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希望和失望
这句话，像一根钢钉，直接刺穿了方桐不安的心脏。
“你说什么？”
“我说她有刘条手臂好像千手观音。”
钱芳芳说，第一次做这个梦的时候她就记忆深刻，还鬼使神差地把梦的前后经过随手写在了纸上。
可是，没想到第二天她又做了同样的梦，只是她无法确定之前是不是做过，于是到处找那张纸。
把医院的宿舍都翻遍了，也没看见，想着可能是自己搞错了，就没当回事。
万万没想到，她去上班的时候才发现，那张纸被她收进了办公室的抽屉里。
“我寻思，没准就是因为梦太特别了，所以记忆深刻又做了一次。谁想到，从那之后，只要我做梦就一定是这个梦。”
方桐心说钱芳芳还真能沉得住气，换做其他人，肯定早就觉得自己疯了不可。
既然她说梦里的女人，长着六条手臂，或许跟他一直以来看到的那个影子有关系，于是问她有没有什么想法。
钱芳芳属于比较懒的那种姑娘，琢磨了半天，然后摆出放弃的表情，“可能就是过年值班有点昼夜颠倒了吧。”
“你以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么？”方桐现在活脱脱的像一个心理医生。
“没有。”
“那就说明还是有事儿。其实，我也看到过六条手臂的影子，在现实中。”
将前后见过的事情，详细地跟钱芳芳说完，将近用了一个小时。
期间钱芳芳听得是津津有味，还问他能不能看一看恶魔长什么样子。
“重点不在这里。而是你梦见的人，现在可能涉及了一起凶杀案。”
按道理来讲，他是不应该把中源百货的案子说出来的。
但看起来已经有人见到过黑影的本尊了，说出来没准能让钱芳芳想到什么。
“想到什么”她努力思考的样子非常可爱。
紧皱的眉头，使得眉心中央出现了两条长短一致的皱纹。
“有，好像你说的一个名字我很耳熟常燕，好像是听谁提起过。”
“真的？”
如果钱芳芳真能想起来常燕的事情，也许很多疑问都会迎刃而解。
方桐急忙催促她快点想起来。
现实总是很残酷，也不知道她跟董琳是不是有什么关系，都是有那么点印象，却又再马上揭晓答案的时候，想不起来了。
“哦！我想到了！”
半个小时又过去了，方桐几次去了大厅查看温度计，大厅和房间里总算达到了二十度，钱芳芳才有了点眉目。
“出去说吧，这里灰大。”
二人回到大厅，沙发套已经被方桐之前弄脏扔掉了。
暴露出来里面的破烂面，方桐只好先把自己的床单贡献出来铺在上面，面前还看得过去。
“说吧你，我叫了外卖，说的我满意了就让你吃。”
钱芳芳眉头再次皱起，方桐忍不住笑了，“逗你的。”
“大叔，一点都不好笑。”
她说常燕这个名字他会有印象完全是因为，这个人曾经在她们医院开过讲座，内容大概就是关于精神疾病的几种新式疗法。
听着好像很高大上，钱芳芳听过之后，总觉得不那么人性。
“电击疗法、前额叶切除术反正都是些中世纪玩过的，那根本就不是治疗，是折磨。”
钱芳芳说出这些的时候，表情略显生气，好像再一次回到了讲座上似的。
“那她长什么样你还记得么？”
“嗯”她思考着，忽然眼睛瞪大，“我想起来梦里剪刀的女人了，就是常燕！”
常燕是精神病医生，心理医生，带有极端思想，会下降头，而且还长着六条手臂，能随意穿梭空间
听起来好像很不可思议的集合体，实际上，这些还就是现实。
“现在有办法联系上她么？”方桐问。
钱芳芳有些出神，没有听到。方桐不得不又重复了遍自己的问题。
“除非你能去阴间。我记得她好像被一个病人的家属给捅死了”
怪不得魏虹一直查不到线索，她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就是常燕很可能已经挂了！
这个消息，如同惊雷一般，他也没听钱芳芳后面说的什么，而是赶紧给魏虹打了电话。
得知常燕已经死了，她也很震惊。
说自己现在就让同事去查查死亡记录，一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他的。
聊了这么长时间，两人都饿了。
外卖一到，他俩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钱芳芳吃饱饭就犯困的毛病，方桐早就知道了。想着晚上还要跟别西卜商量治疗癌症的方法，叫她赶紧去睡。
“我也得打个电话。那大叔你早休息。”
“知道了，去吧去吧。”
“真的可以吗，主人？”
“可以的，吃吧。”
深更半夜，方桐猫在厨房里，用冰箱里仅剩的十个鸡蛋，煎了一个超大号的太阳蛋。
然后他就招呼着别西卜现身，等它吃完了，好聊聊正事。
出乎他的意料的是，别西卜这次竟然一点都每动，尽管很馋的模样。
“怎么了，不饿了么？”方桐问。
“我知道主人为什么这么做，不过我没办法治疗癌症。”
“你可以凭一己之力创造出那么多病毒，现在不过是小小的癌症啊？”
“癌症本来就不是病的，主人。”
方桐不明白他的意思，怎么癌症还不算病了呢。
别西卜解释说，癌症实际上是身体细胞自发的一种进化。癌细胞会一直感染好的细胞，然后无休无止的分裂。
如果人体的所有细胞都变成了癌细胞，就可以做到真正的不死。
只是，在人类的其中一号染色体上，有着一段端粒。
细胞每分裂一次，就会消耗一点。
随着年龄的增长，端粒耗尽之时，细胞也就无法再生，最后就会面临必须的死亡。
如果真能够让端粒不会被消耗，或者以极慢的速度消耗，那么癌症反而可以让人永远不死，而且还能迅速自愈。
“这不是诅咒，不是我创造的东西，所以”
人最怕的就是心里有个盼头，然后又再次消失。
听了别西卜的话，方桐的大脑几乎无法进行思考了。
童年的经历，自己的前半生，唯一的最亲近的人，很快就要离自己而去。
但是他还没有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