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像家的家
好几个女仆围在那有条不紊的准备着，每一个女仆都优雅无比，脸上带着微笑，身上的长裙随着每一步的移动、每一次转身、都在女仆们优美的身段上摇曳着。
她们像在跳舞一样，长裙翩翩起舞摆动出属于女仆的优雅魅力，似乎忙起来都成了一幅美景。
“这才是女仆该有的仪态”郑晋伟看着她们将座位整理好，摆放上所需要的一切，才迈着步子上前缓缓落座。
郑晋伟一落座，其他人的目光也悄悄打量过来，最主要的是，一直坐在主位的男人在他坐下后，终于放下了餐具，缓缓地抬起头来。
坐在主位的男人抬起来，终于让人看清他那一张脸。
那是一张特别温柔的脸，五官像是雕塑一样标致，鼻梁高挺，明亮似水的桃花眼中闪着水光，像是垂泪一样，一副温柔又深情的模样。
唇形柔美的微笑唇微微翘起，像是有着招人的魔力般，透着红润的色彩。
茂密的黑发富有光泽，发质柔顺，刘海分成三七分，垂在眼睛旁，男人的眼睛被半遮起来，透着几分的神秘。
他看起来像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俊美男人，又帅又温柔，整个人身上透着一股温润儒雅的气质，浑身的书香气，给人感觉像是一个知识渊博、高风亮节的老师。
坐在那像一朵只可远观不可靠近的高岭之花，用美男子来形容他不！
甚至用美少年去形容他都不为过。
身上高贵清冷的气质，和眉宇间透着似水般的温柔，有种让人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感觉。
这个男人并不是郑晋伟的哥哥，也不是他的小叔之类的角色。
而是他的父亲。
“天海集团的总裁，郑家家主，郑鸿！”
如果让普通人来猜的话，绝对不可能猜得出这个看着三十不到的俊美男子已经五十一岁了，甚至最小的孩子都已经十八了。
苍老和岁月像是无法出现在他身上一样，他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年轻呢？
郑晋伟其实是知道缘由的，他父亲不会老的秘密，他清楚的不行。
那就是那个“sprit”的那些特殊信物。
那种东西，并非是有钱人当成乐趣的东西那么简单的，那些东西是真的拥有神奇的力量，甚至让人青春常驻都可以做到。
正是因为他体验过，他了解过，他在他父亲身上真正见识过，所以他才会坚定不移的相信那些东西并非是骗人的玩意。
至于还有什么功效，他也不知道，毕竟他对这个东西还没有更深层的了解。
但是他是想要的，他渴望那股奇妙的力量，那东西说不定能让他摆脱束缚。
但是郑鸿不让他多接触，至少在他完成该完成的学业和郑鸿安排的任务之前，他都不允许过多去接触sprit的那些信物。
所以郑晋伟坚信，这个郑鸿不让他多碰的东西，或许就是自己破局的关键。
郑鸿抬头看向郑晋伟，此刻的郑晋伟仿佛一个听话的玩偶，被那道目光注视着，他不由自主地变成听话的模样。
整个人不再像进来之前那样，在脸上展露出烦躁和不满。
他现在连一点不满意的情绪都不敢露出，整个人顺从又乖巧，扯起嘴角露出一个礼貌又得体的浅笑。
郑鸿脸上始终挂着温柔的笑容，他嘴角微微勾起，张嘴吐出几个字
“去哪玩了？”
他的声音也和外表一样温润文雅，有些书生的文弱感，声音里完全听不出任何年迈感，年轻的像是一个温柔细心的大哥哥。
那声音空韵回响，声如碧水，说起话来柔声细语的，是温和的声调。
但是郑晋伟知道，那温柔的样子下，藏着一颗无情冷漠的心
他脑海中浮现起自己曾经调皮坏事时，郑鸿惩罚他的模样。
那个温柔的人手里拿着那根可怖的鞭条，像是用尽全力般挥舞着。
无论挥打了多久，他脸上始终是那关心的温柔模样，被打倒麻木之时，恍惚间让他有种错觉。
就好像，这是一种严厉的爱。
但是他明白，这不是爱，怎么会有父母会这样处罚自己的孩子呢。
郑鸿就像是机器人一样，无情又机械的将鞭条抬起、打下、抬起、打下。
不管他如何求情和认错，得到的回答永远都是机械重复的四个字。
“要听话吗？要听话吗？”
他记不清那一次打了多久，他只记得这只是恐怖的开始。
他必须严格遵守着所有制定起来的规则，每当他犯了一件事，上面就会多上一条针对性的规则。
只有听话懂事的小孩才会得到爱和笑容，迎接不听话的坏孩子的，只会是严厉无情的惩罚。
“你要微笑，要像爸爸一样处变不惊，优雅从容的面对”
