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人死，茶凉
《左传宣公十五年》：“宣公十五年，楚伐宋。宋人不降。“敝邑易子而食，析骸以爨”。
宋人易子而食，当是时，宋都商丘，城里人口众多。粮食储备有限，吃人自是事实。究竟吃了多少，不得而知。
这些数不胜数的案例还都是真实发生在古代，近代华夏国的战争中，这样的事情也不在少数。
想着江户时期的岛国，他们就那么点人，恐怕就是吃也吃不了几天吧。
“婆婆说，他的妈妈，就被人吃掉了，当时她才十六岁不，是六岁。跟小爱一个年纪，这个小孩子就是小爱”
方桐转眼看向小女孩，她不像同龄人那样有着青春活泼的气息，反而是一种老年人才有的惆怅。
在最该无忧无虑的年纪，她的脑袋里却充满了成年人的想法，方桐心说，不管怎么样也不会让女儿变成她那样的。
“问问婆婆，那两个人的事，我已经离开太久了，女儿可能都想我了”
真理子点点头，可还是疑惑地问他是不是真的有女儿。因为他看起来实在年轻，胡子茬都很稀疏。
“别废话了，快问吧。”
真理子噘着嘴开始提问，小张这时候端着茶杯凑到了方桐山边，低声问他有没有觉得这里很冷。
“确实。”方桐进屋之后就拖鞋了，因为有点汗脚，所以对气温非常敏感。
稍微冷点，都觉得冻脚。
不像之前去过的青冈一雄家，这个屋里简陋的连暖炉都没有，只是在桌子边缘围着一圈单薄的小被子。
“乡下农村的温度普遍都要比城市低一些吧。”方桐不敢确定地说。
“可是我感觉不止是身体那方面的冷好像沁入骨髓的那种，诡异的冷。”
小张的这个说法，方桐到还没察觉到。
刚准备用深度感知来窥探周围情况的时候，真理子的话，打断了他。
“婆婆说，这个村子里的原著居民，几乎都在那件事情里丧命了。要不是后来乱来了幕府的武士把他们都给逮捕，她们也活不下来”
“我现在不是很想知道这件事你觉不觉得，有点冷？”
寒冷的空气突然席卷了方桐全身，好像小张的话就是一个遥控器按钮，打开了冷冻的程序。
不说还好，真理子也开始搓起手来，用日语嘀咕了一句什么，然后继续跟婆婆说话。
不对。
方桐眉头一紧，心说这里恐怕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眼前的两个人，恐怕早就不是什么“幸存者”了。
“婆婆说，这里一直都这样的，冷一些对身体有好处。”真理子说话的声音都开始打颤了，上下牙咯咯哒哒的，“她说之前是有记者来采访过里面的杏田家，但是没看到她们离开”
没离开？
方桐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准备起身离开过去看看。
却在抽腿的时候，被人用手死死地压住了脚踝。抬眼看向老婆婆，她的两只手却全部放在桌子上，正捂着茶杯。
小女孩在门口那边，与自己相隔了三个人的位置。
这，是谁的手呢？
“那些武士在被捕当天，就被处死了。他们选择切腹，由当时逮捕他们的那个大官当介错人。据说，那个大官得知了他们犯下的兽行之后，故意拖延时间不去砍他们的头，让他们在痛苦中煎熬你怎么了方桑？”
方桐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桌子对面。
那里空荡荡的，而且正正好好出于屋子里唯一的阴影之中，方桐总觉得眼前隐约能看到什么东西，模模糊糊，似乎是一个人影的轮廓。
因为过于投入，还有紧张，他几乎就没怎么听真理子说话。
直到对方推了推他的手，才转过了眼睛。
一开口，就让真理子张大了嘴巴，半天没能反应过来。
“这屋里，恐怕还有别的东西”
“是是鬼么？”真理子眼珠乱转，也只是看了个寂寞。
发现他们两个，包括小张都在东张西望，老婆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喃喃自语。
方桐急忙问真理子她在说什么，可不管他怎么问，真理子都没回答。
表情也比之前还要惊讶，看着似乎是被吓着了。
“贝尔芬格，贝尔芬格”
“在的。”
“你感觉到没有？”方桐现在不单单觉得冷，手脚被压，而且连呼吸都变的艰难了。
如果在东北的冬天生活过，一定可以知道那是种什么感觉。
吸口气，都觉得肺叶子被冻住，鼻孔黏连。
现在，就好像是那样。
“嗯有魂灵存在，但是我感觉不到威胁。这里曾经应该是发生过什么事情”
“刚才真理子说的话你没听到么？明摆着呢，死了很多人，但是都是江户时代的事情了，从结束到现在也快两百年了！”
“我刚刚在看书，没太注意。好吧，现在你有什么感觉，是觉得有危险么？要我现身？”
方桐心说你一现身先不提这些人会不会被吓着，其他那些鬼怪恐怕也得跑光了。
恶魔，在魂灵面前，几乎就是王者暴揍小学生，完完全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有东西按住了我的脚，我怎么能礼貌不尴尬的，摆脱呢？”
沉默片刻，贝尔芬格说他最好不要开启阴阳眼，或者感知模式。万一魂灵的数量很多的话，绝对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让你帮忙报仇，找自己的尸身等等
所以最正确的做法，是直接抽身离开，当做无事发生。
“方桑，方桑！！！”
方桐正打算抽腿，沉默了半天的真理子忽然用力抓住了他的胳膊，惊恐的表情，完全写在了脸上。
“咋了？婆婆刚才都跟你说什么了，问你也不吱声”
“婆婆，你看婆婆”
方桐也没多想，直接朝对面看去。就看刚才还好好的婆婆，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
身旁，还依偎着一个蜷缩熟睡，或者死掉了的小女孩。
前一秒还唉声叹气地说话，此刻却直接死了。方桐简直不敢相信，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小张，你看到了么？”
“看、看到了。”
“怎么说？”
“人死，茶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