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登门
枕瑾曦双手交叉放在膝上，眸光深邃，淡淡的开口道，“放不下。”
张海忧伤的表情瞬间收了起来，然后一脸了然的说道，“骗我是吧？吓得我一晚上没睡着，生怕你带个小妖精回来。”
他伸着食指朝枕瑾曦点了几下，遂又放下，垂下眼深吸了口气起身朝枕瑾曦的卧室走去，“我补个觉，别吵我。”
枕瑾曦沉默着，看着卧室的门打开又合上，转头看向窗外，阳光洒了满室，一切都将是新的开始。
黎梦和外婆从超市买了不少吃的，两人拎着回了家。
都是些蔬果和鱼，留下中午要吃的，剩下的周姐帮着放到了厨房里。
黎梦去厨房，拿出一些处理好的红枣、干花，放到壶里煮了一壶茶。
正房小厅的落地窗前摆着两把躺椅，老人洗过手，坐在上面看书。
茶煮好，黎梦端着茶壶朝老人的方向走去，在她身边坐下，然后倒了两杯茶，一杯给了老人，一杯自己喝。
她顺手在茶桌上抽了本杂志，边看边喝茶。
时间不长，大门的门铃被人按响，黎梦放下杂志，起身朝外面走去，落过厨房的时候，朝里面喊道，“周姐，我去开门。”
“好。”周姐拿起刚刚放下的刀，继续处理案板上那条鱼。
朱红的大门被缓缓打开，枕瑾曦拎着点心和水果站在门外，看见她，脸上缓缓露出笑容。
“你怎么来了？”黎梦看着他，惊讶地问道。
“许久不见外婆，拜访一下。”枕瑾曦自然而然地说道。
黎梦站在原地，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不方便吗？”见她沉默，枕瑾曦小心翼翼问道。
话音刚落，院子里便传来了老人的声音，“是谁啊？怎么还不进来？”
“这就来。”黎梦朝里面回了一句，到底是没有拒绝眼前的人，“先进来吧。”
她错身让开，枕瑾曦便抬脚走了进来。
黎梦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恍惚，好似他们之间并没有分开过。
进门是青灰色的影壁墙，转过去便是古色古香的小院。
一进的院子，一眼便看到了头。
知性优雅的老人，戴着副银框眼镜，朝大门的方向张望着。
初中升高中的暑假格外漫长，本来大家约好等考完试一起出去玩的。
但是那天晚上，来乡下小住的外婆带来的那只布偶猫不见了，最后是在院子里的柿子树上找到的。
小猫儿爬的有些高，自己下不来，黎梦蹬着梯子爬上树将猫咪抱到怀里，下来的时候脚滑了一下，从梯子上摔了下来。
其实摔得并不重，但是脚腕肿了起来，当时以为扭伤了，在村里的药店拿了治疗跌打损伤的药抹了。
过了一晚仍不见好，反而肿的更加厉害了。
去了人民医院，拍过片子才知道，原来韧带被撕裂了。
出游的计划泡汤了，那几个人跑来看望她，看伤势不重，打趣了她一番，便欢欢喜喜的离开了，徒留她一人在家。
只是她原本以为那五个人都走了，却不想本该在车站的人却拎着吃的出现在了她家门外。
“你怎么还没走？”
“太热。”枕瑾曦扬了扬手里的冰激凌，“想了想，还是在家里舒服些。”
黎梦眼睛瞪得溜圆，像只贪吃的小猫，拿过他手里的袋子，单脚蹦着进了屋，枕瑾曦跟在她身后，关了门。
在此小住的外婆从院子中进来，问道，“是谁来了？”
“阿瑾来了，他买了冰棍儿，外婆你要不要吃？”
“我不吃，你也少吃点，不然你妈妈回来又要说你了。”老人笑着招呼道，“阿瑾坐啊，你看着她别乱动，我去给你们做饭。”
老人时不时会来黎家小住，枕家和黎家前后院住着，老人是认识他的。
其实不止是他，黎梦的那几个小伙伴老人都见过。
时隔八年，当老人再次见到他时，略一思索便想起来他是谁了，惊讶的问道，“你是阿瑾？”
“是我，外婆。”枕瑾曦礼貌的说道，“许久不见，您身体可好。”
“好，快进来。”老人热情的应道，带着人朝客厅里走，视线落到黎梦身上时，闪过了一丝担忧。
黎梦似有察觉，朝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枕瑾曦并未看见祖孙两个的神情，大大方方进了门。
进去后，外婆和枕瑾曦说话，黎梦进了厨房，找出了一盒没拆封的茶叶，拿了个干净的杯子，泡了杯茶端给枕瑾曦。
“外婆您喝。”枕瑾曦欲将茶朝老人面前推。
黎梦伸手拦下了，“你喝，外婆不喝茶。”
老人也笑着开口，“年纪大了，喝点茶水就睡不着觉，不敢喝。”
枕瑾曦只好作罢，顺口问起了老人的身体状况，黎梦起身，朝正房走去。
枕瑾曦虽依旧跟老人说着话，但视线已经跟了过去，老人坐在一旁，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
黎梦想着之前煮好的茶还在外婆房里，应该还没凉，拿过来便可以喝。
等黎梦回来，枕瑾曦也将视线从她身上收了回来。
“阿瑾难得来，中午就留下吃饭吧，我去厨房看看，梦梦你陪阿瑾说说话。”老人欲起身。
枕瑾曦本就是掐着时间来的，听老人如此说，便开口道，“打扰了。”
人都来了也不能在赶出去，黎梦只好说道，“外婆你坐，我去看看周姐。”
她给老人重新倒了杯水，让老人坐在这里跟枕瑾曦说话，自己进了厨房。
黎梦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即便这八年她时时刻刻都惦记着那几个人，却害怕见到他们。
原本周姐就准备了五个菜，现在加两道就可以了。
她拉开冰箱，打量着里面的食材，一把青绿的蒜薹让黎梦微微愣住，她不记得自己拿过这个菜，可能是外婆拿的。
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它拿了出来，又随手拿了圆茄子。
周姐正在切水果，她便将菜给洗了，洗完周姐就接了过去，将切好的水果给她，“这里我来就好，你去吧。”
黎梦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她在厨艺上没什么天分，这么些年都只停留在摘菜洗菜上，别的都不会。
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从厨房出来，便见到外婆一脸乐呵呵的样子，显然是很高兴。
她记忆中，枕瑾曦对着外人一向话很少，但是只要他想，上至八十的老人，下至两三岁的幼儿，他都能与其聊到一块去。
她走过去，将水果摆在茶几上，挨着外婆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