“无论是什么，要做就朝着最好的去做，做一个好人也好，做一个坏人也罢。”
“别忘记要保持风度和礼貌，作为一个生来超越大部分人的孩子，这是你应该做的，人处在什么地位，就要保持什么模样示人”
他生下来，就被郑鸿要求做一个最好的孩子，要做别人眼中的最好，要做自己眼中的最好。
这些话郑晋伟深深地记在了脑海中，一刻也不敢忘掉，他生怕如果有一天郑鸿突然问起来，他怕自己答不上来，所以他不敢忘记。
伴随着后面巨大的精神压力和身体上的惩罚，服从和郑鸿所给他画好的模样深深地刻在了他的灵魂里。
他只记得从那次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不听话过了。
郑鸿温柔带笑目光朝他看来，一瞬间，郑晋伟的瞳孔缩了一下。
他抑制住自己有些害怕的情绪，支撑起自己有些怯乏的声音。
“考完了和同学去趟酒吧玩玩”，郑晋伟说话时连头都不敢抬，他不敢对上郑鸿的眼睛。
但他随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将原本埋低的脑袋猛地抬起，把脸对着坐在一旁的郑鸿。
“说话时，要看着长辈”，郑晋伟想起了郑鸿教他的礼仪，将目光放在了脸上挂着温柔笑容的郑鸿身上。
郑鸿看向他，声音轻轻：“高考完了就放松一段时间吧，偶尔和同学玩玩也好”，说到同学二字时，郑鸿的眼中闪过一丝微芒。
“给你放个十天小长假，你正好趁着休息的这些天提前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郑晋伟出声问道。
同样的，所有人的目光也看向郑鸿，都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这些天抽空去了解了解腾云大学的校园情况，到时候去到学校的时候就不会浪费时间”，郑鸿语气淡淡地解释。
“腾腾云大学？？”
郑恭行声音有些震惊，腾云大学是风云省最高最好的大学了，甚至夸张一点的说，在整个赤霞都算是顶级学府。
而且现在不是才高考完吗，连报考志愿都没开呢吧？众人有些奇怪的看着郑鸿。
而此时，其中一个稍微成熟一点的美妇人突然开口了：“小伟早在之前就收到了腾云大学的招生考核，而且他已经通过了”
那个温柔的妇人看上去三十出头的岁的样子，皮肤水润光滑，样子温婉美丽，漂亮的脸挂着笑，柔美娇弱，像是一颗明珠一样闪闪发光。
她身上散发着如沐春风般的柔和，像是一朵高洁的兰花，清雅脱俗，气质不凡，也是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女。
这位妇人是郑恭行和郑礼迎的亲生母亲，许家的千金小姐，许恭迎。
她身上戴着素雅的首饰，上面隐约能看到刻了sprit的字样，这也能解释了她为什么看起来如此年轻。
许恭迎已经四十六了，单从样貌上来看，根本想不到她是两个二十多孩子的母亲。
有了许恭迎的解释，兄妹俩也明白了刚才郑鸿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原来郑晋伟早就被保送了，怪不得”，郑恭行表情有些不爽，他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
郑礼迎倒是有些意料之中的表情，在她看来，郑晋伟拿了那么多竞赛的奖，不被那些学校盯上才不正常。
何况他还是郑家的小少爷，不少学校的领导也惦记着将这个本就不凡的学生收入自己麾下。
不过她看郑晋伟还专门去考试，她还以为他把那些人的邀请都无视了呢，毕竟按照郑礼迎对他性格的了解，郑晋伟应该根本看不上这种主动伸出的橄榄枝。
按照她的猜想，郑晋伟应该会享受那种任由他挑选的感觉才对，而不是从别人递来的邀请中去选。
毕竟怎么说他都是个喜欢按照自己想法来，性格强势又讨厌被动的人。
不过她想到她们老爹郑鸿对郑晋伟的管教和要求，她好像也能理解为什么了。
“我吃饱了，爸爸妈妈，你们慢慢吃”，郑礼迎突然起身，礼貌地朝餐桌上的长辈们行了个礼，吃饱了打算离开。
郑礼迎又朝着另一个美妇人微微点了点头，声音甜美：“薇姨拜拜~”
“嗯，小迎再见”
餐桌上剩下的那个一直没说的美妇人也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她的声音高昂明亮，听起来动人心弦，说话时些骄纵和豪门大小姐的俏皮感。
