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见面
“爱卿，你说说，安德烈这是何意。”
皇宫的书房内，国王盯着那张躺在桌子上的，印着东方少年笑脸的照片，沉声问道。
“啊？”正沉思的卡特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才无奈地说道：“陛下，我也不知道啊……”
“硬要说……难道应该感谢他给我们拐了一个东华的高级战斗力兼高层人员回来？”
——啪！
国王一拍桌子，怒声道：“高级战斗力？高层人员？怕不是给我们找了个天大的麻烦回来！”
“他是谁？晨云！九阶的修仙者！东华那个皇帝手中最利的那把刀！内阁潜渊卫的绝对统领！”
“陛下息怒。”卡特连忙安抚道，“我也不知道，安德烈所说的学生，居然是这么个大惊……喜！”
“不过您知道的。他做事向来有把握有分寸，而且对维多利亚绝对忠心耿耿！他把这位晨云送过来，绝对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于是国王缓缓转过头，一脸阴沉地看着卡特，缓缓说道：“哪怕现在，你都还要为他说话？”
“微臣……不敢！”卡特连忙道，“微臣不过实话实说而已！”
于是国王便又将视线转到了那张照片上面。仔细地端详这那张照片上年轻人的笑脸，却怎么看怎么违和，尤其是那身西式的正装。
其实在刚看到这张照片时，两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找了替身。可是很快，这个观点就被两人给否定了。
先不说殉道者那独一无二的灵魂，作为人的识别码一般的存在，就没有被模仿的可能。而且以安德烈的为人，也不会找一个替身来成为自己的学生。
他们现在反而在思考，安德烈是出于什么用意，把他送到维多利亚来的。
“你说，从他的那里能够得到安德烈和奥罗斯科的消息吗？”国王突然问道。
“不太可能。”卡特叹息道，“不是说他不会告诉我们，而是如果他们想要回来的话，那么就不会三十多年没有消息了。”
“那可以从他那里拿到东华的情报吗？”
“以他的性格，不太可能。”
“九阶的修仙者啊……如果能为我所用的话……”国王用手敲打着椅背，心思逐渐活络。
这时，殿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
殿门开启，一位身着银色轻甲，眉宇间尽是英气的金发男子走了进来。他先是诧异的看了一眼坐在客座沙发上的卡特，似乎是疑惑为什么他会在这里。然后又踱步至书桌前，对着国王行礼道：“陛下，情况确实属实。”
“在微臣的感知中，那位陈云的灵魂，确实与那位晨云一模一样！就是他本尊没错！”
“可是有一点不同的是……”金发男子皱着眉头，语气中似乎很是困惑、错愕，又带着一丝不确定说道：“他现在居然是一位……一阶的水魔法师？”
前半句话确认了那位陈云的身份后，国王与卡特两人反而是一副猜测的事得到盖棺定论，了然的表情。
“水魔法师好啊，怪不得会成为安德烈的学生……”
然而很快——
“等等！你说什么？！水魔法师？！”卡特二郎腿都不翘了，直站起身来，一双闪烁着精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对啊，水魔法师，怎么了吗……”金发男子半是疑惑半是叹息地说道，“可惜了，三十年前那次就想和这位一等一的强者交手，可是他现在怎么变成一位一阶的魔法师了呢？”
卡特：“……”
早就听闻这位皇家骑士团的首领，九阶骑士艾伦·斯图维尔的殉道者理论知识不过关，今日可算是见识到了……
转而看向国王时，彼此都能看见对方眼里的震惊，疑惑，以及……不可置信。任他们想破脑袋都想不到，一位九阶的修仙者，是怎么变成一位一阶的水魔法师的。
“到底是修仙者还是水魔法师？你的感知是不是出问题了？”卡特追问道。
“卡特校长，你这可就太小看我了。”艾伦一脸严肃地说道，“陛下委派的任务，我自当竭力去完成。在我的感知中，那位晨云先生确实是一位一阶的水魔法师。”
“而且我总不至于拿这件事来骗人吧？”
“这……”被这件事震地失了冷静，卡特也忘记了。每一个体系之间的灵魂烙印都是天差地别的，怎么可能搞错呢？
对啊！怎么可能搞错呢……那他现在怎么会是一位水魔法师？！九阶变成一阶！世面上那些话本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卡特揉了揉眉心。说实话，这种比他捞挂科学生时还要糟糕的心情，他原本只在和那群贵族斡旋时才体验过。
然而就是这时，隐隐有喊声透过了殿门，传入了三人的耳中。
随之而来的，便是侍卫的敲门声。
一位身着重甲的侍卫几步走了进来，行礼道：“国王陛下！游行的人已经停在皇宫外了！”
“那就走吧！”
国王自那主桌上站起身来，拂了拂衣摆后，说道：“既然有疑惑，那么就亲自去看看好了！我倒是要看看，那位晨云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说着，便当先朝着那殿外走去。艾伦与卡特相互对视了一眼，便一左一右跟上了国王。
……
……
“好的！大家有序一点！不要推搡！我们的目的其实已经达到了！不要再给禁卫军们添麻烦！”
