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北上的列车（七）
“各位乘客，列车临时检修，将延迟发车，请耐心等待，很抱歉给您带来的不便”
广播声音有些失真，听起来有些冰凉冷漠。
秦洋走回来的时候，发现方桐正凝视窗外，眼神略带一丝迷离，便问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死者的身份确定了，就是火车上卖货的。而且，我想到了一个可能的嫌疑人”
将之前发生的吵架事件仔细重复了一遍之后，秦洋立刻叫在场的刑警和乘警以及乘务员开始寻找方桐说的那个“哥哥”。
通过乘务员翻阅的车票本，得知此人名叫冯永才，弟弟叫冯永仁。
两人从江陵市上的车，上车之后，兄弟俩曾出现过争吵，因为一张卧铺票。
在乘务员的调解下，弟弟冯永仁先来到卧铺睡觉，之后两人换没换班，暂时还不知道。
“好，现在通知列车上所有的乘务员，以及乘警立刻重新验票，发现兄弟俩的踪迹立马汇报！”
秦洋嘱咐完之后，其他人便开始用对讲机传达。
转过身看向方桐，他忍不住拉住了方桐的手，“这次破案可多亏了你了！”
“现在下结论还太早。”方桐面色凝重地说，“兄弟俩虽然嫌疑很大，可是与死者同一车厢的人并没有看到行凶过程。并且，死者是车上的工作人员，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然后就被杀害了呢？”
秦洋搓了搓自己的小胡子，认真地思考着方桐的话，“确实疑点很多。”
“秦叔，死者死后被移动过。”
“什么？”方桐急忙转过头，“不可能的吧？地上疑点血迹，或者拖拽的痕迹都没有啊。如果这里不是第一现场，会是哪里？”
法医也解释不清楚，可他非常肯定，受害者确实是在别的地方被刺死。
然后又被某种特别的方式，转移到了这张床上。
“她的腋下有拖拽的淤痕，还有，出血量也很奇怪。两处动脉开放性的伤口，不可能只有这点血。”
方桐瞅了瞅被法医裁剪开的衣服，卖货大姐的咯吱窝确实有明显的淤血。
跟着他把尸体翻过去之后，两条印记更加明显，甚至都能看出来是两个手印。
“不对。这个勒痕应该是在受害者死亡之前留下的。”
法医琢磨了下，也跟着点头，“不管怎样，证据都是相互矛盾的。邪门了”
类似的案件，方桐也经历过。
不过他想到的相似，也只是作案的手法。
杀人之后，转移尸体，用来误导调查方向。
可这里是火车上，如此明目张胆的拖着尸体，实在不符合常理。
“还有一种可能，受害者被下了药，出于昏迷状态”
方桐打断法医的猜测，说就算是这样，还是没办法解释清楚血迹的问题，“现在应该尽快的找到嫌疑人，或许还能有点新的线索。”
“头！找到冯永才了！”
想啥来啥，方桐急忙跟着秦洋朝车厢尽头走去。
在乘务员的休息室里，看到了带着手铐的冯永才。
令方桐感到困惑的是，他身上的长衫已经被血浸透了。
“好家伙，人赃俱获！”秦洋抬眼看了下自己的手下，“哪找着的？”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他就一直在厕所里。”
秦洋不解，说上车的时候，乘务员已经检查过了厕所，根本没有人在里面。
当时他特意朝里面看了一眼呢还。
“所以说奇怪嘛！”
方桐疑惑道：“厕所顶棚检查了没有？”
“查了，里面全是灰，如果这小子躲在上面，身上早就和泥了。”
冯永才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眼神空洞地看着地面，身上的血腥味浓重，也不知他怎么能忍着不吐的。
秦洋沉默片刻，接着让手下将其铐在门把上，接着用冰冷的声音问冯永才身上的血是这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秦洋怒气顿时冒了上来，“你杀了人了竟然说不知道？赶紧老实交代！”
冯永才头一抬，通红的眼睛里含着一圈泪水，“我真的不知道，我都不知到自己是咋个进咯厕所的嘛！”
“说普通话！”
秦洋这句话差点把方桐逗笑了，他急忙调整了下表情，然后拍拍他的肩膀，“秦警官，您回避一下，我来问问他。”
他迟疑了下，然后点点头，“也好。”
秦洋和他的手下退出门去，方桐回头才发现，那位打扮的很像魏虹的女人正盯着自己。
近距离一看，他才发现两者间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魏虹属于那种小家碧玉类型的，脸小，略有一丝病态的感觉。
而眼前这位的身材却是那种健美身材的，而且五官长得开，眼睛大，嘴巴也大。就像把魏虹的脸拉开了似的，大大方方的。
女刑警很稀罕，尤其是在这种十几线的小城里，更是难得一见，方桐不忍多瞅了她几眼才回过身。
“好，我相信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真的嘛？”
“真的。不过”方桐表情严肃地说，“你得告诉我你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冯永才的视线逐渐下移，从他的眉毛就不难看出确实在认真回忆。
“我喝了啤酒，想上厕所。但是前面有几个婆娘在排队，老子蛮生气的，就像去别个车厢厕所看看。然后对咯，就是去了你那个车厢。进了厕所里之后，灯突然黑掉”
“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对头。”
方桐深吸了一口气，看来凶手很可能就是他。但是跟孙立国和齐名远一样，他是身不由己。
“我嗅到了恶魔的气息，主人，它还在车上。”
“能找到它么？”
冯永才听到方桐说话，以为是在跟他说话，露出了懵逼的表情。
“你说啥子？”
“没跟你说话。”
方桐转过身，那名女刑警已经走开了。
这下问题就棘手了，他明知道真正的凶手不是冯永才，却又没办法跟秦洋和其他人解释，那种憋气的感觉实在令人窒息。
“可以。不过现在车上这么多人，找到他你打算怎么对付？”
“直接硬刚呗，还能怎么办？正好让他们都看看，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邪魔外道。”
贝尔芬格急忙阻止他说：“千万不能这样，否则天下就要打乱。有些心机叵测的人，定会开始崇拜邪恶。崇拜的力量，将给你们的世界带来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