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许明星】天上下传单
月黑风高，适合观光。
岁芜坐在真皮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着躺在地毯上的某人。
该从哪下手呢？
要不先打一顿？
算了，正事要紧。
岁芜伸出纤纤玉指，轻轻点在了教导主任的脑门上……对方的记忆尽数汇入她脑海。
“哦~原来你是这样的主任啊……失敬失敬。”
岁芜毫无诚意地说完，踹了对方一脚，便泰然自若地离开了这里。
全程如入无人之境。
真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呢。
岁芜嘴边弯起一抹真切的笑容。
从教导主任的记忆里，她知道对方曾给一个备注为“k”的人打过电话。
瞧，幕后黑手这不就找到了吗？
虽然一开始感觉对方太过绝对的强硬态度很奇怪，岁芜也没想过对方竟然知道送信件的“举报者”是谁。
——江柯是吗？
别着急……很快就轮到你了。
岁芜继续前往下一个目标人物家。
就这样，一个晚上，一只手，创造一个奇迹。
别人在甜美的睡梦中时，岁芜独自一人翻墙入户，进行“观光”大业。
在摸清了某些人见不得光的事情后，岁芜弯起了心满意足的笑。
渣渣们……颤抖吧！
周一，当清水一高的学子们踏着丧丧的步伐进入校园的时候，一件震惊全校的事——发生了！
洋洋洒洒的传单从天而降，清水一高的某些学生……彻底出名！
据当天最先进入校园的那批学生说——
“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瓜！吃到饱吃到撑！吃到害怕！！！”
某些做过亏心事的学生——
“一开始是看得很开心的……多看几张之后，开始担心自己也成了被传单的一员……”
被写进传单的学生——
“我错了！啊啊啊！我再也不做坏事了！再也不敢了！”
完成这项壮举的岁芜微微一笑。
拂一拂衣袖，深藏功与名。
不是喜欢造谣吗？不是喜欢霸凌吗？不是喜欢吃瓜吗？
她不玩虚的，造谣有什么意思，直接找出你们的错公开处刑。
还敢造谣吗？还敢霸凌吗？
喜欢吃瓜？那就让你们一次性吃个够。
教导主任感觉自己浓黑茂盛的头发可能会在这一天掉光。
清水一高作为市里最好的高中，大部分是成绩优异的学子，但也不乏一些关系户和一部分靠钱砸进来的“款爷”。
好的学校好的教育，孩子进入名牌大学的概率更高，这些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家长怎么能不心动呢？
好的学校当然也需要资金人脉去维护学校的设施名誉。
于是双方一拍即合，一些“私下交易”应运而生。
可以说你我心知肚明，但不戳破那层纸窗户。
既得利益者的心照不宣。
然而现在，岁芜不只是戳破窗户纸那么简单，她直接快把屋顶给掀翻了！
不让她待在屋子里？
好啊，那大家一起晒太阳吧！
被岁芜弄进传单里的那些人——基本都是清水一高里的“关系户”“公主”“太子爷”。
这些人的人设翻车造成的影响……首当其冲就是某位教导主任。
想到那些记忆画面……岁芜也不由咋舌。
有些人披着人皮不干人事。
在厕所里对着同学拳打脚踢、扇巴掌、剥衣服，人前又是一番优雅大方的样子——这都是小儿科。
更甚者——有一个富家千金，直接把自己的“妹妹”当作“私人玩具”，奴役对方，践踏对方的人格，甚至还把娇弱的女孩带去一些鱼龙混杂的地方，送给别人“玩”……
岁芜……
有时候感觉这些人比她更不像人。
但岁芜本身也不是什么正义人物，她也不会义正言辞去批判那些人。
所以那个女孩以俗世善良人的眼光来看，会同情可怜对方，岁芜不会。
像她得知这件事后，在揭破富家千金的真面目时她会隐藏受害女孩的信息，但她不会多做什么，为她“讨公道”……她从来不是这样的人，也永远不会成为这样的人。
不提那些被公开处刑的人，教导主任现在的电话已经快炸了。
从他接到第一个电话开始，他的电话就再也没有停过。
这个周一，注定让某些人焦头烂额。
教导主任办公室。
教导主任看着站在他眼前的少年，心情复杂。
