的问道。
“现在东荒妖神又出手了，它在向人族做着对羽族做过的事情。”竹翠翠的神色严肃了起来，神色中没有了轻浮和艳俗。
“？！”晏与非乍闻此讯，心一下子沉到底了，却又突然要蹦出嗓子眼。带着嘶哑的声音说到：“你是说，芷瑯城的这次事件是东荒妖神的手笔？”
“是的，它想对人族重复对羽族做过的旧事，所以我带你来到这里，是想对你们人族进行警示。”竹翠翠一脸凄婉的表情：“可怜我主人的羽族在数千年前，没有意识到事情发生的预兆，白白错失了良机，让东荒妖神和石神将羽族灭族了。”
“我主人到现在都放不下对于东荒妖神的恨，对石神·····。”竹翠翠喃喃的说着，还没说完就听到了白雾深处传来的呼喊声。
“小青，······。”是羽霓裳在呼喊着竹翠翠。
“主人醒了。”竹翠翠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神色变得僵硬，脸色都有些惨白了，不过很快就缓过劲来，对着晏与非勉强的笑着：“小弟弟，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看着竹翠翠急匆匆的跑进白雾深处的身影，晏与非皱了皱眉头，总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来。晏与非思索了一会儿，没想明白到底哪里不对劲，决定先不想那么多，最紧要的是向人族的神明传递出这个消息。
晏与非的眼前出现了重重幻象，玲花残破的身体，老牛叔在那群半妖的尸堆中屹立不灭的雄躯，还有被分尸的老杨头，被串在烧烤架上的幼小骨架。这一幕幕让晏与非对东荒妖神这个异域神明的浑身冰凉，心中翻涌着对于东荒妖神这个始作俑者不可原谅的仇恨。
“小弟弟，在想什么呢？”竹翠翠又悄悄的游到了晏与非的身后，用冰凉的长舌舔了舔晏与非的耳垂，惊得晏与非从入神中醒来，差点反手就是一剑。
“在想姐姐呢。”晏与非坚定了决心，一定要把城中的这些人族救出去，不能让东荒妖神的阴谋得逞。回过神来的晏与非笑着应付了竹翠翠的询问，有些滑头。
“哟，榆木疙瘩开花了，学会油嘴滑舌了？嘻嘻(n_n)。”竹翠翠稍微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掩嘴一笑。
“都是姐姐太迷人了。”晏与非适当的表现出痴迷，因为先前的表现，竹翠翠并没有怀疑。
“昔日羽族讨伐过一个半神，这个半神是羽族的叛徒，他最擅长的就是剑道。羽族讨伐之后，将这个半神对于剑的意境完全封印在了剑石之中，剑石想必已经被你融合了，得到多少，走到哪一步就看你自己了。”竹翠翠摇了摇尾巴：“那可是一个巅峰半神，只差几步就能步入真灵境的存在。”
“真灵境？”晏与非有些疑惑，他只知道伏羲三景中的前两景，真灵境是什么？
“真灵境是你们伏羲神域的划分，也就是神明境界。”竹翠翠有些讶异，但是还是回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