“我们是为了工作而来的，他们也有他们的工作与职责，我们互相理解，在皇宫外面等等就好啦！”
陈云在最前方发号施令着，于是乌泱泱的人群便停在了皇宫之外，只是摇旗呐喊，却不再往前一步。
不少人在看见了那宏伟的宫殿之后，心头一阵激荡。多少次失败的游行，日思夜想着去触碰它，终于在此刻实现了。于是当眼神放在那最前头领队的东华少年身上时，浓浓的敬佩与感激便自心底由然而生。
“近卫大哥，你们一般都是什么时候换班的呀？”此时的陈云见干等着也不是回事，便开始与皇宫大门前的禁卫军套起了近乎。
然而禁卫军只是瞄了他两眼，原本不打算说话，可是不知为何因为刚才陈云那番话，心中还是有点感激，于是便警示道：“陈云侯爵，还是不要打听我们为好。”
“嗷嗷，没问题！”陈云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你们工作累吗？周薪有多少？”
“还好吧，能成为禁卫军还是很荣耀的一件事的，周薪……”禁卫军突然止住了话，眼神变得分外茫然与警觉。不对，自己怎么搭上他的话了？
“陈云侯爵，请您还是不要再和我搭话了。”禁卫军严肃地说道，“职责所在，就请不要为难我了。”
“没问题，没问题。”陈云说道，“就最后一个问题了，国王陛下什么时候过来啊……”
然而话音刚落，便有应答声响起：
“我就在这里。”
于是循着话语，陈云抬头，自那高出三阶的皇宫大门前，面见了当今维多利亚的那位君主。
随后，便看向了他的一左一右落后半步的皇家骑士团团长，九阶的骑士艾伦·斯图维尔，以及那位维多利亚联合魔法学院的校长，九阶的雷魔法师卡特。
于是感受着两位九阶殉道者以及君王的气势所带来的压迫感。哪怕只是无形中所散发出来的，也让陈云身后的群众们变得安静无声，让那些守卫着皇宫的禁卫军更加地肃穆。
然而压力最大的却是陈云无疑了。因为那上面站着的三位，无一例外都将目光投射向了自己。
压力山大哇……陈云暗自叹息道，还好自己的精神力足够强大。
安静中，先是国王开口道：“你……就是安德烈的学生？陈云侯爵？”
“你的老师，近来可好？”
陈云轻吐口气，笑着将礼帽摘了下来，行礼道：“见过陛下。”
“老师他，身体还算不错，奥罗斯科老师也是一样。当然，他们都很挂念维多利亚。”
国王点了点头，又看向了他身后乌泱泱的人群，开口道：“我知道我的人民们为何而来，也知道他们是在你的帮助下才能来到这里，这是我的过错，这一点我要感谢你。”
“不，陛下谬赞了。”陈云似是受宠若惊，“陛下为大家所做出的努力，我们怎么会看不到呢？若不是您，说不定会有更为严苛的剥削出现，我只是仗着我的身份，做了微不足道的事罢了。”
“之后的事情，我会解决。”国王点了点头，而后便又对着人群，缓缓说道，“我，凯斯特·诺顿在此向大家保证！既然你们能在艰难险阻中来到我的面前，那么我必定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
“那项愚蠢、严苛、蒙昧无知的劳动法案，必定会在三日之内被修改！以诺顿皇室的名誉做担保！”
话语落下，那洪钟般的声音却依旧在人们的耳畔回荡着，令他们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寂静中，陈云突然摇起旗子，高呼道：“修改法案！国王陛下万岁！”
于是，在不断有人回过神来后，便同样跟着陈云一齐喊道：
“修改法案！国王陛下万岁！”
“国王陛下万岁！”
“国王陛下万岁！”
千万人的欢呼与叫喊声，于那足以容纳万人的广场前方升腾而起。人们欢呼着，或是将手中的旗帜横幅抛飞而起，或是相拥着喜极而泣，或是默默垂泪。
陈云回头望着那一张张洋溢着微笑的脸庞，心中的弦也似被拨动，于是便也就跟着露出了笑容。那灵魂中「异乡人」的烙印也在闪烁着光芒，但是却没有再进一步。
夕阳沉下，而当那钟楼再度回荡起悠扬的钟鸣声后，便也宣告着这场游行的落幕。在禁卫军的开道下，人群便又如潮水般退去，可他们依旧在欢呼着，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意。同样的便是对陈云的感激与敬意，若不是他，这场游行便又会如同以往一样，在进入西城区时被阻拦，或是在中途便就解散。
陈云侯爵！他是安德烈大公的学生！是属于我们的侯爵！这个消息很快就随着人潮散播出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全城便会知道，那位陈云侯爵来到了维多利亚。
而正当人们想要感谢陈云时，却发现他早已不见了踪影，询问那位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小男孩时，只说是被皇帝身边的那位老人给叫走了。
……
……
而此时，在皇宫内的一处偏殿里。不断地有侍女将食物与饮品端上餐桌，而等到菜都上齐后，卡特才看向了桌对面的那一位东华少年。
氤氲着温暖与闲适氛围的灯光，都无法消除那剑拔弩张的氛围。双手合十，卡特的身体微微靠前，直勾勾地看着陈云说道：“陈云？亦或是晨云？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你来维多利亚，到底有什么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