从现实角度来讲，对方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力量做下这一切。
私心里他也不愿相信。
但是……教导主任的脑海中却始终回响着那天对方说的话。
【主任，我再给您几天考虑时间……如果最终你还是要劝退我，我无话可说。】
【恭候您的佳音。】
恭候佳音？
当时他就笃定了——他不会被退学吗？
那时他以为这是一个面对劝退无能为力的孩子放狠话似的哀求，但现在……看着眼前之人惬意的模样，他不敢肯定。
究竟是无知者无畏，还是……有所依仗？
“许明星同学，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教导主任心里长叹一口气，最终还是他先开了口。
岁芜眨眨眼，语气困惑，“不是您找我过来的吗？”
意思是——我没什么想说的，想说什么的不是你吗。
教导主任……
果然想压这小子不现实……是他天真了，上一次他不就知道这是个刺头儿了吗。
哎。
“好。那我问你，那些传单是不是你弄的？”
岁芜瞪大眼睛看着他，语气不可置信，“主任，说话要讲证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发传单了？”
“那些传单明明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我来学校的时候都看到了。”
“大家也都看到了。”
教导主任，“……”
简直要呕死。
如果之前他还怀疑岁芜有没有这个能力做下这件事，现在他简直是确信了。
无他，岁芜的演技太浮夸。
而且对方完全没有要掩饰的感觉。
还有那一连串的看到看到……简直要砸死他。
但是对方摆明不认，他能怎么办？而且那些人也不会相信一个18岁的学生能有那么大的力量能查出那些事……何况对方能知道那些事，说不定……
想起那晚自己莫名睡倒在地毯上……教导主任浓密的长眉拧起。
不知对方到底脑补了些什么，岁芜就看到对方忽然弯起了一抹和蔼关爱的笑。
恶寒……
“许明星同学，那些传单上的内容都是人为捏造的，老师找你，就是希望你不要做了传播谣言的一份子。”教导主任说到这里顿住，看岁芜脸上仍是没太大的反应，他心里微微一冷，但还是维持着脸上的笑，“当然，老师知道，你也是被传谣的一份子——我们已经查明，先前的举报信内容不实，所以，校方是不会劝退你这样的优秀学子的。”
“你尽管放下心来，在学校里好好学习，备考。”
“查明啦？”岁芜开心地看着他，期盼道。
“那投举报信污蔑我的人是谁？”
教导主任……
“这个没查出来，因为是匿名的，信件上也看不出来什么，只是校方调查过上面的举报内容，知道了都是不实信息。”
“不过——如果你执意要查出匿名举报者，校方也会尽力去做，毕竟照顾学生的身心健康也是我们教育工作人员的责任。”教导主任察言观色，留了个余地没把话说死。
如果许明星执意……到时候找个背锅的也不是不行。
“既然知道我是被污蔑的那就行了，我对这些心思阴暗造谣生事的人没兴趣。”
回头打一顿不就完了。
岁芜笑眯眯的，一副沉冤得雪十分开心的样子。
“那主任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事我就先回去上课了。”
“刚刚老师说的那些……你都记住了吗？”这是一定要她给个保证了。
那就如你所愿。
“知道了，”岁芜点点头，“不信谣不传谣嘛！记着呢！”
“好。”教导主任连连点头，一副十分欣慰的样子。
岁芜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回头。
“对了，我捡到了一份特别的传单，跟别的内容都不一样，就这一份，刚刚揣兜里了，给您吧。”
“您放心，我没有看过，您是第一个看到它的人。”
岁芜将那张被折了几折的红色传单递给对方，不等对方说话便离开了。
门关上。
教导主任死死盯着传单纸，沉默片刻打开。
“……”
另外一只靴子终于落了地。
不过片刻，那张鲜红的传单便化作纸糜落入垃圾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