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男爵
加布里埃尔男爵对白息这位没有实权的公爵次子给予了完美客套的贵族式款待。
精致的食物、周到的礼节以及无可挑剔的笑容，但是这一切都让白息觉得不真实。
好像有一层薄冰覆盖在加布里埃尔男爵及男爵府所有仆人的脸上，谁都无法通过那层面具看清他们的真实态度及想法。
男爵府与公爵府邸不同是由几座独立的院子组成，毫无意外，白息一席人被分开了。
春花和布鲁诺被请至了女客院落，而老李和老张头则安排在了仆从居住的侧楼。
“男爵府简陋，仓促间只能准备到这种地步了，暂时委屈您在此休憩。”男爵管家打开男爵府二楼居中的一间卧室躬身说道。
白息看着屋内挂着猩红色绣着金线的挂毯，装饰都镶着鎏金和水晶，哪怕比起公爵府也不遑多让的华贵。
他假装不屑地对男爵府管家撇撇嘴道“确实如此，不过很快离开了，只能暂时忍忍了。”
言语间俨然一副被宠坏的贵族小少爷模样，男爵府管家低垂的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随后又客气说道“二楼是客房，男爵及夫人都住在三楼……但是，男爵夫人丧子后就一直有些异常，男爵大人不忍把她关起来……
所以请您夜晚就不要外出了，为了您的安全会有奴仆在外为您守卫的。”
白息怒道“什么意思？加布里埃尔是在监视我吗？谁给他的胆子！”
男爵管家颤抖着跪下“请您宽恕，男爵大人只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
若您在费洛岛出了什么差池，公爵大人怕是会剥了我们的皮，请您高抬贵手，饶恕我等贱奴吧。”
白息倨傲地没有理会他走进房间，心里嗤然道“好浮夸，戏太假了点。”
男爵一定早就发现了什么，但是一直以来费洛岛毫无消息传来。
他为什么一直没有告知凯西公爵？是真的臣服还是早已生了反骨？
真相如何一探就知，白息轻声对子涵部署着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
是夜，男爵府邸值夜的守卫轮换时间，守卫两人一组慢慢腾腾地走着。
但是刚走进阴影角落里接连闷三声闷哼声响起——第三声来自不熟练的新手补了一次。
“俺还是第一次打人哩，怪慌的。”老张头哆哆嗦嗦一边扒着守卫的制服一边小声说道。
“老头你不是拿养殖舱的鸡啊猪啊的练了好久吗，这还打摆子呢。”老李嘲笑道。
“鸡猪和人那能一样吗，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哩。哎呀俺这个心吓得砰砰跳。”
“少啰嗦，快点走，等会被发现了我看你怎么跟小白大人交代。”
“死莽汉，等等我老头诶。”
……
“阿维德、伯克，交接啊？这该死的天气。”站在花园门口的守卫跺了跺脚后打着哈欠对着前来的两个守卫搭话道。
“啊…是”站在前面的高个守卫闷声回道。“你声音怎么了？”花园守卫奇怪道。
“嗯……有点生病。”高个守卫含糊不清地说道，紧接着从怀里拿出个扁形酒壶递给他。
花园守卫立刻忘了刚在问什么，立马仰头灌了一口。
“嘶…够劲，还是你小子会来事哈。你俩值吧，我要去睡会了，今晚大人应该不会来了……
喂！马修斯，还睡呢！下值了！走走走。”守卫粗鲁地推醒了隔壁抱着手肘打瞌睡的守卫，两人嘟嘟囔囔地走远了。
看着两人走远了，两个新来的守卫等了几分钟后对视一眼，那个矮个的守卫转身钻进了花园里，高个守卫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环境。
脑海里软乎乎的小孩声音里夹杂着无法忽视的电子金属感，“小白大人让你们小心点哦，老李刚刚随机应变超牛的！”
哪怕已经过了这么久老李还是没习惯脑子里有个人说话，“咦，你突然出声吓死俺了…”
子涵默默翻了个白眼不理他了，小猫咪的情绪价值有些糙汉是理解不了一点，哼白浪费电子脉冲了。
没过多久花园尽头的花丛里出现了一个人影，老李立刻低头让帽檐盖住了眉眼，那道人影慢慢走近冰冷的视线在他的身上转了一圈。
老李感觉自己像被一条毒蛇冰冷的蛇信子舔舐了一圈，他的头垂得更低了。
来人发现这细小的动作后终于满意地收回了视线。“怎么只有你一个，另一个守卫呢？”
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嘶鸣，老李结结巴巴道“大人…他他他……拉肚子。”来人不耐烦打断道“你叫什么？”
“阿阿阿维德”黑衣人掀起自己的兜帽，赫然是加布里埃尔男爵，他上前理正了老李的衣领。
“你很不错，阿维德，你会为今天的尽责而感到荣耀，明天另一个守卫可以和他那糟糕的肠胃一起当花肥了。”
男爵把触碰过守卫衣领的蕾丝手套摘下来，轻轻甩在了老李的下巴上——也有可能是想甩脸上，但是老李实在太高了。
……
老张头躲在花丛中，尽力地压低自己本就不再挺直的腰背，在男爵出现后子涵就紧急告知他了可躲藏的视线死角。
“俺就说这些ai啊啥的就是不靠谱哩，要是俺们村以前那些哨兵老早就报警哩…这不是要吓死老头吗。”
老张头在心里嘀嘀咕咕地吐槽道，子涵被气得猫猫脸铁青，但是这种关键时刻也不好和他争论。
况且小ai也心有疑虑，地图检测不到人员出现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还是布鲁诺，当时白息说可能是布鲁诺用死去的虫尸涂满了身体掩盖住了活人气息。
其实这也是说不通的，哪怕是没有了活人气息只要是人就会有热量，怎么会完全不被系统发现？
子涵的数据迅速演化着可能性，但是运算量大到它头上都冒热气了也没有找到原因，猫猫头委屈地垂了下来。
而花园这边，加布里埃尔男爵皮鞋在光滑的石板上摩擦发出的声音愈来愈响。
老张头紧张地屏住了呼吸，连嘀咕声都停了，老头虽然脾气不好但是违法乱纪的事那也是从来没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