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校规（8）
将怀心里明白，可就是觉得有些不痛快。
他闷声道：“我知道。”便扭头回了教室。
刘凯见他活着回来还很惊奇，他又给将怀扔了个纸条。
“他居然没杀了你？”
将怀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内容，便扔到了一边，没有理会。
“你怎么不理我？”刘凯见他将纸条扔了，哒哒哒的跑过来。
将怀正想着等会值日的事情，冷不丁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你干嘛！”
刘凯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你是不是见到王昆了？”
将怀看了他一眼，没有搭话。
“他，还好吗？”
“刘凯你这不多余问吗？”张嫱听到刘凯的话，转过头来，“如果不是王昆，我们如何会被这么多规则所束缚。他肯定好的很。”
将怀更懵了，规则怪谈和王昆有什么关系？
“王昆是为什么死的，我们哪个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也是某些人的杰作吗？”
不提这个还好，刘凯直接开怼，如果不是受制于规则，他能在班里和张嫱打起来。
“那也是他自找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对啊，明明就是他犯了错还不承认，最后还连累了我们。”
将怀发现，毕业班里的学生都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死去的事情，并且，他们对王昆有一种莫名的忌惮，以及恐惧。
而毕业班学生的死，和王昆也有着很大的关系。
“你们真的太冷漠了，全都是杀人凶手。”
刘凯愤怒的说着，虽然将怀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死了之后还能有愤怒这种情绪的存在。
“哎你说谁呢！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又不是我们让他跳楼的。”
“就是啊，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差，这也能怪我们？”
“就是就是，他家人都不相信他，我们凭什么相信他啊？”
看着自己曾经信任的同学，刘凯心里有一瞬间的崩塌，他不理解为什么？
“如果你有话和我说，不妨等放学之后？”
将怀听不下去了，他开口道。
说实话，将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他们的对话中隐约能听出来王昆的死可能和毕业班的同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事实如何，还是等等看刘凯怎么说吧。
“好，我今天帮你做值日。”
刘凯的示好更让将怀觉得他有所图了
时间很快来到放学。
“他们都走了，你说吧。”
班里就剩他们二人了，将怀一边拿起板擦，一边说道。
“王昆，就是你下午的时候见过的那个男生，他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
“曾经？现在不是了？”
“……现在也是。”
刘凯原本酝酿好的情绪突然就被打断了，他一口气出不来，进不去的，难受极了。
“哦，你继续。”
刘凯看了眼将怀，深吸口气，才继续说道。
“王昆是个好学生，他学习好，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就是家里情况不太好，他爸妈离婚了，妈妈又外出打工，一年也见不上几次，家里就奶奶和姑姑在。”
“那天本来是我值日，但是……”
“但是你有事，他就替你值日了？”
刘凯面上闪过一丝后悔。
“对，如果当时我和他一起快速做好值日再走，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我是后来偶然间听到的，那天，王昆居然被他们，被他们……”
刘凯颤抖着嘴唇，那个词在嘴边绕了几绕，最终还是化作一声叹息。
“他们还逼他穿裙子，把他关在厕所里。事后还当作笑话讲给其他人听。”
“我想帮他，可我不知如何面对他，所以我无视了这件事，也没有发现他日渐沉闷，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
“你见过他抽烟？”
将怀有些疑惑，怎么每个人都说王昆抽烟，但王昆本人又说自己没有。
“没有，但是他每次从厕所出来都一身烟味，而且，他被抓住的那次，厕所里根本没有其他人。”
将怀：……这就是谣言的力量吗？没有亲眼见过的事情都被钉的死死的。
“当时李老师，就是语文老师，她是我们的班主任，她拜托体育老师专门进去看了，厕所里除了王昆，一个人都没有。所以李老师才联系了王昆的妈妈和姑姑。”
“你，算了，你继续。”
“他妈妈在外地，姑姑也没赶过来，当时李老师手机开着扩音，我们几个都听到了，他妈妈和姑姑在电话里骂他，说他不争气之类的，后来，他突然就跳楼了。”
刘凯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流血了也不自知。
“本来他还有救的！不知道是谁在校门口闹事，救护车被堵在了门口。”刘凯有些崩溃的抱着头蹲下，“就那么一百米的距离，生与死的距离。”
“源源不断的血从他身下流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那该有多疼啊，可他却是笑着的，我告诉自己，就当他解脱了。”
“那天晚自习的时候，教室里的灯总是闪，我们都没放在心上，直到一周后的晚自习，灯灭的毫无征兆。”
“令人窒息的黑暗中没有一丝的光亮，那个夜晚，王昆回来了。所有曾经漠视的人都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包括我。”
听到这，将怀懂了，但新的疑惑又出现了：“那你不应该恨他吗？为什么还担心他？”
刘凯一愣，恨王昆？
“你变成现在这样，说实话就是因为王昆，你不恨他吗？”
“恨？刚开始可能是恨的吧，可是慢慢我发现，王昆他不是自愿的，他是被利用了。”
“哦，那你今早为什么替我解围？是因为看到班长的做法让你想起了曾经的王昆吗？”
将怀这孩子吧，实诚，凡事必须打破沙锅问到底。
“呃，算是吧。”
刘凯有些跟不上将怀跳脱的思维。
“嗯，我打扫完了。我回去了，如果扣分了，明天我就告诉老师是你弄脏的。”
刘凯：？？？
“不是，你就回去了？”
将怀点点头，挥挥手，不带走一丝垃圾。
刘凯：不是，我才刚铺垫到正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