她就是郑晋伟的亲生母亲，李薇。
李薇看起来年龄真的很小，毫不夸张地说，她看起来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二十多出头的样子，整个人无论是神态还是语气、以及样貌都是如此。
那张脸明艳动人的脸上满是骄纵俏皮的灵动，明眸皓齿，像个落入凡尘的仙子，清冷高傲，清尘脱俗，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明媚娇美，五官幽美文静。
长相和那个活泼气质之间的反差让她显得可爱迷人。
而且她确实很年轻，只有三十七岁，几乎可以说生下郑晋伟她也年轻的很。
因为她是早早地就被家里定好亲要嫁给郑鸿，可以说从很小的时候起，她就注定会嫁进郑家。
见郑鸿并没有出声，郑礼迎知道他这是同意了。
她没有多停留，直接就迈步离开了餐厅，她转过身离开时还露出了一脸解脱的得意表情。
郑礼迎有种不好预感，这顿饭吃到这不跑，后面发生的事情大概率会让她头痛。
又吃了一会，郑恭行也找个理由退场了。
现在餐桌上就剩下一个小辈，不过郑晋伟倒没有任何想走的意思，第一是他不敢，他吃饭从来都是从头吃到尾的，开始落座，结束下桌。
最主要的是，他感觉得出郑鸿的目标是他，这餐饭，说是庆祝他高考，但实际上这顿饭平平无奇，甚至和往常无二区别。
李薇见其他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她也准备离开了。
“我饱了”，她云淡风轻地丢下一句话就起身跑了。
她起身走出几步，随后又回头朝着许恭迎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声音俏丽：“姐姐慢慢吃，我先走了”
许恭迎轻轻颔首，优雅地应了一声。
李薇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在这个家里，她是明艳自由的，可以随心所欲的干任何事情，郑鸿唯一不会去管的就只有她。
当然，李薇从郑晋伟落座到自己起身离开，她全程没有给过郑晋伟一个眼神，甚至连无意中扫过去的一个眼神都没有。
她似乎对自己的孩子毫不关心，没有一点母亲的模样。
郑晋伟不知道她为何讨厌自己。当然他也不可能知道。
毕竟在他出生前，李薇就对还在肚子里的他毫无任何感情和母爱可言。
不过这并不重要，对于郑晋伟来说，他对这个“女人”唯一的感情，就是冷漠。
所谓的母爱，不过是在担起母亲责任时培养起来的感情而已。
但李薇并没有担起过这个责任，所以郑晋伟和她之间也不存在，也不需要这种被称之为“母爱”的束缚。
在他看来，那只是又一道枷锁。
是一个从道德上限制他对一个逃避责任、抛弃并伤害自己的家伙产生仇恨的枷锁。
当一个孩子在肚子里时，即将成为母亲的女人们就已经开始承担起作为一个母亲的责任了，从怀上孩子时，就开始在和肚子里的孩子建立起感情的联系。
而作为父亲的男人没有这种十月怀胎的经历，所以孩子诞生之后，母亲所展现出的感情和责任感要强过父亲。
这并不是天生的，这种责任感并非与生俱来的，而是早早就寄托在未出生的孩子身上的联系。
但是很显然，对郑晋伟来说，这两者都没有，责任感，父母的爱，关心，陪伴。
这些东西都不是能出现在童年里的东西，在他的印象里，童年里只有三样东西。
“必须遵守的规则”，“无时无刻的礼仪”，“永远无法袒露的真心”
他本来并不在意，对他来说，这不负责任的家带给了他一个难以拒绝的好处。
那就是丰饶的物质条件和优越的生活环境，财富，知识，就好像是取之不尽般等待他去搬走。
郑晋伟清楚，这个家的财富就算养再多的败家子都不会败光。
哪怕天天吃喝玩乐，动不动买车买房也花不完，只要不动摇根基，这些财富每天都像是泉水般喷涌进他们家的金库之中。
他知道，只要老老实实当一个纨绔的废物少爷，就能无忧无虑过完一生，基本不会有任何物质上的痛苦，当然，这样的环境下养出的人，精神领域上也不会有什么痛苦。
挺多感到空虚，肆意发泄欲望。
但是对他来说，这些事情不行，就好像郑鸿从小跟他说的，他生来就比别人优秀，他生来就应该事事争取最佳，去做那个完人。
就像郑鸿对郑晋伟说的话那样，“郑晋伟应该成为下一个他”
“你应该成为又一个我”
那道声音仿佛就在昨日才对他说出般记忆犹新。